谈天说地,吴茀之的「画微随感录」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画的发展、中国画学的建设也翻开了新的篇章。在特殊历史语境下,中国画学不仅在持续演进,而且在面临重大危机时,有了一群志趣相投的捍卫者,画学的未来趋向真正与历史的潮流融合。这群坚守的画人,赤心荷负,以新时代的新气象,贯通古今,对中国画传统进行了真正意义上的现代转型,从而也进一步证明了默默前行中的中国文人画传统在当代的意义。
吴茀之《关于人物画的勾勒法》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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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微 随 感 录
吴茀之
作画非难,立品为难。须涤尽胸襟尘滓,而后能画,其画亦于是乎有品。昔人治画,往往遁迹山林,托自然以寄傲,或皈依禅学,悟妙谛于絪緼。亦有故作痴狂,使人见而远之,以存孤迥。其用心处,盖若此。今吾以同流合污之身,即日日为之,安得有神妙之作?传之久远,与世之高踏不群之士一结墨缘耶!写此,不禁掷笔者良久,油然动离俗之思。
1972年,吴茀之《论潘天寿稿》手稿
吾先祖渊颖公为元代大儒,尝谓其门人宋濂曰:“非胸中有数万卷书,眼中有天下奇山水,未必能文。纵能文,亦儿女话耳。”窃谓治画亦然,多读书,然后能落笔超然,士气上升。多游览,然后能胸襟焕发,妙造自然。否则,终落下乘。
画以灵为主宰,神妙之品,每在无意问得之。世徒以积年累月,描头画角为工者,只见其愈工愈达,终难梦见化境。
摩诘谓:画道之中,水墨为上。盖水墨最足以发抒文人之幽思与高尚之品格,且水墨历久而神韵依然,非若着色之易于变相耳。用墨难,用色更难。用墨之不当,因其通幅为沉静之单色,非留心观察,虽稍涉俗似无伤大雅。用色不当,如村女涂脂,恶赖立见。人以着色画可以欺世,非也。
左:吴茀之《中国画的用笔、用墨、用色问题》手稿
中:吴茀之《阎立本的家世生平及其绘画的概况》手稿
右:吴茀之《阎立本的画迹》手稿
画贵有古意。盖古,即今之对不趋附流俗曰古。古意之古,乃不落时习,无烟火气之谓也,并非学古人画即有古意。然作得古意?此在涵养功深。熟中能生,工外能拙,生则无莽气,拙则无做作气。无莽气,无做作气,白能古意盎然。多读书,以得士气。多写字,以练腕力。多临古人真迹,以求心得。
多看古画,以广眼界。多游名山胜水,以启胸襟。此为治画者应有之修养。
画学能注意写生,则构图及题材自能洗发新趣,故余尝谓:欲国画求新发展,正不妨描写古人所未曾入画之景物,然笔墨之高逸遒劲,仍须师古。苟笔墨上之功夫俱到,虽画飞艇汽车以及时装之仕女等亦不致涉俗伤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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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画非难,由能而精实难,由精而有我更难。有我,即有作者之真面目,纵一点一拂自具独特之作风,虽不书姓氏,一望而知其为谁氏手笔。传之千百年见其画,犹可知其人。此真不朽之盛事也。吾人治画,安可不于此努力哉?
画虽出之于手,而用力在心,画盖以此。如专以手画则与辇者之拉车无异。徒见其者,难得到旨趣。
画重天,临摹古人名作,正以我之天更求古人之天也。岂但探本源,求法度而已。集思广益,造诣必深。谁曰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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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画尚意而贵毛,意即笔墨所不到之处,知意则气清虚,笔墨亦灵活。故画幅中须有空白处,笔墨中须有断续处,此即虚实取予之理也。缺毛则气象荒寒蓬勃,笔墨亦可老练有变化。故作画常以逆笔出之破碎处,不加修饰反觉自然。此乃避免刻板之一法也。然此须于学有根底后求之。初学者,必须在避虚就实,去毛求光上做工夫,要以笔墨俱到且能清润齐整为是。盖虚如云里藏龙,见其头尾而隐其身,或见头与身而略其尾。但隐略处仍须全其形,虽断而不断乃妙。苟不从实处做起,见虚处必脱节,而失关联,何能全其形而知意耶。又毛须出于骨髓,非可强以破烂之笔墨为之。苟不从清润齐整上做工夫,则如绷如刷,乱头粗服,徒感火气满纸而已。呜呼!可深望初学勿好高骛远,当先从实处用力,清润取姿。至要,至要,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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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画以笔墨为主,其设色洗尽旧习铅华,故望之常觉气韵生动,淡雅静穆之致。因过艳则反掩笔墨生趣矣。
画贵参新意以求面目,万不可践陈迹以待生活。
画重神韵。浓墨以提神,淡墨以取韵。神无韵不传,韵无神不生。今人作画,常重神而忽韵,往往陷于苍而不秀,此以未知取韵故也。
写生者,写其生气。今人取法洋画写生,如实描出,即能得其形似,而趣味已落低级矣。画到见形而忘形,则近乎化境矣,则真能写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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