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脏乱差臭名远扬，却成民间艺人的天堂：纽约地铁里的两重天

人流如织的站台，千篇一律的广播，令人窒息的空气，地铁——大都市里令人厌倦却无法逃离的地下世界。不过但凡在一个地铁站可以感受到人文情怀或艺术气息，行色匆匆的人们总会不自觉地放慢脚步和心情。

上海吴中路地铁站

那不勒斯 Toledo

莫斯科 KOMSOMOL'SKAJA

斯德哥尔摩 Centralen station

雅典 Syntagma

在绝大多数国家的地铁系统里，音乐、舞蹈、杂耍等街头艺术通常会被诸如“妨碍交通”、“影响公共秩序”等各种理由禁止，所以人们几乎不会在这里看到真正的“艺术”。有趣的是，在以环境粗陋陈旧、噪声恼人、老鼠大如猫等“脏乱差”负面吐槽闻名于世的纽约地铁系统里，还隐藏着世界顶级的街头表演世界。

1985年之前，纽约音乐人在地铁演出是不被允许的。吉他手Roger Manning当年在the Lexington Avenue&59th Street站台因“娱乐乘客”而受到警察传唤。后来他在曼哈顿刑事法庭对这个传唤理由提出挑战。法庭最后做出决定，宣布对地铁音乐的禁令是对第一和第十四宪法修正案的违背。此后，禁令被取消。从此，大都会运输公司（MTA）每年都会举行一次街头艺人面试，由专业的评委进行打分。最终胜出的，可以获得在地铁演出的资格。比赛名为“纽约地铁音乐试音会”。

每个表演者有五分钟的时间，他们要在由职业音乐家、城市文化机构成员、MTA现任音乐家成员、 MTA工作人员和普通行人组成的评委小组面前表演。参考标准包括质量、交通环境的适宜性、风格多样性和文化多样性。音乐，舞蹈、杂技、行为艺术等所有适合在地铁演出的艺术形式都可以参加评选，他们的存在给沉闷的地下空间增加了活力，也让地铁成为一个文化的载体。

每年报名参加海选的表演者可达数千人，其中三、四百人能进入决赛，最终只有几十人可以取得梦寐以求的表演许可证，并且得到MAT的资金赞助。事实上，很多在地下表演的艺术家，在地上知名度也十分之高。有些人曾在卡内基大厅和林肯中心登台表演。

虽然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在地铁里表演，但是只有拥有官方认可的表演者可以预约纽约地铁里“黄金地段”的表演位置和时间，并且可以放置带有艺术家或乐队名称的海报或横幅。每天给600万地铁族带来精彩的演出的同时，这可以为他们带来几百美元的收入。对于自由职业艺术家来说，这确实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收入来源，更是直接面对公众展示自己才华，等待机会的的绝佳舞台。

“纽约地下音乐”主任桑德拉·布拉德沃斯说：“我爱地铁里的音乐和艺术！我爱它如何改变了你的旅程。你可能独自走着，可能这不是令你开心的一天，但一首歌也许就可以改变一切。”

女高音Alexis Krieger讲述了一个令人动容的经历：“某一天，长凳上坐着一个女孩，看上去她那天过得很糟糕。她坐在那里听我的演唱将近两个小时。离开时，她在钱箱里放了一点硬币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坐在旁边听了一个多小时，你们的歌声真美。今天是我生命中最难过的一天，甚至我想到了自杀，是你们的音乐带给我平静和快乐，谢谢你们。”

一些音乐家和乐队在这个地下舞台用火爆的表演和友好的笑容收获了自己的忠粉。比如黑人歌手Mike Yung，他的地下舞台生涯已经长达37多年，在2017年他登上了美国达人秀，最终进入了半决赛。在2018年他发行了首张专辑《我永不放弃》。

因疫情停招一年后，MAT已经在今年6月重新启动了“纽约地下音乐”计划，为人们发掘最受欢迎的地铁艺术家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