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 - 外企那些年 （第六章）
第六章：
William时代之大洗牌&杨坤决然离开DA
大中华区管理会议结束一周之后，大家期待已久的人事调整终于大白天下了：
大中华区被拆分成南北大区，同时任命两个个副总裁全权负责本地区的运营，直接向William汇报。
马威负责北区，Peter负责南区。
没有人听说过Peter，只是在个人介绍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他的履历，和Eric，William二人曾经服务过的公司是同一家。
没有杨坤？
即便所有的安排都那么合情合理，但办公室还是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获悉认命通知的第二天，杨坤约了William出来。
“William，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您签字！”杨坤懒得寒暄，直接把文件摊平了，递给了William一只签字笔。
“杨总，不要意气用事嘛！你也是DA的元老了，在公司劳苦功高，管理层怎么舍得让你走，我也舍不得啊！”
“我已经想好了！”
“上次William来，我们还在商量你的认命 问题，相信马上就会有结果了！你再等等！”
“不用，我已经另有打算！”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话毕，William快速地在辞职信上签了字，双手递给杨坤。
杨坤起身离开，说自己要在离职前一个月休假旅行，William应允。
与杨坤分开回公司的路上，William兴奋的像个玩游戏胜利的孩子，他马上打电话给Eric汇报这意料之中的惊喜。
“知道了，他要去哪里？”
“不知道！他没说！”
“哦，那你小心点，尤其盯紧了下面销售总监，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汇报。”Eric吩咐完毕，便挂了电话。
杨坤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Linda不知道，也不想问。
杨坤离开的第二天，William让Linda安排了全国销售经理的电话会议，会上宣布了杨坤离职的事情。
会后，马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杨坤。
“杨总，你真的辞职啦？”马威问到。
“嗯，是的，昨天刚刚提出。怎么，William已经通知你们了？”杨坤不屑地问到。
“嗯，今天下午开电话会宣布的。领导你没事吧？”马威说。
“没事，就是想休息一下。”杨坤说。
“那，下一步什么打算？去哪家公司？我也要跟着你走。“马威信誓旦旦地说到。
“我哪也不去，就在家歇歇。你可不能瞎动，好不容易升职！对了，都忘了祝贺你高升！”杨坤补充到。
“哎，也就姑且算个升职吧，谁知道以后怎么样呢。不知道William这家伙怎么打算，反正比较阴，让人看不透，走走看吧。领导你好好休息，有事招呼一声。回头我去家里找你。”马威说完就挂了电话。
得知自己被升职为北区总监的马威，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他清楚的知道，这个职位是怎么换来的，所以，除了发个谢谢的短信给William，也没好意思单独去找William。
直到两天之后，东大集团医院的设备安装调试完毕，马威不得不亲自去请William参加开机典礼。
William爽快的答应了马威的邀请，并且嘱咐他抓紧时间安排好华东区的事情，好搬到B市来开展工作。
毫不知情的陈继平打电话给杨坤请他参加东大集团医院的开机典礼。
泰国海边的沙滩上，太阳炽热的照着，毒辣辣的，杨坤光着膀子躺在那里。
这样的天气，晴朗得像他的心情，他好久没有心无旁骛的与自己待过了。没有公务，没有电话，没有爱情，只有自己。
电话响了，是陈继平。
杨坤起身接了电话，平静地讲完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杨坤讲完了来龙去脉，陈继平愤怒的咒骂到；“那般王八羔子，什么玩意！”
“老哥，我没事的。开机典礼就让让新来的CEO去参加吧。”杨坤平静的说到。
“那不行，我认他张三李四，你要不能来，谁都别想来。我们自己开机，和DA没有毛关系。”陈继平愤愤不平地答到。
“老哥为我着想的心情，我非常理解，不过，这是公司的流程和规定。您就权当给兄弟个面子，让他们去一趟吧。”杨坤说到。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们来吧。我回头就让办公室给他们发正式邀请函。等我去B市出差，咱哥俩在好好聊。你好好的。我挂了。”陈继平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三天，风风火火地马威陪同William参加了东大集团医院的开机典礼。
除了办公室主任，没有人接待他们，William很是扫兴。
东大集团医院的开机典礼受到的冷落，让William一直郁郁寡欢。他越发觉得自己在中国的根基是如此的薄弱。
除了顶头上司Eric和南区总监Peter，手下的销售总监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信，有些人甚至是敌人，哪怕只是自己假想的。
想想每天溜须拍马的马威，俯首称臣的梁宏，点头哈腰的陈建国。即便这些人表演的再虔诚，William也觉得后背直发凉。他越发佩服Eric的先见之明。
从华东回来的那天，他终于决定按照Eric先前的指示在人事任命上大展手脚。
第二天一上班，William找到Linda。
“Linda，方便的时候，帮我准备一份报告。按照各个区域将最近3年的销售数据做个ranking，然后计算出各个区域的Personal Performance和market share。最好能够精细到quarter。”
Linda还没有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不情不愿的说了句：“好吧！”
“操！咋不让老娘精细到每天呢，猪头！”William刚刚关上门，Linda就恶狠狠的咒骂到。
杨坤走了，不知道踪影。即便知道他的下落，也与自己毫无瓜葛。
Linda清楚的知道，即便有多么的不喜欢William，但是，在没有新的出路之前，自己还是得忍着。
明知controlling部门肯定不情愿做这么细分的数据，Linda还是不得已硬着头皮拨通了controlling主管Lisa的电话：“Lisa，亲爱的，麻烦你个事。”
“亲爱的，你说！啥事啊？”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Linda有些犹豫。
“怎么了？不会被William折磨傻了吧？”Lisa坏笑着问到。
“哈哈，别幸灾乐祸。某些人听我说完就傻了。君请听我细细到来！”Linda故意捏着嗓子说到。
“至于吗？来DA这么多年，老娘我啥活没干过。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啥事？”Lisa有点急了。
“我的大小姐，那你听好了。我们亲爱的William先生需要一份详尽的报告，包括按照各个区域将最近3年的销售数据做个ranking,然后计算出各个区域的Personal Performance和市场占有率。最好能够精细到quarter，另外最好用折线图表示出来哈！怎么样，姐姐？”Linda幸灾乐祸的问到。
“可以骂人吗?我靠！变态啊？奶奶的！”没等Linda说完，Lisa那边已经开始骂骂咧咧的嚷嚷开始了。
“姑奶奶，息怒，息怒！您看啥时候可以给我啊？我们亲爱的William先生要的很着急的。”Linda故意添油加醋。
“这么得要我亲命啊，没见过这么变态的。亲爱的，明天下午行不？容我一天时间整理一下。你原来的老板可只要sub region的大数啊！看来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我这就去死！”Lisa恶狠狠的说到。
“咱姐俩同病相怜吧，只是偶不知道陪你到啥时候哦！”Linda说到。
“不会吧？莫非你要离职？可别啊，咱一块来公司快10年了，多好的青春都奉献这里了。好歹休个婚假再走啊！”Lisa说到。
和Lisa一样，Linda也本盘算着在DA结婚生子，等娃上幼儿园在离开。到时候也算是公司元老，也有资本和经验去找下家。
只是，杨坤的离开，摧毁了她所有的念想。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William肯定会招自己的秘书的。你说我本来就是销售总监的秘书，现在销售总监这个职位也没有正式设置。William也没有正式和我谈做CEO的秘书，你说我的位置能保住吗？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那天被开了也不一定。”
“也是，先不管这么多了。走走看，说不准会有转机呢。我这就给您老人家做报告去，争取早点给您，好让Linda小姐早早立功哈。”Lisa坏坏的笑着说到。
“滚粗，老娘才不稀罕呢。先挂了！”Linda笑着答到。
第二天下午，Linda拿着Lisa准备的数据稍作加工后敲开了William办公室的门。
“William，您要的报告，我准备好了，给！”
“辛苦了，Linda，放桌子上吧。我回头看完在告诉你需不需要修改。多谢哈！”William说到，头也没有抬。
Linda突然之间想起明天William要去上海区开会的事，问到：“对了，William，明天不是上海区的季度销售会议吗？您打算坐哪个航班？住哪个酒店？要不要安排上海的司机接机？”
“哦，不用。机票和住宿我都自己安排好了，上海的经理会接我。”William淡淡的说到。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Linda尴尬的说到。
回到自己座位上，Linda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她甚至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什么时候自己也沦落到和马威人等一样卑下了。她多想收回刚才的话，可惜，没有机会了。她太想回到从前了……
自从杨坤离开后，除了偶尔一点William安排的零碎工作，Linda有大把的时间去百无聊赖和胡思乱想。
即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知道哪天会被扫地出门，但，这一切来的快到让她手足无措。
整个下午，William仔细翻看着Linda准备的数据。从最好的华东区到最弱的上海区，他把整个报告翻个底朝天。
晚上10点，William拨通了Eric的电话。
“Eric，您现在方便吗？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一下。”虽然William是Eric的老部下，并一手提拔到CEO的位置，William和Eric说话的时候总是这样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
“说吧！”Eric单刀直入。
“是这样的，我上任也快一个季度了。这两天把全国的销售数据看了一遍，想从人事方面调整一下，上海和湖南的market share实在太低了。我也亲自参加过他们的区域大会，这两个大区的经理销售策略和经验都比较欠缺，我想把我原来团队的区域经理Jason和Marco先放到这两区历练一下。您看怎么样？”William尽量压低了声音问到。
“这个你做决定，整个大中华交给你负责。反正DA的牌子在那里，谁当大区经理应该差别不会太大，主要是自己人，用的比较顺手，操作单子的时候比较放心。另外，上次亚太区会议你也参加了，会上提及的运营模式和考核方案下个周就通过总裁办公室发布，到时候你在做调整就可以了。”Eric说到。
“谢谢领导信任。这样就好办了，不过，还有一个事……”William吞吞吐吐的说到。
“什么事？棘手吗？”Eric有点不高兴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关于我秘书的事情，我这不一直打算招个秘书嘛。”William答到。
“不是原来有个叫什么Linda的？怎么她也不干了？”Eric反问到。
“这也不是，您也知道Linda与杨坤的关系，虽然挺能干的，只是……”William欲言又止。
“哦，我都忘了这茬。那就找一个自己得心应手的。换一个不就得了。”Eric不假思索的说到。
“可是，暂时没有合适的位置给她啊，也不能说开除。”William犹豫的说到。
“你咋脑子不转了？下个季度我们每个大区都有商务运营部啦，你招个运营经理，把Linda踢过去不就好了？”Eric的脑子总是转的很快，马上就找到了最佳的解决方案。
“领导高明，就这么办！那我就去着手准备了，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线了！”William如释重负的说到。
有了Eric的答复，William就像吃了定心丸，恨不得睡着都能乐醒了。
新的季度刚刚开始，DA美国总部又发了一条公告出来，大概的内容包括：
1新成立的大中华区设立独立运营部，负责本销售区域的业务运营，直接向大区CEO汇报。
2.从本季度 年开始，所有销售区域新订单的年增长率不得低于30%，市场占用率至少按照每年5%的目标递增。
3.所有区域的销售总监按照季度订单完成率，每个季度进行全国大排名，连续两个季度排最后两名，直接从总监降至代理总监，如果第三个季度依旧没有起色，按照待岗处理。
4. 公司实行扁平化的管理：10个销售区域下设区域销售总监和销售专员两个汇报级别，不再增设区域经理，现有的区域经理一律变成一线销售人员，独立负责公司所指派的业务区域，直接向区域销售总监汇报。
5.关于代理商的管理和业绩考核：将所有的销售区域划分给代理商负责。如果连续两个季度没有完成DA下发的既定任务，DA有权对授权区域进行调整，没收定金或者直接取消此代理商的授权区域。
6.为了节约出差成本，所有的跨销售区域间的出差都需要向全国CEO申请批准。未经批准的跨区出差，所产生的费用，公司一律不予以报销。
最后一条是关于着装的要求的，除了工作时间要求穿正装外，还明确列出了禁止穿戴的服装包括吊带，短裙，短裤等等。
公告一发出，办公室就像炸开了锅。
大家似乎对前面的关于业务运营的规定没有什么兴趣，在从来没有着装规定的DA，此起彼伏都是关于最后一条规定的调侃：
“我也想穿正装，买不起啊！”
“就算买得起，也洗不起啊！”
“帮我请个假哈，马上去买正装！”
“我觉得这个规定不够严格，应该进行细化，比如说不穿正装有什么惩罚措施，是直接脱掉还是开除，另外我建议对内裤也进行规定，是黑色还是白色？要不要蕾丝？”
“最好写明是丁字裤，每天早晨派阿姨在电梯门口查验，内裤不合格，回家去换！”
“那咱以后出门，人家问咱哪个中介的咋回答？”
“别啊，中介多掉价啊，好歹也得是个保险公司从业人员啊，只好得是五百强的，从此我就和人讲是中国人寿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发现刚刚走进办公室的William。
William故意清清嗓子，大家做鸟兽状赶紧散了各自回座位了。
第二天一大早，环顾四周，办公室几乎所有的员工都穿上了职业装，当然也包括昨天义正言辞抵制的那几位同事。大家面面相觑，也就不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接下来的几周，人事部帮William安排了很多面试，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Linda懒得去探听细节，只是按照会议日程安排好面试的房间。
紧锣密鼓的面试之后，公司一下子沉寂了很多，至少Linda是这么认为的。
或许大家从不同的渠道知道了点什么，连梁宏也有些日子没有人给Linda打电话了。Linda每天百无聊赖的坐着，William也没有在安排她什么具体工作，接连2个星期William都没有在办公室出现过。
Linda确信会有什么人事变动，或许自己也职位难保，但她还是懒得或者有点害怕去人事部打听打听。
周一一大早，Linda慵懒的坐在电脑旁，边浏览新闻边吃着早餐，William风风火火的进来了，西装革履的，满脸堆着笑，还换了新的发型。
许久未露面的William满脸堆着笑走到Linda身边：“Hi，Linda，早啊。”
“早啊，William！”Linda回。
“Linda你一会来我办公室一趟，有点事情和你说一下！”William说完就走进了办公室。
匆匆吃完早餐，Linda起身去敲门。
“进来！”William洪亮而干脆的声音，满满的都是心想事成的喜悦。
“William，您找我啥事？”Linda不安地问到。
“Linda，别站着呀，坐下来谈！”William说着给Linda推过来一张椅子。
Linda坐定，狐疑的看着满是欢喜的William却不知道这次谈话从何开始。
“Linda，是这样。今天上午我的Secretary Helen第一天来公司上班，你帮忙到楼下接一下。以后受累教教她DA的流程，帮忙好好带带。”William兴高采烈地安排到。
“当然没有问题，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即便有所准备，Linda还是被这个略显突然的事情怔住了。
“Linda，我当然也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放心。关于你的职业发展，我也做了周全的考虑。”William当然看出了Linda的顾虑，马上说到。
“谢谢William，那您可以告诉我以后我的工作安排吗？”Linda有点迫不及待的问到。
“Linda，你看，你在DA也5年多的时间了，一直在后勤的岗位上。虽然大家对你的评价都特正面，我本人也认为你是一个特能干的secretary，但是作为部门的负责人，我有义务为每个员工的发展做打算。”说完William故意顿了顿，等Linda的反应。
“谢谢您为我的发展考虑，其实我也特想换个岗位尝试一下，毕竟做Secretary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趁着还年轻，换个职位历练一下也是非常好的。不过，您给我安排的职位是？”
Linda一脸狐疑的看着William。
“Administration and Operation Specialist，上次公司的通告你也看到了，这个财年开始，各个主要的业务区域都要成立自己的独立运营部门。等新的运营经理下个月到位后，你就Transfer到他的部门。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接触下业务，对你自身的发展还是很有帮助的。关于这个职位，你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解答吗？”William补充到。
“谢谢您的安排，我暂时还真想不出来问啥，不过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的干！您还有啥交待的不？”Linda问到。
“没有了，你先出去吧，记得一会楼下接Helen，就拜托了。”William冲Linda做个鬼脸，一脸轻松的应到。
即便知道自己就像那个不怎么沉重的包袱被别人轻易甩掉了，也不知道即将接受的所谓的运营专员是个什么职位，Linda还是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和愉快。
回想这么些年鞍前马后的伺候杨坤，还有马威，虽然开心的日子很多，但是终归是个伺候人的角色。
每天被机票，住宿，会议折磨的日子即将离自己变的遥远，不用时刻为了一个人的行程和安排提心吊胆的生活很快就要来临的感觉让Linda多了一些期许。
无论接下来的职位是否适合自己，至少有中脱离苦海的感觉，Linda突然之间不那么讨厌William了，即便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杨坤的位置。
但是，杨坤是谁？和自己又是什么关系？自己被咆哮的杨坤赶出家门开始，Linda越发想不明白了。
10:00整，Helen来电话了。
“Linda你现在方便吗？我是Helen啊，我在楼下大厅，方便接我一下吗？”Helen的声音甜美而职业。
“好啊，亲爱的，你等着。我马上到哈！”对这个即将接替自己的Helen充满了好奇。
Linda风风火火的跑下楼，凭她的直觉，一眼就看出了Helen。
大概5米远的地方，1米七左右的身高，Helen穿着笔挺的职业套装，长发披肩，精致的妆容在DA暖色灯光的照耀下异常的妩媚。
“亲爱的，你就是Helen吧？”Linda热情的问到，脸上挂满了职业的微笑。
“你怎么知道啊，你就是Linda啊，本人可真漂亮！”Helen一把抓住Linda的手，像个久别重逢的朋友般兴奋和热情。
“哪有啊，整个大厅就你最耀眼了，你看我这都不需要问，直接就找到你这个大美女了。”Linda也顺势抓住了Helen的手。
“我们别相互吹捧了，你老板都等急了。”Linda故意强调了“你”，发现Helen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她不知道原来的故事，或许是太过深沉，想探个究竟的想法在Linda脑海里闪现了一下就被Helen无知的眼神给压下去了。
Helen敲开了William办公室的门，“William，Helen给您安全的接到了。”Linda调皮的说到。
“欢迎欢迎！”William起身和Helen握手。
“您好，William！”Helen礼貌的回应到，表情轻松而自然。
“Helen，你以后要和Linda好好学习。Linda对公司的流程和规定非常熟悉。Linda，就拜托你这个好老师了。中午你们两个想吃啥？我请客！”William爽快地说到。
“那得看主角喜欢什么，亲爱的你喜欢吃啥？老板给你接风，咱也沾个光！”Linda故意打趣到。
“什么都行。你订吧！”Helen说。
“那就吃公司边上的西餐吧，Helen，这边也有你喜欢的那个Mo mo Coffee Bar”William话一出口就发现说漏了嘴，略显尴尬的冲Helen笑笑。
“那太好了，我这就去订桌！你们先聊，我定好后和你们说一声！”猛然之间印证自己的猜测，Linda觉得自己在这里站着太多余了，说完赶紧退出William的办公室，掩上门坐到位置上好喘口气。
无论William是故意还是不小心，对Linda的小心脏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冲击。而接下来暴风雨式的改革在Linda看来也就理所当然了。
来DA第一次，Linda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两个老熟人谈笑风生，吃着所谓的西餐味同嚼蜡，恨不得随便找个什么借口赶紧逃离出去，正在Linda一筹莫展的时候，梁宏来电话了。
“现在方便？我咋听说William招了新秘书？那你咋办？”梁宏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消息，直接了当的问到。
“哦，梁总是你啊？你马上就要这个材料啊？”Linda故意提高声音问到。
“不方便？”梁宏当然听出来Linda的不便。
“行，我这就把拉两口饭，马上把文件给你寄出去，别着急哈！我先挂掉了！”Linda挂掉电话，匆忙吃了两口，然后起身和William和Helen说到：“你们慢慢吃，梁总找我要份文件，挺着急的，我就先撤了，抱歉！”
“亲爱的，你这就吃饱了啊？”Helen问到。
“先吃完再说，不用这么着急。”William紧接着说到。
“已经饱了，我这就得马上走，你们先吃着。”Linda说完起身拿包走出了饭店。
刚出门，Linda就给梁宏打电话。
“你咋这么及时雨呢，刚才和William和新秘书吃饭，幸亏你来电话了，要不难受死我算了。奶奶的！”Linda倒豆子般说了一大串。
“啊？当真来了个新秘书？什么来头？大家都说是William原来的情儿，怎么，漂亮吗？”梁宏问到。
“我不知道呢，反正挺漂亮的，看上去两个人听熟。谁说是老情人的？这个不大可能吧！”Linda诧异的说到。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William有情人的事情大家早就有所耳闻，听说他老婆都知道这个情人的。还去William原来的公司大闹过，然后情人就辞职不干了，我看这次准是又给请回来了，以后有好戏看了。对了，你那边怎么安排的？还有职位不？”梁宏关切地问到。
“有，和我说换个Operation Specialist的职位做，我也不知道是个啥，管它呢，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免得那天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梁哥哥你说呢？”Linda打趣地问到。
“也是，不过你有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大的调整？大家都在讨论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听说？或者有点小道消息？”梁宏问到。
“没有听说，就是前些日子William面试了好多人，也不知道是啥职位的，后来就没有下文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会有变动。等等看吧，不过梁总的业绩一直那么好，怎么变也不会威胁到你的。你放心吧！”Linda说完大笑起来。
“你赶紧回办公室吧，有消息就告诉我！”梁宏嘱咐到。
“好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向您汇报！”Linda说完径直往公司的方向走去。
咖啡厅里面，William和Helen面对面坐着。从Linda离开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就悄无声息的坐着，没有人主动打破这个僵局。
William开口了，“Helen，这次让你回来，我是这么打算的，你看……”William有点吞吞吐吐。
“William，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能做到。我会像一个职业秘书一样支持你的工作，我们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也知道我就要结婚了，不会影响你的家庭生活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这点请你也牢牢记住。”Helen淡定的答到。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表情的Helen，William却显得手足无措。他本来幻想的画面远不是这样的。
想当年，自己的老婆众目睽睽下扇了Helen两个耳光，无助的Helen看着呆若木鸡的自己，梨花带雨般哭着离开了公司。之后，就再也没有了联络。
直到去年冬天自己去健身房，才偶遇在那里当瑜伽教练的Helen，三言两语的寒暄后就再也没有了往来。
或许是亏欠，或许是鬼使神差，当自己打算换掉Linda的时候，就第一时间想到了Helen。
他亲自驱车到健身会所找到了Helen，然后开出了DA能够支付的最高工资，Helen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他的邀请。
眼前这个异常平静的Helen让他觉得如此的遥不可及。
William着实理不清自己的思绪，他是想要回到原来你侬我侬的日子？他只是想补偿一下自己曾经的伤害？
他想不清楚，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即便和Helen约法三章在先，Helen应该会像以前一样像一只柔弱的小猫偎依在自己的怀里，或者哭哭嚷嚷的要他给自己应有的承诺。
Helen只是呆呆的坐着，没有任何表情。这让William即迷惑又陌生。
“William，我吃好了，你要吃饱的话，咱回去上班吧，我得回办公室请教Linda了。”Helen平淡的说到。
“好吧，走！”William不自觉地伸出手示意搀扶Helen。
Helen刻意拒绝了，自己站起来，径直走到了饭店门口。
回来的路上，谁也没有说话，直到看到公司里Linda忙碌的影子。
“谢谢你，William！那我就开始和Linda老师学习了！”Helen故意提高嗓门说到。
“OK，那你们忙，我回办公室处理点事情。”William说完推门走了进去。
Helen和Linda两个女人心照不宣的笑笑，然后开始了整整一下午DA流程和规定的学习。
5:30，DA下班的时间刚刚到，Linda火速关掉电脑，收拾好包，然后和低头阅读公司条款的Helen打声招呼，匆匆离开了办公室去和室友看电影去了。
杨坤走后，Linda再也不用加班了。只是，她再也不能去找杨坤了，所以，想着法子让自己的生活充实些。
眼看快6点，Helen起身收拾东西，她下意识的走到William办公室的门口，本来想推开门和William礼貌的说声再见的，还没有敲门就反悔了。她回到座位收拾好东西，此时William从办公室出来了。
环顾四周，已是人去楼空，William走到Helen的座位旁边，说到：“下班搭我的车回家吧！你住哪里？”
“我和您不顺路，我还是自己坐公车回家吧！”Helen平静的回绝到。
“晚上吃啥？要不一起吃饭吧！饭总的吃吧！”William的声音温柔却热烈。
“我还是回家吃吧，男朋友还等我呢！”Helen不敢直视William火辣辣的眼神，声音的分贝明显低了很多。
即便William直直的杵在那里，一言不发。Helen依然感觉到他急促的呼吸和热烈的呼唤。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爱的昏天暗地的男人，又一次把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搅得乱七八糟。
说好只做上下级的，现在Helen发现，事情真的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如果说爱上一个已婚男人本身已经是错误，那么再次深陷在他的温柔乡里则更是错上加错。
“我还是回家吧！”Helen的声音低到自己也听不到。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好勉强！”William便说话边抬手触碰了Helen的肩膀。
“我……”Helen发现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了，她的灵魂开始变得松软，就像回到当年的日子。
William清楚地知道，他又一次俘获了Helen。
从中午吃饭回到办公室，William就一直捉摸Helen的种种表现。从他看到Helen的那一刻起，无法控制的荷尔蒙一次次触动他的神经，将他一次次拉回到当年的岁月。
即便他依然担心老婆会再次闹上门来，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最原始的蠢蠢欲动。年轻自己近10岁的Helen，总是让自己不自觉间找到爱情的感觉，不得不承认，几年来循规蹈矩的日子让他更加贪恋这种偷偷摸摸的刺激。
他知道自己无法给Helen她想要的结局，只是想自私贪婪的占有一个原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年轻的，仰慕和暗恋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而这一切和婚姻毫无关联。
他在法律上的妻子永远是远在上海的那个身形臃肿，每天接送孩子，侍奉父母的四十出头的女人。
“我这就去关电脑，你等着。”William兴奋得像个孩子。
Helen低着头，默默地跟在William身后，一起走进电梯，然后坐在了车的后座上。
“老地方？”William问到。
“行。”Helen答到，然后给男朋友发条短信说“今天得加班，晚点回我妈那里，不用等我吃饭。”
“好的，记得好好吃饭，爱你！”男朋友的短信回的迅速极了。Helen有点后悔和William出来，但还是一言未发的来到他们原来长去的酒店。
B市三环里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有一个特别的包间。
“先生，请问有预定吗？”服务生问到。
“有，1314包间，William预定的。”William胸有成竹的答到，回头看看Helen，狡黠的笑了。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两人又来到了这个久违的满是回忆的单单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
Helen故意坐到William的对面，依然一言不发，表情却温婉了许多。看着对面这个满是温存的男人，她那一点点对于男友的亏欠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你是故意浪费空间吗？”William温柔的问到。
Helen没有回答，欠着身子往里面挪了挪。
William顺势挨着Helen坐下来，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把Helen搂了过来，亲吻她的头发。
“放开我，别让别人看见！”Helen假装推开William，做嗔怒状。
“不放开，永远不放开！”William说着搂得更紧了，生怕再次失去似的。
“先生，您现在点餐吗？”服务员拿着菜单走了进来。
“今天是我们重逢的纪念日，先来一瓶路易18，菜单放这里我们慢慢看，你先出去吧，我点好了再叫你。”面对无意搅局的服务员，William一脸的无奈。
William点了他们原来常吃的几个菜，两个人基本没有什么食欲，William紧紧地搂着Helen，一直不肯松手。
Helen就那么慵懒的躺在William的臂弯里，近乎贪婪的呼吸着曾经熟悉的这个男人的气息。这样的气息，从熟悉到陌生，现在的拥有似乎是梦境一场。
想当年离开William，Helen换掉电话号码，试图从William的生活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天真地认为William会发疯的找到自己，然后声泪俱下的和自己道个歉，然后非常友好的结束曾经的过往。
和William分开的三年里，她一次次试图用新的恋情来忘记William，却一次次的失败。
就在她决定步入婚姻的时候，William再次出现了，不知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真的劫数难逃。她没有盘问William有没有找找自己，就像William也不会询问Helen现在的感情状态一样。这些，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太微不足道了。
就像久违的恋人，两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任何语言都显得太惨白和多余了。
还是那个房间，还是窗外熟悉的车水马龙。水与火交融的夜晚，William和Helen一次次释放着这些年的思念。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办公室满满的都是风平浪静的祥和气氛。Linda和Helen两个女人似乎也成为了无话不谈的闺蜜，William和Helen也找到了适合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两不误的方式。
直到一个月后，一份从美国总部发出的人事任命把整个公司搅得翻天覆地。
赵睿来电话了，一副急急忙忙的腔调。
“也太明显了吧，咋能这样明目张胆呢！10个区域总监被换掉6个？”赵睿愤愤不平的说到。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就这么回事嘛！”Linda平静的说到。
“你是不是傻了？王栋升职了，马威不就马上离开华东了？莫非你日久生情，不愿意让他走马上任了？”Linda笑着说到。
“我呸！他升职当然是好事，我求之不得呢。不过那小子这大腿也抱得够快哈！”赵睿说。
“那当然，杨总没有离职的时候就抱上了。人家就爱这口，不过你看付出就有回报吧！赶紧回家准备礼物庆祝领导高升，我还有一堆事呢。”Helen说。
“你能有啥事？怎么那个情儿还不能独立干事？”赵睿不怀好意的问到。
“办公室呢，别胡说！这部新的组织结构刚发布，我得重新画组织结构图，还得给这些大头重新申请独立办公室，一堆事呢。我先忙去了，挂了哈！”Helen挂掉电话，顺势打开了很久没有更新的组织结构图。
杨坤大大的头像放在大中华区最醒目的位置，下面马威，梁宏等10个小区的总经理一个个变得无比的亲切。
陆陆续续的，公司发了很多关于组织架构的通知。
关于大中华区运营经理的任命也发出来了，Linda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的顶头上司竟然是商务部一个工作20多年的老员工Emma。
Emma，四十五有余，依旧单身。虽然Linda对她不算太熟悉，不过原来也算略有所耳闻。
Emma几乎从大学毕业开始就进入DA工作了，20多年来一直是个普通的一线员工，主要负责DA新合同的审核和录入系统的工作。
年前，商务部来了个新老板，从入职DA的第一天就对这个工作年限长，工资超高的普通员工Emma很是排斥，没想到，这次竟然亲自出面将这个烫手山芋转手推荐给了William，Emma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Linda的顶头上司。
办好必要的人事转岗手续，Linda就在新岗位任职了。
上班开始，Linda才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就是负责和各个区域进行沟通，督促项目的进单和发货。而最让她头疼欲裂的是每个周必行的例会。
Emma在DA 20多年，一直都是最普通的员工。在DA这样一个相对传统的公司，办公室人员的升职基本上都是靠熬年头。虽然工资不菲，但Emma和自己原来的顶头上司明里暗里的叫劲，也是非常的别扭。所以大中华区运营经理的这个名份对她而言太弥足珍贵了。
眼前这个不再有靠山的Linda，让她萌生了前所未有的领导欲和控制欲，被压抑了20多年，她第一次尝到了颐指气使的畅快淋漓。大
到会议的安排，小到加班申请的填写，Emma都能说出太多需要改进和重新填写的理由。
在DA工作5年，自认为精通公司流程和规定的专家Linda，一个星期下来就发现自己原来如此的一无是处。从当年杨坤挂在嘴上的精英，一夜之间回到了刚来公司的一张白纸。一切似乎得重新来过。
William面前唯首是瞻，转头对Linda咄咄逼人，Emma的那张脸变得比天气还快。
Linda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如此的落差吧。
新组织结构发布的第一次会议安排在周一早晨8:30，William要求所有的区域经理都必须到现场参加。
Emma为了显示重视，特意嘱咐Linda带上录音笔，三番五次叮嘱Linda把William所有的讲话都录下来，以备后续写会议纪要。
秘书5年，Linda对会议纪要的写法已是烂熟于心，不过也懒得说点，只是频频点头以示完全认可。
8点刚刚过，Helen，Emma，Linda, 马威， Peter，10个区域总监陆续来到会议室门口。三三两两聚一起低头聊着。
会议开始前两分钟，William匆匆忙忙的来了。
“早啊！”William边走边说到，脸上满满地堆着笑。
大家很自觉地站在会议室门口，然后此起彼伏的打招呼：“老板好！”
“Linda，赶紧招呼大家进会议室就座，咋都站在门口呢！”William招呼到。
“大家快点进来吧，会议要开始了！”Linda撑着门招呼大家走近会议室。课桌式的摆台，大家都尽量选择后排的位置，全部坐定后，第一排只有William，Helen，Emma和Linda。
“不要客气嘛，大家都往前坐，来！”William做手势示意大家往前挪。
Linda回头看看一个个老不情愿的，陌生却略显唯唯诺诺的脸庞，完全找不到当年开会生龙活虎的气场。
“大家好！今天是我们大中华区区域划分完毕的第一次会议。参会的呢都是公司的管理层，是精英，这次会议呢我们主要分两个议题：一呢，好多经理都是新上任的，大家相互介绍，熟悉一下；二呢，上周给大家发了邮件，不知道有没有提前做好功课。今天我们主要的事情就是把各个区域的经销商和销售的任务指标划分完毕后，争取今天晚上汇报给新加坡。Emma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大家抓紧时间争取她的支持和帮助。那我们现在就按照南北的顺序开始介绍下自己吧！Peter，你先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杨总！”
此起彼伏，稀稀拉拉的几声鼓掌后，Peter从最后一排拱着腰站起来，耸着肩，一副站不直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Peter，很高兴加入DA这个大家庭，以后的工作中请大家多多支持和帮助！”Peter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说完连个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坐下了。Linda转过脸试图看清楚Peter的样子都没有了来得及。
“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大家都是老同事了。”马威站起来说到。
“这么多新同事呢，还是需要给大家讲两句的！”William说到。
“那好吧！我是马威，在DA工作15年了，原来负责华东地区。现在负责DA北区的业务。感谢William的重视和肯定。以后我一定努力工作，力争完成公司制定的各项指标，谢谢大家的支持！我说的就这些。”马威说完，抬头看看William，William眯着眼睛示意他坐下，马威方才说了句“谢谢老板”，然后坐了下来。
接下来，10个小区的销售总监顺序介绍了自己，都是三言两语，没有特出奇的那种。
“那大家都相互认识了，我们接下来就开始攻坚战了。我也知道这次代理商区域划分的事情比较仓促了点，不过我们还是按照公司总部要求争取在今天之内做完发给新加坡。如果后续再有什么更改，再议，OK？”William问到。
“OK！”稀稀拉拉几声毫无底气的应承后，大家开始按照南北两个大区分组开始讨论。
不到3个小时的时间，南区五个销售区域代理商区域和任务分配全部完毕，已经提交到Linda这里来了，只有北区的讨论一直沸沸扬扬。
按照William的要求，Linda负责数据的整理。
几乎清一色新的代理商，原来DA的代理商要不区域被缩减的很小，要不直接被拿掉了代理权。
完成作业的Peter站在William身边，在会议室的角落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聊着什么。看着Peter气定神闲的样子，马威有点乱了阵脚。
按照原来DA的做法，每年代理商区域调整和业务指标的划分基本上都要至少一两个月的时间，其间每个区域经理都需要非常仔细地和每个代理商和DA的销售找个合适的时间，把每个细节都落实到位才会统一汇报给公司。
所以，这次接到William邮件通知的时候，马威根本没有仔细看，只是简单的把这封邮件转发给下面5个小区的销售经理。其间西北区的梁宏打电话对公司规定的最后期限提出过疑问，马威也没有当回事。
直到今天会议开始，整个北区的区域划分只是个大概草稿，根本就没有成型。马威有点慌了，脑门直冒汗。没敢去William那里汇报真实进展，只好硬着头皮让手下的5个经理会议结束前必须交齐。
“领导，我的代理商一个都没有谈呢，万一我这么分了，他们完成不了，或者不认可区域咋办呢？再说还有保证金的事情，我们都没开始谈呢。这样就拍脑袋填了，不就是闭着眼睛瞎弄吗？咱能不能再缓缓？”华东区的王栋按捺不住，窃窃的问到。
“肯定不行，你看南区都好了。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搞好的。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玩法，我们先填上吧，老板不是说能改嘛！”马威无奈的答到。
“我就担心现在写的代理商以后要是以后不能改，又没有能力做也业务，每天只等着别的代理商做业绩，然后他坐地扒皮的话，我们就只能每天打官司了。”梁宏说到。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弄完！”马威有点皮于应付这些担忧了。在DA工作15年，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糗过。
离既定会议结束的时间还有10分钟的时候，马威终于把北区的报告整和完毕提交到Linda手里。
会议结束了，William走上台，神秘兮兮的示意Helen把会议室后面的一个大箱子抱上来。
“今天的会议非常成功，谢谢大家的努力！现在我们进入会议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William故弄玄虚。
“什么呀？”在座的人都伸直了脖子，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的那个箱子。
William低头取出一个金黄色绸缎包着的东西，看上去都沉甸甸的。
他小心翼翼，一层一层的打开。
一个硕大的印章呈现在大家面前，看不清楚是玉质的还是琉璃的。印章的整体造型像一只卧着的狮子，通体淡黄色，像极了过去皇帝的玉玺，也像出征将军的帅印。
“这是什么？”
“不知道诶！”
下面，悉悉索索的议论此起彼伏。
“这是给大中华区每个销售总监的帅印！”William举起一个给大家看。
“哇！”台下一片哗然。
“每个销售总监都是DA南征北战的将军，从本财年起，每个将军都有一个专配的帅印，上面有大家的名字，职位，当然也有自己的责任！现在我按照顺序一一发给大家!”
10个销售总监陆续走上前取走了自己的帅印，坐在位置上把玩起来。
“好了，Emma把打印好的本财年任务分发给大家签字盖章吧！记得，和原来一样，本财年的任务还是分订单和发货两部分，大家一定核实完毕，盖完章，交还给Emma。”
刚刚拿到手就派上用场的印章让大家兴奋不已，很快就按照Emma的要求签字，盖章，提交了上去。
William宣布会议结束，除了Linda和Helen，一众人都去吃晚饭了。
Linda回办公室就把全国的数据整理完毕并转发给William和Emma。
“数据我发您了，先回家了！”William发了短信给Emma和William。
“Linda，报告我已经收到了，不过呢，我们得再按照区域划分，在地图上标识出来，然后做成PPT的报告。辛苦一下！争取今天晚上我们就发给上海！Helen可以帮忙，做好后让Emma检查一下再发给我！”William吩咐到。
“好吧！我知道了。”Linda无奈的回到，然后打电话给舍友说今天自己不去逛街了。
“那我们就辛苦Emma他们做一下数据整理，今天发给新加坡。各位区域经理，咱们先出去吃晚饭吧！Helen，你这就打电话通知饭店开饭！”William吩咐到。
“好的！”Helen应到。然后马上转身问Linda要饭店的电话号码。
“亲爱的，我能帮忙做点啥？”Helen问到。
“上网帮忙下载个能拆分的地图吧！我先做个数据分类，按后再用地图标示出来！多谢哈！”Linda有气无力地答到。
“好，我这就去。”Helen非常爽快地说到。
接近80个代理商，全部按照地级市划分，洋洋洒洒20页纸的数据，把Linda看的头晕眼花，足足半个小时，Linda才把数据按照省份和地级市划分清楚，然后去询问地图下载的事情。
“怎么样啊，亲爱的，好了吗？”Linda问到。
“对不起啊，我还没有找到。你知道哪里能下载到吗？我原来根本就没有用过这个东西！”Helen的回答充满了歉意和不好意思。
“我来吧！顺便告诉你下载的地址。说不准你以后也能用得到。”Linda有气无力地说到。
“好啊，亲爱的，你咋啥都知道啊。我怎么啥都不会啊！你赶紧教教我！”Helen说。
“唉！命苦呗！”Linda苦笑到。
Linda把整理好的数据打印出来给Helen，让Linda按照上面的区域划分念给她听，然后在地图上相应的位置用不同的颜色标识出来。
足足三个小时，Helen和Linda检查了至少5遍，终于做完了，两人松了口气，在座位上闲聊起来。
“Linda，你们弄利索了？让我看看！”酒饱饭足的Emma刚进办公室就急迫的问到。
“嗯，好了，你看看吧！”Linda答到。
“Helen，Linda你们辛苦了。赶紧过来吃饭吧，我给你们带了饭回来，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先凑乎垫一口吧！”William拎着两个盒饭，边说边走了进来。
“谢谢哈！”Helen开心的蹦了过去，一把接了过来。
“亲，快来吃吧，我都饿死了！”Helen招呼到。
“等等再吃吧，我先看看你们做得有没有问题，万一还要改呢！”Emma看看Linda面无表情的说到。
“Helen你先吃，我还不饿！”Linda无奈地说到，冲着Helen做个鬼脸。
“这里颜色不好看！”
“这个金额咋没有左对齐？”
“这个代理商的名字最好不要放在地图上！”
“这张图最好直接贴excel,不要贴pic格式！”
“这个画面怎么看上去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舒服，你都调整成居中试试？”
“总金额你们有没有重新核一下，我咋看着不大对？”
Emma一连串毫无建树的疑问让Lina很是恼火。
Linda像个木偶一样，按照Emma的要求一点一点地改。
“怎么样？好了没有？新加坡的秘书打电话来催了！”William显然等不及了，从办公室走出来催到。
“我们还在改，等会给您！”Emma满脸堆着笑答到。
“先给我一版，我先看看！”William焦急的说。
Linda把之前保存好的版本发了过去，然后接着按照Emma的指示进行修改。
10分钟过后，William出来了。
“Perfect !Linda不用改了。这一版就非常好了，我们就把这个发给新加坡吧！你也赶紧吃饭，收拾下班吧！辛苦了！”William说到。
Linda和Emma面面相觑，起身和Helen一起吃饭。
“亲爱的们，那我先走了。你们一会回家，路上小心点！”Emma过来打招呼然后离开办公室。
“好的，Emma拜拜！”Linda无奈的答到。
“可怜的娃，快点吃饭吧！”Helen不无同情的看着狼吞虎咽的Linda。
“你才可怜呢，姐姐我是可爱！”Linda苦笑着应到。
和Helen道别，Linda走出DA总部大楼的时候，已经是11点了。
没有了白天车水马龙的繁华，眼前这个冷清的马路让Linda越发觉得凄凉。
她都不记得上次与杨坤一起加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那时候，有杨坤陪着，就算多晚，她也不害怕。
可是，现在杨坤在哪里，在干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甚至没有权利过问。
Linda拖着疲倦的身躯往家走，远远的，Helen挽着William的胳膊从DA大楼里走了出来。
Helen小女人般倚在William肩头上有说有笑。两人径直走到William的奔驰车旁，然后绝尘而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路边瑟瑟发抖的Linda。
等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凌晨12：30，Linda胡乱洗洗，钻进了被窝。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Linda却怎么也睡不着。
白天的一切，像放电影般在她的脑海里一幕幕排开来，直到实在没有了力气，才睡了过去。
大中华区管理会议刚结束，新上任的华东区销售总监王栋马上召集了区域的销售会议，DA的销售和代理商悉数到场。
极短的开场白之后，王栋就把提交给新加坡的区域和任务划分放在大屏幕上。
台下瞬间一篇哗然。
“我知道大家会比较吃惊，但也是没有办法的。时间太紧张了，公司就给了我们一上午的时间，所以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和经验来分。不过公司说了，这个分配后期还能改，这个给大家方出来先作参考！”王栋的口气诚恳却充满了无奈。
“王总啊，华东三省五市怎么又多了这么多家代理商？我们凯利的负责的区域就剩一个地级市了？原来整个华东省都是我们负责啊！”看到区域划分的一刹那，凯利医疗的总经理高明志着实有点按捺不住，站起来问到。
“高总，您这么多年为DA做的贡献我想在座的都有目共睹。在今年划分区域的时候我也尽量帮所有的代理商争取最大的利益，力争保留大家有优势的区域。可是从今年开始，DA管理层明确提出了每年增长30%的目标，而且项目覆盖率都要看作考核标准。以我们去年现有的代理模式和各个代理商公司的人员状况，肯定不足以支撑整个市场和公司的要求。另外，公司今年要求每个代理商按照任务的10%缴纳保证金，然后才能拿到正式授权。这笔费用对大家的现金流也是不小的挑战。所以，我和北区总经理马威共同商量，尽量公平的划分了华东三省的授权区域。在座的各位代理商经理，大家仔细看看，如果认为不合理的地方，随时提出来。如果大家的建议合理，我们肯定接受。毕竟我们都是为了DA的业务共同合作的。”马威的解释头头是道，在座的代理商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大家还有什么疑虑吗？还有在座的各位销售同事？”王栋问到。
关于公司扁平化的设置和跨区出差的规定，从收到通告的那天，赵睿就没有弄明白，问了Linda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她决定问个清楚，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呼王栋。
这个比自己晚来DA好多年的王栋一夜之间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即便看过了太多沉沉浮浮，李睿多少还是有点措手不及。
原来大家是平级的同事，除了华东区开会碰面外，其余时间着实没有太多交集。李睿不怎么清楚王栋的做事风格，只是从Linda嘴里听说王栋的人品还是很不错的。
“用人品保证比马威强！”Linda信誓旦旦的保证依然在她耳边。“怎么可能比马威更差呢，这样的人还没有出生呢！”想想自己和Linda的对话，赵睿顿时释然了许多。
“王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现在问合适不？”赵睿站起来问到。
“赵睿姐，你说吧！”王栋说。
王栋对赵睿依旧以姐相称，有那么点超出大家的意料。在座的所有人，齐刷刷把目光转向了赵睿。
“王总，我想问问关于公司内部扁平化管理和跨区出差的规定，能给大家详细解释下吗？”赵睿问到。
“赵睿姐这个问题，正是我们今天会议重点要和大家澄清的规定。上周在总部开会，我们也是刚从人事部得到了权威的解释。关于扁平化管理，就是各个销售区域只设两个汇报级别。拿我们华东区而言，现有的10个销售，3个区域经理，从本季度开始全部变为销售代表，单独负责公司指定的区县。也就是说，目前为止给赵睿姐她们三个区域经理汇报的销售直接向我汇报，赵睿姐三个人也变成代表。按照每个人负责的区域进行任务划分和考核。关于第二个跨区出差的问题，公司明文规定，所有的跨销售区域出差都需要中国区CEO的批准。也就是说，我们华东区销售去B市出差，需要提前得到CEO的批复才能出差，否则DA不能报销出差产生的费用。大家听明白吗？”王栋解释到。
“王总，那我不明白了。从小的区域经理降职为普通销售，我们的工资和日常费用会跟着降吗？”同为区域经理的李萍萍有点坐不住了。
“这个大家放心，原来的区域经理虽然承担普通销售的岗位职责，但是工资和日常费用保持不变，而且职位的title也会比销售专员高半个级别，以后大家的名片上会印客户经理。”王栋解释到。
“那，跨区出差的事情，如果真的是业务需要，比如说去上海或者国外进行考察，CEO肯定会批吧？”李萍萍补充到。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毕竟公司明文规定的，大家放心吧，如果有实际需要，我会支持大家的。”王栋答到，语气非常肯定。
区域划分完毕，人马全部到位，关于大中华区未来的宏伟蓝图在William脑海中一幅幅展开来，让他兴奋得几乎睡不着觉。他似乎根本没有精力和心情去想或将面对的困难和危机，直到半个月之后一大早，接到人事部经理的电话。
“William，有件非常重要和棘手的事情向您汇报。”人事部经理Jack的声音低沉而凝重。
“什么事？这么严肃？要不来我办公室吧。”William依然很轻松的应到，在他眼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严重到无法收场的地步。
不到5分钟的时间，人事部经理急匆匆来到William的办公室，神色非常紧张和不安，几乎没有听到Helen和他打招呼就径直走进了William的办公室。
“Jack，请坐！”William示意Jack就座并让Helen倒杯水进来。
“William，这个是我昨天晚上才收到的投诉信。前任上海区总经理徐波和武汉区总经理贾浩等5个销售总监联名投诉信！您看看！”Jack将打印并装订好的文件送到William手里。
“怎么了？这些人不是目前为止都在公司的HR Pool里面的吗？你们HR没有按照公司的政策，出面和他们谈工作安排的事情吗？”William质问到，心不在焉的翻看着投诉信。
“接到公司指令的那天起，我们就安排专门负责的人事部经理分别和这5名员工谈过了。按照公司的规定，他们要降级为普通的销售代表，相应的工资级别和出差待遇都要降低。我们将转岗的文件发出去，没有一个人愿意签字，反正两个周，一份转岗协议也没有收回来。然后昨天晚上就收到了这个。”Jack忧心忡忡的答到。
“哦，我看完了。也没有什么实质内容嘛。不就投诉点人事任命流程的事情嘛。无方大碍的，你去告诉他们，实在不愿意当销售代表嘛，就在家等着，以后有机会再说。反正工资也照发着。你觉得怎么样？”William问到，一脸的不屑一顾。
“这个，恐怕……”Jack欲言又止。
“我们先谈嘛，不行再说。”William说到。
“William，那他们如果要求离开公司走赔偿流程呢？这5个人可是要很多钱的。按照劳动法赔偿的话，我们HR大概估算了一下，至少需要几百万。”Jack补充到。
“什么，赔偿？这可都是现金流，况且公司也没有做这笔预算。怎么赔，等等看，说不准他们自己主动离职呢，赔偿的事情是万万不可开这个口的，否则就刹不住了。”William嘱咐到。
“那万一他们走劳动诉讼呢？”Jack问到。
“你回头咨询下公司律师，如果我们按时发工资给他们的话，应该DA的胜诉把握还是很大的。”William说。
“好吧，我这就去办。不过，还有一件事，我得和您提前汇报一下。5年前，我刚来DA的时候，有一个普通销售因为待岗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名字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这个销售当时拿着新疆区销售经理项目上违规的证据，找到了美国总部，同时告到了人事部和合规部门。当时就差刑事诉讼了，公司后来不得已赔偿了这个同事200多万才算结束。”Jack郑重其事地说。
“有这回事？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个事情的风险了。这样吧，我们两个分头行动，你去咨询法律部，我和Eric汇报一下，实在不行单独找他们谈谈，尽量缓和一下他们的情绪。”William似乎感觉到了一点棘手，声音顿时低了很多。
“OK，我这就去准备。”告别William，Jack马上去了公司法律部。
William让Helen把投诉信扫描好，然后马上发给了Eric，并叮嘱Helen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
Eric看完邮件，马上给William打来了电话。
“怎么回事？现在什么个状况？”Eric直截了当地问到。
“Eric，我也是刚刚收到人事部的文件，马上就扫描给您了。想请示下您咱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William笃定Eric会有很好的办法，毕竟Eric在DA二十多年，什么风雨也经历过了。
“这种事情呢，说大他就大，说小也小。就看他们的预期是什么了。想要钱还是想要留在DA。你有没有出面探一下他们的口风。知道他们的预期，就有相应对策了。不过，你还是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别让事情闹大了。”Eric平淡的答到，似乎听不出什么情绪。
“领导，我毕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着实有点头大，他们的投诉信目前为止都集中在人事任命流程上，其余的诉求目前为止看不出来。如果他们要求职位，我也没有位置给他们安排啊，如果要求公司赔偿，这也是一笔非常大的现金流，况且没有那么多预算。”William说。
“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安顿这些人的？”Eric反问到。
“我本来想让他们直接转销售的。如果实在不愿意嘛，觉得呆没有意思自己就提出离职申请了。”William答到。
“你还是把这个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毕竟他们都是DA很多年的员工，而且职位都不低，不会这么轻易接受的。不过，方法也不是没有，但是我们必须各个击破，一个一个的解决掉。防止他们联合起来。”Eric胸有成竹的说到。
“您仔细说说看！”William满是期待的说到。
“你让人事部把每个人的情况做个总结，时间短，工资低的拿赔偿走人；时间长，工资高的，他个人同意的话给他新设个位置，不同意的话让合规部出面。销售嘛，哪有那么清白的。”Eric说。
“明白了，Eric，我这就去处理，有什么进展随时向您汇报。”William说完就挂了电话。
“姜还是老的辣！”他自言自语到。
人事部经理Jack很快从法律部回来，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
“William，法律部说没有问题！您放心吧!”门还没有来的及关上，Jack就迫不及待地大声说到。
“进来讲！”William示意Jack先关上办公室的门。
“William，我咨询过律师了。公司给员工照月发工资，没有启动裁员流程的话，就算劳动诉讼，公司的胜算也能是100%的。”Jack说到。
“这样的话，我们就不必太过担心了。让你们人事部下面的经理按照劳动法先出具一个赔偿方案。剩下的事情，回头再谈。”William嘱咐到。
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5个撰写联名投诉信的销售总监就被公司以威逼利诱等无所不能的方法瓦解了。
时间短，资历浅，没有什么销售和管理能力的，欣然接受了降级为普通销售的安排；想在公司继续发展的陆陆续续找到了新的职位；被公司发现有违规记录的，为了逃脱法律制裁和被公司开除的命运，不得已自己选择离开。
最后就剩下前任上海区总经理徐波和武汉区总经理贾浩继续和公司抗衡，以期恢复原职。
许波来办公室找过William几次都没有成功，不得已堵在William家门口。
William邀许波到家门口的星巴克。
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后，许波非常职业的把自己10年来在DA的业绩如数家珍的复述一遍，并表达了自己愿意继续当任上海区销售总监的意愿，然后直接了当的问William这次被撤职的原因。
William原本以为许波这次来会言辞激烈的要求公司赔偿，没料面前这个人异常地平静，语气平和的让他后背发凉，即便平常和许波没有太多的交集，但他不得不佩服这个思维缜密，谈吐不凡的前DA管理者，亦如当年的杨坤一样自信和清高的如此气宇不凡，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任命的上海区总监完完全全不是许波的对手。只是，谁让许波不是自己人呢，就算是自己人，他作为上司又怎么能驾驭得了。
着实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和许波解释，“这是管理层的决定，我也无能为力。”这个脱口而出的说辞连William自己都不能相信，只好补充到：“其实许总这些年的贡献，管理层是知道的，再说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随着公司进一步的发展，会create出很多新的岗位，不妨再等一等。”
许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William便抢先一步开始高谈阔论他对DA中国区的发展规划和实施措施，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抑扬顿挫，唾沫横飞，根本不给许波任何说话的机会。
除了礼节性的点头和表示赞同，许波着实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说自己的事情。在这个政治演说家面前，许波发现自己修练的道行实在太浅了。
明显的关于自己职位的话题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许波倘然的站起来，礼貌性的和William道谢并匆匆离开了。
“算是遇上对手了，或许今天根本就不应该来找这个老滑头。”许波心里默念到，“还是先猫着吧，毕竟DA一个月接近5万块的薪水也不是个小数，即便不能够像当年在位的时候又大把的灰色收入，不过这点薪水也算是客观。况且现在被撤职出去找工作也并不是个绝佳的时机，关于自己被撤职的原因，坊间也传着很多不利的版本，即便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在这个时候，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那天真和公司闹僵了，法律部把自己被下属告发的罪状拿到台面上来，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或许还要面临牢狱之灾。再说了，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有个机会让自己休息休息也是很不错的，至少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也没有那么多尔虞我诈。想到这里，许波突然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而这个便宜也算是DA给自己打拚这么多年的馈赠。”
豁然开朗的许波，马上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原武汉区总经理贾浩，分享自己的心得和体会。
贾浩原本就没有打算和公司撕破脸，和许波联合起来也就是造造势，毕竟他自己私底下做大股东的公司目前为止是DA的签约代理商，如果被查出来也是得不偿失。见许波这么资历深的人如此想的开，自己也就释然了。从此，办公室几乎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没有人过问他们的行踪，也需要向任何人汇报，而他们在DA唯一的念想就是每个月准时到帐的工资。
一个月之后，在国外旅行的杨坤回来了。他把电脑，电话，员工卡，手机一股脑打包送到人事部经理Jack手里。
按照DA的传统，杨坤应该写一封告别信的。
无论你对这个老东家多么失望，但是每个离职的人，无论主动还是被动，都会写一篇洋洋洒洒的告别信，一来感谢DA对自己的栽培，二来表达对同事的不舍。即便你恨透了这个地方，但从来没有人写过一篇别样的版本。
这是外企人的职业素养，也是外企人的抹不开的面子，杨坤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写，也不知道写给谁。尤其是前些日子MT总裁辗转找到自己，希望自己加盟MT之后，杨坤想了很多。
他不愿意再去什么劳什子外企了，这份表面风光，实则刀光剑影的差事，10几年下来，早已令自己身心俱疲。
他要撤离了，远离原来的工作和生活，不想再有交集。在外面呆的时间越长，这种想法越明确和笃定。
Jack看着眼前这个昔日精神抖擞，叱咤风云的杨坤，顿时心生恻隐。
原本获悉人事变动的时候，自己早就做好了要打一场硬仗的准备。按照他多年的经验，在DA，像杨坤这样的高层，再没有更好的机会前，这些人是断然不会自动离职的。就算不和公司撕破脸，也会尽最大努力获得赔偿。
当，杨坤没有。Jack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但也不免对杨坤另眼相看。
“杨总，您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
“也好，这么多年也辛苦了，得空修整一下也好！我们保持联系！”
“好的！”
杨坤与Jack握了手，转身离开。
他本想上楼和William打个招呼的，顺便看看Linda。仔细一想，便作罢了。
除了William一顿虚伪的寒暄，自己应该什么也得不到。
而，至于Linda，不知道为什么，整整一个月国外的日子，他竟然没有想起过。
兴许Linda也早已忘记了自己，想到这里，杨坤就坦然极了。
自己新换的手机号码，除了家人，没有人知道，他也不想告诉任何人。
下了楼，杨坤径直走出了DA的大院，头也不回的往家里去了。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眼睛所到之处尽是Linda的东西，衣服，化妆品，小饰品等等女生的小玩意，好像堆满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杨坤找来袋子，把能看到的全部收起来，用绳子绑好，放到了地下室的角落里。
眼不见为净，杨坤顿时觉得耳目一新了。
杨坤前脚离开，Jack便去了William的办公室。
听闻杨坤独自离开，William窃喜极了。本来他还想好了一出如何给杨坤送行的大戏，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浪费口舌了。毕竟，这个节骨眼，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自己全力以赴。
William通知DA的宣传部印发了带自己照片的宣传画，分发给DA大中华区所有的办公室，贴到了每一个可以看见的角落。
“这个照片下面的桌子上还缺3个苹果！”
“不，再加几炷香！”
办公室的女人们喜欢聚在一起瞎扯，调侃William成了那段时间她们在办公室最大的乐趣。
William对自己的宣传画很满意，这种自己无处不在的既视感让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终于当家做主了。
禾禾，来自北方的工科女，码温暖的文字，期待温暖，有趣，同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