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诗人雅姆《天要下雪了》:在优雅的语调中,诉说古老的哀愁
法国诗人弗朗西斯·雅姆在将要下雪的天气里,进入对去年雪天的回忆,以安静而幽缓的气息,发出了优雅的语调,写下了诗歌《天要下雪了》。这首诗就像雪一样,保有天然质朴的特色,诉说着诗人古老的哀愁,并作为他的名作广为流传。
几天内就要下雪了,我想起
去年的今日。我想起火炉角上
我的哀愁。假如有人问我:“怎么啦?”
我将回答:“让我安静,没什么。”
第一节诗歌,是诗人回忆的开始。人的情感,往往会受到景物的触发。诗人雅姆就因今年的雪天,而回忆起去年的雪天。从诗歌来看,诗人的回忆的事情显然不是喜悦,而是去年“火炉角上”的“哀愁”。
面对记忆中的哀愁,诗人并没有产生情绪上过大的波动,而是将回忆缓慢推进。因为他以对话的方式,诉说着自己只想安静地回忆,一如去年在火炉角静静地哀愁。这种安静也在缓慢的语调中,渲染着诗意的安静。
往年,我在自己的房间深深思索,
当外面大雪沉重地降落。
我无端地思索,而今就像当年,
我吸着带琥珀嘴的木烟袋又开始思索。
第二节诗歌,是诗人从今年的雪天和去年的雪天的对比之中,对自己当下的样态和回忆的样态,进行的刻画。
去年,“当外面的大雪沉重地降落”,诗人在自己的房间“深深思索”。今年有着与去年一样的雪,诗人也像去年一样“无端地思索”,带着琥珀嘴的木烟袋在吮吸中扬起的烟雾更是加深了自己的思索。
我的老栎木柜橱依旧散发着芳香,
但我却榆木起来,因为这些东西
总是一成不变,因为我摆出
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赶走的架子。
第三节诗歌,是诗人因为思索而发生变化的描写。今年的雪天与去年的雪天相比,“老栎木柜橱依旧散发着芳香”,但是自己没有像栎木一样散发芳香,而是变得榆木起来。
诗人将原因归结于它们因固态而永远“一成不变”,自己却由于岁月的变迁而发生了变化。也因为自己摆出了“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部赶走的架子”,诗人的哀愁变得愈来愈深。
我们为什么要想,要说?真好笑。
我们的泪我们的吻它们不说话
我们却懂得它们,一位友人的
脚步比甜蜜的话语还要温存。
第四节诗歌,是对自己的回忆和自己的思索,进行的一次反问。诗人像是突然明悟了一样,对自己反问道:“我们为什么要想,要说?”并直言,这“真好笑”。
对于这样的观点,诗人也做了进一步的解释。他说“我们的泪我们的吻它们不说话/我们却懂得它们”,这一段描写在简单中又蕴含着丰富的内容,实际上写出了诗人对哀愁的寂寞感。而“一位友人的/脚步比甜蜜的话语还要温存”的描写,再次将哀愁所造成的寂寞放大。
人们给星斗洗礼,不用想
它们不需要命名,美丽的彗星
在夜空出现的次数的数字
对它们并没有任何的压力。
第五节诗歌,是对上一节的补充说明。诗人以“人们给星斗洗礼”为例,来说明有些事情的发生显得多余。比如,星斗不需要人们的命名,美丽的彗星“在夜空出现的次数的数字”并不能给星斗造成任何压力。星斗的存在,有其本身的规律,而其他多余的做法就显得一厢情愿。就像对于回忆,对于哀愁,“我们为什么要想,要说”一样。
而今,我去年的古老哀愁
何处去了?它们只给我留下朦胧的影子。
假如有人来到我的房间问我:“怎么啦?”
我要说:“让我安静,这没有什么。”
最后一节诗歌,是诗人对“天要下雪”引起自己思绪的波动的一次总结。诗人深深的思索之后,发现去年的“古老哀愁”只给自己留下了“朦胧的影子”。这是由于岁月流逝而产生的记忆的缺失,也是因岁月流逝后新的哀愁掩盖了旧的哀愁。
最后两行诗同第一节诗歌一样,用了相同的对话方式书写,既是一种呼应,也是对自己的情绪的细化。诗人经过不断的思索之后,再次进入缓慢的、安静的氛围之中。实际上,这样安静的氛围,正突出了诗人内心思绪的波动。就像雪的表面是安静的,但是其内里却会有很多的故事发生。
读完全诗,依旧会感受到诗人雅姆优雅的语调之中,溢散出来的安静、悠缓慢,而又满布波动的古来的哀愁。也会感觉到,这首诗中所表现出来的对自然的亲近,对日常的关注,都呈现出了一种天然质朴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