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原创•《母 亲》（散文）康桥著
母 亲（散文）
康桥著
虽然母亲离世很多年，但是她那慈祥的容颜，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没念几年书，她只有小学文化。那时也是由于家庭贫寒再加姥姥有病，她只好辍学回家做饭带弟弟。母亲虽然不上学了，但是有时间她就带着弟弟去学校玩，因为她割舍不掉与同学们的深情厚谊。
母亲二十岁就结婚了，这并不是她早恋，而是那时乡下女人都是这样，也算农村习俗。母亲结婚以后就想跟父亲搬到城里去住，因为父亲在城里工厂上班，他每天都骑自行车往返乡下。母亲觉得父亲太辛苦，所以她提出从家里搬出来，这样父亲就不用起早贪黑上班，母亲自然而然就离开了农村。
但是奶奶不同意他们到城市里去住，她说进城住得租房子，再加上各种开销(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锅碗瓢盆哪一样都需要钱。她怕父亲那点工资不够用，所以千方百计的阻拦不让他们搬出去，其实奶奶这样做也是挽留父母不想让他们过早离开家里，因为她怕孙子也被带走。
待父母把我们从乡下带到城里时，我多多少少也能记些事了，我们的'家’也是租的房子。那是一处低洼小平房，晴天没觉得那屋有什么欠缺，但是下雨天才发现哪儿都洼水，甚至雨水往屋里流淌。记得那年夏季连雨天，院里所有的雨水都往我家门口流，母亲领着我们冒雨挖排水沟，尽管我们奋不顾身抗洪，但是雨水还是冲进屋里。于是母亲又领我们往外淘水，那雨水这边往外倒那边往里淌，把我们累得疲惫不堪，直到雨停以后，才将屋地里的水淘干净。当我们累得趴在炕上睡着时，母亲却不顾劳累拾起雨水浸湿的东西，直到做完晚饭，她没有吃一口就倒在炕上睡着了。
初秋天气转凉，父亲每天干活都要加班加点，有时候我们睡着后他才下班回到家里。为此天色黑下来时，我们常常嚷嚷找他，母亲没有办法只好领着我们几个孩子，沿着马路边朝父亲工厂方向走去。每次她都走一会儿告诉我们说，父亲还没有下班呢，让我们回家等。也许是秋日以后，天气果然是凉丝丝的，我们走一会儿便感觉'冷’，于是心里极为不情愿地跟母亲回到家里。
一年后妹妹出生了，母亲让父亲把我送到乡下奶奶家，我知道母亲怕我在家乱跑她照顾不到，所以才让我去农村，在那怎么玩也不会跑出村庄。
我在乡下整整呆了二年，直到我八岁要上小学时，父亲才从奶奶家把我接回来。真没想到我的家从租的那个小平房搬到父亲单位宿舍，那屋宽敞明亮，厨房和厕所都在走廊里。从窗户那直接可以瞰视楼下，心想再也不怕下大雨了。母亲看我回到家里极为高兴，她轻轻的抚摸我的头，然后在我的脸蛋上亲吻一下。我知道这是一个母爱给她孩子最好的奖赏，那就是真情和挚爱。
早晨母亲带着我和妹妹去学校报名上学，负责招生的老师看下我的户口簿，她说我不够上学年龄，母亲纳闷的问她咋不够呢？那老师告诉母亲我未满八周岁，只能等到明年上学。我失望的流下悲伤的眼泪，母亲拉着我的手说不哭，此刻我望着母亲的脸色是那么苍白，泪水好像就在眼角边。她低声下气的向老师恳求，然而那老师没有表情的走了。
回到家里，我一声不响的坐在窗台上，母亲看我满脸忧愁，心里自然难受，她一个从农村来的弱女人有什么办法？直到晚上父亲下班回来，母亲便跟父亲讲诉起领我到学校报名的事。父亲听完后笑起来，母亲望着父亲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心想是不是嘲笑自己无能呢？连带孩子上学都报不上名。父亲并没感觉到母亲脸上微小的变化，他拉起我的手说明天带我去找校长，让他特批我上学。
第二天早上父亲带我去了学校，哪知校长见到父亲热情'拥抱’，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校长跟父亲都是一个师傅的徒弟。原来校长是父亲的大师兄，难怪父亲这么自信呢，就这样在校长的特批下我上学了。
回到家里，母亲看我兴高采烈，她断定父亲去学校准是给我报上名，不然我脸上能笑逐颜开吗。当母亲知道校长竟是父亲的大师兄时，她'愤怒’的问他为什么不早说，父亲笑着说没想到上学这么'难’，早知这样他就不让母亲去学校了。
转眼几年过去后，有一天母亲带我去副食品商店买菜，在路上我忽然发现她的头发有些花白，再看她的身影好像比以前矮了许多。我知道我长大长高了，而母亲却一天天在变衰老，这就是人世间最大的'喜’剧。
母亲有一手顶级针线活，这就是她从小学习缝缝补补练成的。记得每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她都把我们冬天穿的棉袄和棉裤拆了，然后洗干净再重新做。就这一针一线一去一回，母亲不知为我们缝了多少年，那时候家里没有缝纫机，无论哪件衣服破了母亲都是不分白天黑夜，一针针帮我们给缝好。
然而，母亲从三十几岁就开始咳嗽，更没想到的是随着年龄增大，她咳嗽的更厉害。尤其是冬季里，几乎整夜都睡不着觉，有时看她用枕头顶着前胸喘气，心里真不是滋味。尽管每天夜里母亲都被痛苦折磨，但是她从不让我们陪着，生怕我们睡不好觉上课时困。为此我每次起夜看她坐在那儿，都轻轻来到她身边想陪她会，而母亲总是撵我回被窝睡去。她说妈没事你去睡吧！
母亲就是这样在痛苦呻吟中熬过冬夜的，后来邻居给母亲一个偏方(药方)，吃下后果然逐渐好起来，直到晚年的时候都很少再犯病，而那些年里母亲经常住院治疗，还吃过不少服汤药，怎么就没有民间偏方管用呢？想必都是没有对症下药。不管怎么说母亲的病好转起来，我们也从艰难的日子里渐渐长大，家里最小的妹妹也上学了。
母亲病好之后，就像幸福的阳光快乐地照进家里，每日一家人围坐饭桌上，说说笑笑是那么开心愉悦。直到我当兵要去部队那天早上，我看见母亲躲在厨房里偷偷流泪，父亲说她别那样，让孩子瞅着多不好。母亲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哭，可是当她转身看见我时，猛然哇的一声哭泣起来。我知道母亲的心并不是怕我离开她，而是担忧和牵挂，这就是母亲对儿女不放心的缘故。但是哪个孩子都需要在风雨里成长，不会永远的守在母亲身边，就像小鸟成熟一样自然飞走。
当我马上就要离开家里，到部队这个五湖四海的大家庭生活，而且还不知道怎样适应艰苦的学习和军事训练，也不知道第一次将要面对的是一场怎样的人生挑战时，我的母亲她内心该有多么担忧和不舍啊！
我的母亲，我知道你为家为孩子献出了最美的青春和年华，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
2021年3月6日
往期精彩：他媳妇觜说没有崇高思想，但还是跟他一起去婆婆那儿，还让丈夫把出租屋退了，劝婆婆搬到他们家去住。可是丈夫说这房都租完不能退，她知道丈夫不相信她顷刻转变记恨的心，也是有意考验她是否真心孝敬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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