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每一个有才有貌的人

祝愿祖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By :顾秋水

每天一篇原创,顾秋水在异国与你说晚安!


 1  

男人在合适的年纪遇到最适合的女人,才迎来他最好的时候,就好像黄药师遇见冯蘅。

那是一个萧瑟的大冬天,漫天飞舞的雪花,黄药师孤单一人,仰头饮下一口酒,不动声色中,扬手把酒浇在胸前的剑上,酒水沿着狭窄的剑刃淋漓流下,头顶上白雪依旧,他倒了好久的酒。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冯蘅,他不知道这个女子会是如此的清秀美丽,明澈的眼睛,似乎没有一点点沉渍,姣好的面孔,不经世事,纯真得像一张白纸。以至于他拉过来看到她的脸,不由得发怔了,他怕没有时间细细去看她了,他的镇定就此被她瓦解。

那时的黄药师,早已是名动江湖的“东邪”,亦是别人口中的大魔头。那时的冯蘅为了逃避追杀流落江湖,却不小心跌撞进他的怀里。黄药师说,我不会轻易为女人出手的,真要我出手的话,你就要跟我一生一世。她静静的低下头,只答了一句,带我走。

她的风华绝代,冰雪聪明都不值得一提,她只是扑在他的胸口,放声哭泣。黄药师愕然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这般如此,他默不作声,悠然拎起横笛,吹奏着他的碧海潮生曲。

他没有料到,身边这个女子把他的心思一点点地听懂了,他不知道自己的红颜知己就这样走进了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这个女子居然成为了自己最深切的记忆,自她之后他再也没有对任何女子动情。

黄药师说,你跟我在一起,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这是我最欣赏你的地方。

就好像许多女生总是追问男生,你为什么喜欢我?喜欢我什么?这是多么的不明智,爱与不爱都很自然。

她是心甘情愿的,而他又未必不是。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2  

岁月并不轻易安稳,人物出场顺序的跌宕起伏,好似乎早就命里注定似的。黄药师和冯蘅的一个平淡江湖再无波无澜是不可能的,阒静如死久了,就会失掉生气。

只是为一部《九阴真经》,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相约华山比武论剑,王重阳为了平息纷争,也到了华山。众人都在勤练武功,只有王重阳和黄药师例外。王重阳心静如水,而黄药师他自己知道,他要的,并不是真经。

王重阳是个话唠,问了黄药师很多问题,“黄大哥,你是不是在想华山论剑的事。你到底有没有把握?”“你曾经说过,没有兴趣争天下第一,为什么这次你居然?”“我知道你为了蘅姐姐不开心,既然你还惦记她,那我陪你去找她。”

黄药师依旧吹着他的笛子,并不作答。回风拂柳,吹得他的青衫空空落落。

第一次华山论剑,王重阳获胜,而王重阳为了天下武林的太平,决定永不学真经的武功。本以为就会平顺的江湖路会好走,黄药师和冯蘅走得并不轻易。

那时的他们新婚燕尔,周游各地,却遇到了奉王重阳遗命藏经的周伯通。冯蘅自是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在黄药师与周伯通弈棋时,只看了一遍经书就已记住。

她只是为了了丈夫的一桩心愿,她知道得不到《九阴真经》是因为他挂念自己。在她默写真经时,总是心绪不宁,乌鸦对着她的房间叫,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惶恐。

《九阴真经》是一本不祥之书,她嘱咐黄药师绝对不要学里面的武功。黄药师知道妻子的好意,他并不想江湖以后再次掀起腥风血雨,他放弃了《九阴真经》,也不许徒弟偷学,否则逐出师门。

 3  

故事有时曲折得叫人好生失望,他们本来可以恩爱夫妻白头老的,他们本来可以一起听潮烹茶吹箫弄月的,他们的本来也只因命理终有此劫。

即使黄药师精通五行数术,他也解不开,因为他逃不过。若不是梅超风、陈玄风偷了经书,若不是周伯通大闹桃花岛,他们的平静日子会是再无涟漪的。

黄药师一怒之下,将弟子全部逐出门外,挑断他们的手筋脚筋,也用弹指神通射断周伯通的双腿囚禁在桃花岛。

那时的冯蘅已经怀有身孕,她的身子向来孱弱,为了黄药师,她只好再默一遍《九阴真经》。她很抱歉,她记不全了。

她问他:“如果是儿子,你取什么名字?”

他说笑着:“要是儿子,我会把我的武功全传给他,我要江湖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黄药师有传人。我一向行事古怪,他们叫我东邪,我要我们的儿子正邪兼备,就叫他黄正邪。”

她又问:“要是女儿呢?”

黄药师说:“要是女儿……我喜欢芙蓉花,我们就叫她黄蓉吧。也只有芙蓉花,才配得上我的女儿。”

 4  

桃花岛开始下雪,冯蘅走了,就好像她生命里第一次遇见黄药师一样。那天在听月楼,冯蘅跌进了黄药师的怀里,就注定他这一生都要盛满她。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她说:“你说过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在听月楼过着花开花落的季节,忽然间,好像完全了解你了。”

他也只说:“我不会轻易为女人出手,真要我出手的话,你就要跟我一生一世。”

可是现在,硕大的桃花岛,就只剩下两个人了,从今往后,他又是孤单的了。他抱着怀里的黄蓉,吹着她母亲最爱听的碧海潮生曲。他只是空倚着一株桃树,空着眉间淡淡的泪痕,想起内子字阿蘅。

黄蓉小的时候就是这样看着父亲在桃花树下吹箫弹琴,每次黄蓉撒娇,黄药师却错口而出:阿蘅乖。他只是解释,蓉儿,你真像你的母亲。

那时黄药师发誓终生不离桃花岛,也一生不学《九阴真经》上的武功。他只待黄蓉找了个好的夫婿,就以花船出海,携玉棺寻妻子的亡魂。

黄药师痴情到了极致,他的黯然销魂比起杨过更甚。每次读到明代归有光的《项脊轩志》中的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总让我想起黄药师。

只是到了最后,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曾经的赌诗泼茶,曾经的玉笺题书,也不过是寻常。

药师,此生嫁你,当是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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