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祈儿》第七十八章 冰火劫
第七十八章
冰火劫
出了房间，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丫头，正在打瞌睡。
祈儿吓一跳：“你在这儿作甚？”
小丫头看到祈儿，露出笑容：“主人让奴婢在这儿伺候，您有任何事可以吩咐，奴婢可以帮您做！”
祈儿赶紧谢了她，请她找点热水给自己洗漱，顺便准备一份早饭。
小丫头做事麻利，带着祈儿去了水房，留下她洗漱，自己去准备早饭。等祈儿洗漱完毕了，早饭也已经热腾腾出锅了。
水房旁边就是小饭厅，小丫头介绍说，这里是她们这些小丫头们进膳的地方，希望祈儿不要介意。
祈儿自然不介意。
吃完了馄饨面，祈儿一个往花草小园来。
适才听小丫头说冷水寒为了给残雪治疗伤势，到四更才歇息。谁知进了拱门，就看到冷水寒立在园中吹着一只玉箫。
那是首凄凉伤感的曲子，特别的是，这玉箫的声音与众不同。
祈儿心里一动。
笛声停了，冷水寒在花圃的边沿坐下，掩面哭泣。
祈儿站在拱门门口看着他，跟着掉眼泪。随在她身后的小丫头看到两个人都哭了，惊慌失措了一阵，拔腿跑了。
小丫头的跑步声让冷水寒止住了哭泣，他擦去泪水，扭过头看着祈儿。
“你来了……”
祈儿抹着眼泪，努力对他微笑：“今年三月你也在青树镇的，是不是？”
冷水寒望着祈儿，俊美的面容不见了平时的温柔笑容，露着深深的疲倦。
“我那夜在树林中迷了路，多亏有人暗中指引，才回到客栈。那个指引我的声音我一直记得……”祈儿指指冷水寒手中的玉箫，“和这个一样的声音。”
“不错，指引你的人的确是我。”冷水寒勉强微笑，“在这八年里，有许多人在暗中注视着你……我只是其中之一。”
祈儿在他身旁坐下：“他们为了我的血，你也是吗？”
冷水寒目视远方，坦言道：“不错。从春回死在丁离的剑下那一刻起，我就在等着用你的血换回她的生命。”
“怪不得离哥哥不让我接近你……”祈儿平静地说。
冷水寒低声：“对不起。”
祈儿问道“那天夜里从客栈掠走我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那个人是雪宫主，他是我的师傅，冰宫的主人。”冷水寒缓缓说道，“那夜雪宫主掠你出来却被丁离发现，他夺回了你安置在大树之上，又去追雪宫主。后来他离开，我看你不认识回客栈的路，便以萧音指引。”
祈儿总算明白了那天的情形，在这件事上丁离并没有说谎。
同时，她大为困惑：“如果你想用我的血换回姐姐，那雪宫主是为了什么？他想得到我的血，用来做什么？”
“大约……他的目的，和丁离一样吧。”
“和丁离一样？”祈儿一惊，“你的意思是，丁离也想要我的血吗？”
冷水寒看着祈儿：“丁离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无所欲求，他从一开始，就在渴望着火之力！”
祈儿跳起来，瞪着冷水寒：“不可能！如果他也想得到火之力，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帮我消除火焰心？”
“费尽心思消除火焰心？”冷水寒摇着头笑起来，“那个人心深似海，欺骗你这样的小女孩，还能让你心存感激，真是不得不佩服他！”
祈儿直瞪他：“水寒哥哥，你这样说离哥哥，有什么依据？”
“丁离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母亲是幻水神宫的圣女？”
“当然有！”祈儿很有底气，“离哥哥还给我看过丁婶婶的画像，是个大美人呢！”
“不错，她虽然天生眼盲，却美丽聪慧，在宫中极受爱护。当时的宫主叫做华月，他与她倾心相恋。”
祈儿想起在绿谷花海中的疑惑。
原来丁婶婶另有喜欢的人啊，怪不得丁离说父亲不应该痴心强求。
“可是……我不懂，这些事和我的火之力有什么关系？”
冷水寒淡淡一笑：“关系在于，那位华月也是一个痴心人，他为了将圣女眼盲医好，不惜犯了宫中的最大禁忌。后来圣女果然恢复了视物能力，华月却因为触犯了禁忌而被囚禁于冰宫之底。”
“他不是宫主吗，怎么会被囚禁？”
“冰宫的权利固然掌握在宫主手里，但也有他不能触碰的禁忌。一旦违犯了那个禁忌，宫里的长老们就会联手处置……”
“原来如此。”祈儿也深知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冷水寒叹口气：“那年神宫被围剿，圣女随着你的母亲逃离了神宫，后来嫁给了绿谷主人。据我所知，圣女一直在寻找将华月救出冰宫之底的方法。她所找到的方法，就是以火之力去修复冰宫的至宝——凛冽刃，用它劈开冰宫之底！”
祈儿一下想起来：“啊！你刚才说的凛冽刃……是不是离哥哥和国师特使那些人对阵时用的那把奇怪的剑？”
“那只是凛冽刃的'剑元’。”
“'剑元’是什么？”
“剑元相当于人的元神，依靠使用者的意念凝结，非常耗损元气。因此，必须将剑元与凛冽刃的本体合二为一，才能运用灵活，发挥出全部的威力。”
“剑元为什么会和本体分开？”祈儿实在听不懂。
“本体很久以前毁坏了，据说是与火族的金乌刃相击所致。”
“金乌刃？”
又冒出一个祈儿听不懂的东西。
“金乌刃是火族的至宝，和凛冽刃一样，具有威力强大的神兵器！不过，因为二者互击，它也已经严重碎裂了，据说，想要修复金乌刃，需要用冰之力。这也是导致冰火二族仇怨的一部分原因。”
祈儿听得直挠头：“真怪，既然火族与冰族一向势不两立，为什么却需要对方的力量来修复自己的宝物呢？”
“你说……需要对方？”
“不是吗？”
冷水寒若有所思地说：“是啊……如此纠结的缘分，也的确奇怪！”
祈儿又问：“你的意思是说，离哥哥是为了实现丁婶婶的愿望，所以想得到我的火之力？”
“不错。”
祈儿在园子里踱步，然后蹲在一簇花草前，发呆：“冰宫之底是什么？”
“那是个极恐怖的所在……”冷水寒面色郑重，“触犯禁忌，被压在冰宫之底，是冰宫最恐怖的惩罚！”
“最恐怖的惩罚……难道是……类似凌迟处死？”
祈儿心里发毛。
记得小时候听二哥说起凌迟处死是用小刀将一个犯人活活割成骨架的时候，她被吓得哇哇大叫。二哥也因此被母亲大骂一通。
“即使千刀万剐，终究是一死而已，冰宫的惩罚会让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那到底是种什么刑罚！”
“那是冰宫的最大秘密，除了受刑人，只怕没有人真正了解……”
祈儿又走到冷水寒身边坐下，茫然地望着远方的云彩。
望了一眼发呆的祈儿，冷水寒忽然说：“昨夜，残冰她……我击了她一掌，她没死，逃走了。”
祈儿回过神，点点头：“我听离哥哥说了……不知为什么，虽然我也很讨厌残冰假扮姐姐来欺骗你们，可是……又觉得她很可怜。”
冷水寒苦笑一下。
祈儿揪着裙褶，问道“那个雪宫主……想得到我的火之力，为的也是修复凛冽刃吗？”
“不错。”
“那他的目的真的是和丁离一样了。”
祈儿不能理解：“既然如此，反正丁离取得火之力，就会去打开冰宫救人，那位雪宫主就不应该处处对付我们啊！”
“你说得很对！”
冷水寒微微眯起红色的眼眸：“雪宫主虽是我的师傅，可他是个难以琢磨的人，我一直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虽然他曾经说，他是为了完成自己兄长的遗愿而寻找火之力。但我感觉他的目的并不是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