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子》卷1原道训诗解11执一义德静虚平粹
题文诗:
至一至情,至情至义,是一之理,能施四海;
故一之解,能际天地.一其全也,纯兮若朴;
一其散也,混兮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
澹若深渊,泛若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
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
其动无形,变化若神;其行无迹,常后而先.
至人之治,掩其聪明,灭其文章,依道废智,
与民同公.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
除其嗜欲,损其思虑.约守则察,寡求则得.
夫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形不明;智虑为治,
苦心无功.是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宜,
不易其常,故准循绳,曲因其当.夫喜怒者,
道之邪也;而忧悲者,德之失也;好憎也者,
心之过也;嗜欲也者,性之累也.大怒破阴,
大喜坠阳,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多恚,
病乃成积;好憎繁多,祸乃相随.心不忧乐,
德之至也;通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
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
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神明;通于神明,
得其内也.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
外能收之.中之得之,则五藏宁,思虑能平,
筋力劲强,耳目聪明;疏达不悖,坚强不鞼,
无所大过,无所不逮.处小不逼,处大不窕.
其魂不躁,其神不娆,湫漻寂寞,为天下枭.
【原文】
是故一之理,施四海;一之解,际天地。其全也,纯兮若朴;其散也,混兮若浊。浊而徐清,冲而徐盈。澹兮其若深渊,泛兮其若浮云;若无而有,若亡而存。万物之总,皆阅一孔;百事之根,皆出一门。其动无形,变化若神;其行无迹,常后而先。是故至人之治也,掩其聪明,灭其文章,依道废智,与民同出于公。约其所守,寡其所求,去其诱慕,除其嗜欲,损其思虑。约其所守则察,寡其所求则得。夫任耳目以听视者,劳形而不明;以知虑为治者,苦心而无功。是故圣人一度循轨,不变其宜,不易其常,故准循绳,曲因其当。
夫喜怒者,道之邪也;忧悲者,德之失也;好憎者,心之过也;嗜欲者,性之累也。人大怒破阴,大喜坠阳,薄气发喑,惊怖为狂。忧悲多恚,病乃成积;好憎繁多,祸乃相随。故心不忧乐,德之至也;通而不变,静之至也;嗜欲不载,虚之至也;无所好憎,平之至也;不与物散,粹之至也。能此五者,则通于神明;通于神明者,得其内者也。是故以中制外,百事不废;中能得之,则外能收之。中之得则五藏宁,思虑平,筋力劲强,耳目聪明;疏达而不悖,坚强而不鞼,无所大过而无所不逮。处小而不逼,处大而不窕。其魂不躁,其神不娆,湫漻寂寞,为天下枭。
【译文】
因此这“一”之原理放之四海而皆准,“一”之要义可运用于天地之间。它完整纯粹得像没有雕琢过;它逸散开来像混沌的浊泥。浑浊而能渐渐澄清,由虚空慢慢盈实;它宁静如同莫测的深潭,飘荡若似空中的浮云;似有似无,似存似亡。万物无不例外来自“一”之死穴;百事根据理由出自“一”之门户。它活动时没有具体形状,变化奇妙;它行事时没有任何痕迹,常置身在后,却又常常领先。
所以得“道”者治理天下,闭塞目耳,灭毁纹彩,废弃智慧,依道而行,与民众一律公平对待。他简化职守,减少追求,排除欲念,去掉嗜好,俭于思虑。简化职守则容易明察,减少追求则容易满足。相反,如果过分任用耳目视听则劳累身体且不明智;如果过分凭藉智虑理事则劳损心神且无功效。因此圣人一贯遵循法度,不轻易改变适宜的常规,遵循法度准则,尽力依顺事物的本性。
喜怒无常是对“道”的偏离;忧伤悲痛是对“德”的丧失;喜好憎恶是对“心”的伤害;所以嗜好欲念是天性的累赘。人大发脾气则会破坏阴气,人高兴过分则会损伤阳气;气短急迫导致喑哑,惊慌恐怖导致发狂;忧悲过分导致怨恨,疾病也由此积成;好恶太多,祸也就随之产生。所以圣人保持内心无忧乐,是“德”的最高境界;通达而不多变,是“静”的最高意境;无嗜好欲念,是“虚”的最高意境;没有爱憎,是“平和”的最高境界;精神不因物累,是“纯”的最高境界。能做到上述五点,就能与“神明”相通。和“神明”相通者,是有内性修养的人。所以用心性制外形,百事不废败;心性修养成功,就能保养外形。心性得到修养,人体五脏便安宁,思绪便平和,筋骨强劲,耳聪目明;通达而不乖乱,坚强而不折断;没有什么太过分也没有什么不及,处窄处不觉得逼迫,处宽处不觉得空旷;心神不急躁,精神不烦扰;清静恬淡可成天下之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