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频道 || 《扶摇》——鹤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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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AO SHUO
《 扶 摇 》
作者：鹤唳
——xi yun zhai chu pin
扶摇—— FU YAO
作者：鹤唳
或许，是天空太过狭窄。那从天上来的鹏终究不能展翅翱翔天际，留在了凡尘，跌进了大海，溅起道道浪花。
川子还记得，那还是个动乱的年代。在他还五六岁的时候，中国还在进行反法西斯战争。兵荒马乱，尸横遍野，不见渺渺炊烟，不闻鸡鸣狗吠。城中的大墙上，有的人用黑色的毛笔写到：“团结努力！”“打倒日本鬼子！”“我们必胜！”等触目惊心的牌匾。“平等，民主”的口号，早已喊的沸沸扬扬。
川子遇到它时，是在砍柴回家的路上。它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鸟儿，雌鸟不知是被捉起来了还是被顽童用弹弓打死了。它在那“嘎嘎”的叫着，声音沙哑难听。它的羽毛不怎么光亮，但川子却觉得它很漂亮。川子轻轻的把它从蓬乱的杂草中托了起来，将它的毛捋顺，捧在胸前。小心翼翼的下山去了。
它起初十分怕生，不敢看川子一家人。母亲养的鸽子性情比较温柔，总是照顾这个“小孤儿”，为它去捉着虫子。不知道它是真饿了两眼冒星了还是接受了鸽子。叼起一只“蛐蛐儿”就咽了下去。还又大叫了两声，这一叫惊动了全家人来围观。连那总是找哥哥谈话的军官叔叔也不禁赞到：“这小东西，也甚是勇敢！估计能扶摇直上九万里呢！”
川子和它愈来愈亲密无间，因为它逐渐长出来了白色的羽毛，便想到了《逍遥游》里面的大鹏，便叫它鹏儿。他俩就像热恋中的伴侣般，从早到晚的在山上玩耍。
如今已是春天，云南今年的春天格外俊俏：春林初盛，漫山树木吐绿，纤毫未染，通透深邃。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好不快活！鹏儿来到川子家已有一月多了，已经不再是那“黄毛丫头”了，长成水灵灵的“大姑娘”了。鹏儿最喜欢的就是不停的在树木间飞翔，任由清晨的露水沾到羽毛上，那滋味，十分恣意。
后来，你才终于发现。这只美丽的白色鸟儿鹏儿，真的就是当年军人叔叔说的那样勇敢。但那是第一次发现，也是最后一次发现。
1946年冬，神州大地各地气温急降。连四季如春的昆明一天也下起了小雪。在川子看来。本该晴朗的一碧如洗的像蔚蓝色的海洋的天空在那天后却显得昏暗无比，恐怖万分。
那天，12月中旬。天灰蒙蒙下着雨，几个凶神恶煞全副武装的军人闯入了川子家的院子，一进门就开枪打死了扑棱棱报信的鸽子。他们骂骂咧咧的说着一些粗俗的话，总算川子也听出了大概。原来是川子的哥哥在昆明参加青年民主运动，他们却说哥哥在和一群不学无术的大学生搞反动统治，是要挨枪子儿的。大学生的头目W先生都被他们中的“爱国秘密工作人员”给毙了。想请父亲母亲去和他们的上司谈谈如何教育他们的大儿子。
父母的脸上十分难看，他们当然知道这些狼心狗肺的军官怎么想的。川子的哥哥肯定已经被他们无情的枪毙了，这时候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事儿。不过为了川子，他们只好跟着那几位军官走了。
等到父母走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军官却又折返回来，他看见了蜷缩在墙角的川子呵斥到：“喂！反动分子的小兔崽子！你的爹妈已经要被爷几个杀了，你快滚吧！”
1946
扶 摇
川子转头就跑，没一会，便听见一声骇人的枪响。
原来，他们本来没想着留活口，那人也不过是在川子跑的过程中开枪过一过“打猎”的瘾。岂料被一只白鸟碍了事，打在了它的身上。
那人厌恶的看了看白鸟，提起空膛的枪。说了声“本大爷心情好，饶你这一次”便跑了，还被山石拌了个跟头。
川子呆呆地回头看着，那只白鸟。可不正是鹏儿？他冲了上去，抱住了白鸟。号啕大哭……
多少年没有哭过了，现在“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心境完全是因为当时把泪都流光了。白鸟鹏儿的羽毛好像还是那么美丽，身体还是这么矫健。即使是在雨中，即使埋入尘土……
川子觉得，它或许真的是传说中的鹏儿，只不过是它要走了，要飞往天际了。即使舍不得，也无可奈何了，坟土三尺深，却是万丈的情谊啊！
后来，川子去普洱和姑姑一起住。他后来也得知了，在那个悲伤的雨夜，他的父母在山下就被杀害了。也没有人为他们埋葬，曝尸荒野。那些去昆明谈话都是幌子，或许父母早已料到这一点才不让川子跟着而是让他看家，听说那天军官回去找他，因为没找到川子十分恼火就把他家给砸了个乱七八糟。
几年后，川子也已经长大了，姑姑也病逝了。他结婚了。他的妻子却在解放战争时英勇牺牲。就这样还没到40岁的川子，再一次成了“孤儿”
新中国成立后，上面给川子安排思想指导的工作。那工作非常劳累，因为百姓的思想腐朽的有些严重。每当精疲力尽的时候，川子便拿出两张照片和一片羽毛。一张是他和哥哥父母的最后一次合照，一张是刚结婚时和姑姑和妻子的合照。还有一片羽毛，肯定便是鹏儿的了。每当看到这几样物品时。他又变的轻松了，感觉自己不在孤独了，又听到了父母的教诲，姑姑的安慰，和妻子的誓言，还有，那段和鹏儿在一起的天真无邪的长歌。
他便静下心来，观簌簌雨骤急，闻潇潇东风吟。
END
作者简介
鹤唳，本名李铭戈，初中学生，爱好写作，绘画，阅读。
溪 云 斋
特邀顾问：乔延凤
顾问：李立 冯岩 王相华 铎木 项见闻
总编策划：风剪云
特邀主播：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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