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恩启 | 孝义司马村考察简志（三）一一古镇神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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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西冯恩启

司马古镇遗存神画

——玄天圣帝殿壁画

#01

在孝义司马村考察中，最让我感兴趣的是：位于村东北角的“广济寺后庙”也就是张永朴续修《张氏阖族族谱》里称的“窑楼院”。书中介绍道：“窑楼院在东北堡墙里，本庙俗称后背庙。清康熙四十年碑文记载称窑楼院。

窑楼院曾做过村公所、大队副业、司马农业中学、合作医疗、司马联校，现已破旧废弃。窑楼院二层木基层中间正梁上文写着：旹（时）大明万历三十六年岁次戊申三月丙辰十五日壬寅乙己时建。”村人称的窑楼院，其实就是在窑洞顶上建有楼、院。这种建筑方法多见于山村。关键是，在司马村这普通的窑楼院二层大殿内东西墙面存有至少有七八平方米的彩色壁画。

壁画

这些壁画仙境温和、富丽堂皇、气势恢宏、色彩古朴、线条纤细、流畅圆润。从中可以看出明代壁画创作的艺术风格。房顶漏雨、墙体逐步毁坏，壁画将不复存在。

壁画题记为：“武当发愿、五龙唐兴、陈妻附魂、甘霖应祷、瓢倾三万……”壁画是“书梁人本里廪生员宋邦仁”仿照《真武灵应图》所画。

据有关资料可知：《真武灵应图》是依据明代《正统道藏》所收《玄天上帝启圣录》、《大明玄天上帝瑞应图录》所画的描述真武大帝出生、修道、成仙和灵应故事的纸本彩绘工笔画集。原件实物由八十二幅单页工笔彩绘图画和八十三条题记纸页组成，前者为传说中的真武大帝修道成仙、因果报应事迹画面，后者为同一故事或长或短的题记。

#02

真武大帝被明成祖加封，在中华大地受到极大推崇，影响广远。真武大帝又称为玄天上帝、玄武大帝、佑圣真君玄天上帝、荡魔天尊、玉虚师祖、九天荡魔祖师、无量祖师、全称真武荡魔大帝，是北方之神。《太上说玄天大圣真武本传神咒妙经》记载：真武大帝是太上老君第八十二化身，托生于大罗境上无欲天宫，净乐国王善胜皇后之子。皇后梦而吞日，觉而怀孕，经一十四月及四百余辰，降诞于王宫净乐宫。后既长成，遂舍家辞父母，入武当山修道，历四十二年功成果满，白日升天。玉皇有诏，封为太玄，镇于北方。

司马村这个窑楼院究竟是什么庙，由于年代久远，碑石遗失，村人不知庙名，称为广济寺后庙。雍正版《孝义县志》记载：“大禹庙。司马村。元大德九年（1305年），里人王成建。”但村人不知道大禹庙的具体位置和存废记载。这个窑楼院是不是大禹庙中的“玄天上帝大殿”呢？是不是独立的玄武上帝庙呢？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根据窑上二层楼院大殿壁画，我们完全可以肯定：这个殿是“玄天上帝”殿或“真武”殿。真武大帝和大禹都是治水神。

在明、清时司马村所在下游区域的好多村庄，常遭雨季洪水之害。农田被淹没、村庄被冲毁。故，在司马村建有大禹庙，以祈求大禹神的保护。在汾孝平川之地，现发现两座大禹庙。一是孝义司马村的大禹庙。二是汾阳大王村的禹王庙。大王村禹王庙是清代建筑，只剩五间大殿，2021年村人集资修复。

在古代，为了治理虢义河（古称金沙水）水患，变害为利，司马村等村庄挖深拓宽疏通河道，筑坝蓄水，灌溉农田，并在村周围筑堡墙。挖渠引水灌溉农田，用渠退水守护村庄。

#03

在司马村北、西、南|都挖有河渠。北与汾阳北辛安村隔渠为邻，西与汾阳闫家社村隔渠为邻，南与苏家营、仁智村、青义村隔渠相望，形成了一个簸箕形渠卫村庄，堡护村庄的格局。在明清时期，富裕起来的张家等大家族，在东西向的渠两边修筑宅院，最后，渠成街，以打更房为界分为西河街和东河街。在古代的司马村，四通八达的河渠在村里村外形成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水网，宛若江南水乡的壮丽景象。

尽管村人做了大量的水利工程，但也难免发大山水淹没农田，淤埋村庄的水患。据司马村文化学者李海泉讲：“闫家庄原村位于司马村西一里多，后发大水淹没，村整体迁移到司马村，位于一个堡墙内，形成一村两县管的格局，1952年撤销闫家庄归入孝义司马村。人们在村西打井，经常能打出村庄旧址砖瓦等。”

司马村张氏文化学者张永朴说：“在现村庄一、五米不同深处常有建筑和生活用品被挖出。”说明，村庄不断在河水淤埋中，被毁、重建、再被毁，再重建中，形成了现在的概貌。2021年5月21日，本文作者与汾阳毋克慧、平遥梁继国、介休冀广大、孝义李景耀随司马村文化学者李海泉走街串户，对司马村作了全面考察。深陷的座座古宅院、古庙宇，不再雄伟的残存堡墙。消失的堡门楼，隆起增高的古街巷，无不让人感慨。这可真是：

沧海桑田几度秋，斜阳深处觅村楼。

心通一脉连天地，游子浮云两白头。

从出土的碑石，砖瓦等器物可知。近三百年来，村里村外整个地势被大幅提升。原先坐落于高地土台上的明清古宅院、古庙宇，反而低于街道路面好几米深。

古代司马村这一带旱涝无常，老百姓在村北建庙祭祀真武、大禹，是用庙宇神灵控制北面水患侵袭的，符合风水学理论，也符合司马村地势需求。二是，祈求真武、大禹消除来自西面虢义河（金沙河）、来自北方汾河、文峪河水患的。我对寺庙文化和风水文化研究不深，但一定可以想象到，这个位于东北堡墙里的庙宇在明清时代一定是司马村气势非常庞大的道教庙宇群。

司马村南有龙天庙、村北有元大德年初建的大禹庙（或玄天上帝庙），村东门处有1163年（金大定三年）建的寿亭侯祠，村西有古娘娘庙、古普和寺等佛教庙宇，村中有雄伟的关帝庙（关帝殿有明清壁画，山门与大殿新修复），威严的堡墙，佛道众多神灵，千百年来，守护村庄风调雨顺、邪魔不侵、幸福安宁。

2021-6-19

作者简介

冯恩启，网名神龙。中国诗歌学会会员。大型诗集《黄浦江诗潮》、《上海滩诗叶》常务副主编。中国诗词研究副秘书长，诗会办《中国诗词》月刊编辑。少陵诗社副会长，诗会办《少陵诗词》月刊编辑。山西汾阳作家协会、三晋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汾阳古建保护、红色文化专委委员。汾州文史交流协会常务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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