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疯帽病：为了利益，不惜加入汞导致大批工人得了怪病
1829年，一位俄罗斯毡帽厂工人在工作时，突然开始开始手脚不自主地发抖、随后发疯似对周围人进行攻击，随后用脑袋不停地撞击坚实的墙面。
在此后的几十年间，在法国、英国等各地相继被报道大量毡帽工人出现了精神错乱、发疯等的症状。
显然，这些人得了一种怪病，而且是与这种行业有关。
但是，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情况，毡帽厂商人不在意，甚至连工人自己也不太关心。
他们只是简单地将精神错乱与过量饮酒后的醉酒状进行联系：
“从事毡帽制作会使他们（工人）大量饮酒，他们的行为异常和死亡也是情理之中“。
根据1878年，丹尼斯博士在纽瓦克周围25家毡帽制作公司的调查结果，1589名工人有四分之一的病人患有这种怪病。
而实际上，丹尼斯知道，这个患病率远远被低估了。
曾有学者估计，大约80%的毡帽工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患病。
因为当时的工人们害怕承认自己患病而被公司解雇。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工人出现这种怪病之后，这种异常不得不吸引医学专家们的注意——显然酗酒并不能解释那些没有饮酒嗜好人群得病的原因。
最后，经过详细地调查，有人指出——汞是引起这种怪病的原因。
01 汞为何会出现在毡帽行业？
毡帽产业出现于17世纪中叶的法国。当时的法国是公认的世界强国，同时法国人的穿戴方式也变成各国争相模仿的对象。
而对于欧洲的“绅士们”来说，拥有一个高高耸起、漂亮的帽子是必不可少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反映18-19世纪西方的影视作品中，穿戴毡帽随处可见的原因。
西方人一直都没法制作品质优良的毡帽，后来他们从土耳其得知，土耳其人在用骆驼毛制作毛毡时，会在其中加入骆驼尿。
于是，西方人便将工人们的人尿代替了骆驼尿。
有一条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有一位工人同样工序制作的毛毡总要比其他人的更加上乘。
在巨大利益驱使下，商人们想知道这背后的原因。
最终，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这位工人之所以能够制作出上等毛毡，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殊技能，而是因为他有梅毒。
在当时，梅毒在欧洲大陆上实在是太常见了。
所以，围绕治疗梅毒也出现了各种奇葩的治疗方案。
其中，一种在当时流行的方法，就是将梅毒患者放在类似蒸笼的器皿里用汞蒸气来试图消灭梅毒螺旋体。
一来二去，这些患者就渐渐在体内积累了相当数量的重金属汞。
而那位工人的尿液中就含有汞。
于是，从那以后，毡帽厂就在传统的制毡过程中加入了硝酸汞。
结果，制作出的毡帽质量确实无与伦比。
而很长时间，法国人将加入硝酸汞作为秘密保留起来，直到1830年才被英国人得知。
02 恐怖的汞中毒
汞中毒最典型的症状是肌肉颤抖！这种颤抖一般从手指、下肢开始，然后慢慢眼睑不自主的颤抖，接着嘴唇也开始了，最后舌头也不自主的颤动。
因为得病的工人，四肢颤抖得非常厉害，行走起来相当困难。
而且，老远处人们就能分别他的这种异常表现。
再加上当时这种疾病一般出现在毡帽厂工人身上，于是，当时的人们取了一个带有歧视的名字：帽匠颤抖！
而实际上，相较于肢体上异常抖动，汞中毒还会显著改变患者的性格和行为。
汞这种重金属离子会在脑内积累，而又无法代谢出去，久而久之，就伤害了患者的大脑结构，引起一系列的精神和神经症状。
比如，他们往往易怒、情绪低落、沮丧、冷漠，有的还会出现谵妄、癫痫、记忆力减退、精神错乱等。
慢性汞中毒患者容貌
汞不仅会损害他们的大脑，也会损害他们的肾脏、听力。
晚期患者往往会出现尿毒症、失聪，同时牙龈莫名其妙地出血，头发和指甲都脱落。
这在今天的我们看来，简直无法忍受有人遭到如此非人的折磨。
而实际上，这些生活在底层的毡帽工人, 不仅要在肮脏的环境下长时间忍受着大强度的体力劳作，还要遭受来自外界的歧视。
在当时，毡帽工人得的这种病，显然很长时间都不知道是因为汞引起的。
毡帽工人直接用手接触含有汞的热水
而加上，那个时候宗教思想还很浓重。
大众普遍认为，得病的毡帽工人会被认为是受了诅咒，是来自上帝的惩罚。
也正是因此，这种疾病曾也被取名为：疯帽病！
乃至在文化作品中，也保留着对毡帽工人的鄙视。
比如，在约翰·特尼尔的《爱丽丝梦游仙境》里和爱丽丝在茶会场景的戴帽子的疯子，就是以疯帽病为原型的创造产物。
到了19世纪末，在制作程序中加入汞的危害已经广为人知了，但是几乎没有帽子制造商采取任何缓解措施。
这些商人往往借口这些得病工人是由于酗酒导致的。甚至有商人厚颜无耻地说，“这是从事这项工作的代价”。
最早将汞脱离制帽行业的法国人，他们在1869年就已经使用了替代方法。
法国人之所以会这么积极地推动这件事，是因为法国人深受其害。
毕竟，法国要比欧洲其他地区早两百年，进行这种方法制帽，所以他们很清楚毡帽工人的悲惨遭遇。
所以，当得知汞是致病原因之后，就很快立法禁止了。几十年后，英国人随后也跟进了。
而美国人，一直基于其商业等目的利益考虑，迟迟不愿立法。
最后，在1941年才废弃了这种制帽方法。
虽然，美国人放弃了这种制帽方案，但是，汞这种有毒重金素一直仍然活跃在其他的美国各行各业。
而在20世纪的大部分时间里，汞中毒是美国制造业是非常普遍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