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博采珍之 虞世南《汝南公主墓志铭》

《汝南公主墓志铭》，虞世南书，636年（贞观十年）11月作，行草书，墨迹。纵25.9厘米，横38.4厘米，为纸卷墨本，行书18行，每行12字至15字不等，共222字。上海市博物馆收藏。

虞世南（558年－638年7月11日），字伯施，汉族，越州余姚（今浙江省慈溪市观海卫镇鸣鹤场）人。南北朝至隋唐时期书法家、文学家、诗人、政治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陈朝太子中庶子虞荔之子、隋朝内史侍郎虞世基之弟。

虞世南生性沉静寡欲，执着且向学。历仕陈、隋二代，官拜秘书郎、起居舍人。隋朝灭亡后，被窦建德任命为黄门侍郎。李世民灭窦建德后，引虞世南为秦王府参军、记室参军、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等共掌文翰，为“十八学士”之一。贞观年间，历任著作郎、秘书少监、秘书监等职，先后封永兴县子、永兴县公，故世称“虞永兴、虞秘监”。他虽容貌怯懦、弱不胜衣，但性情刚烈，直言敢谏，深得李世民敬重，被称为“德行、忠直、博学、文词、书翰”五绝。贞观十二年（638年），虞世南去世，年八十一。获赠礼部尚书，谥号“文懿” ，陪葬昭陵。贞观十七年（643年），绘像凌烟阁。

虞世南善书法，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合称“初唐四大家”。日本学界称欧阳询、褚遂良、虞世南为“初唐三大家”。其所编的《北堂书钞》被誉为唐代四大类书之一，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类书之一。原有诗文集三十卷，但已散失不全。民国张寿镛辑成《虞秘监集》 四卷。

汝南公主为唐太宗的第三女，她聪明伶俐，唐太宗对她十分疼爱，只可惜英年早逝，于是唐太宗让他的亲信虞世南为其撰写墓志铭。这应该是虞世南起草墓志铭的草稿。

释文：公主讳，字，陇西狄道人，皇帝之第三女也。天潢疏润，圆折浮夜光之采；若木分晖，秾华照朝阳之色。故能聪颖外发，闲明内映，训范生知，尚观箴于女史；言容成则，犹习礼于公宫。至如怡色就养，佩帉晨省，敬爱兼极，左右无方。加以学殚绨素，艺兼鞶紩，令问芳猷，仪形闺阃。厶年厶月，有诏封汝南郡公主。锡从珪瑞，礼崇汤沐，车服徽章，事忧前典。属九地绝维，四星潜曜，毁瘠载形，哀号过礼，茧纩不袭，壃酪无嗞，灰琯亟移，陵茔浸远，虽容服外变，而沉忧内结，不胜孺慕之哀，遂成伤生之性，天道佑仁，奚起冥漠，以今贞观十年十一月丁亥朔十六日。

但从现存《汝南公主墓志铭》墨迹本中并不能找到虞世南的署名，那此本又是如何定名的呢？定归虞世南名下主要是因为米芾《书史》中的一段记载，他见到此帖时上仍有褾红绫，褾绫上唐咸通二年几玄的题跋，有“每称服膺虞书”句，因此将此书定为虞世南所书。而现存的墨迹本上已不见此褾绫。

现存的《汝南公主墓志铭》墨迹本上有明代李东阳、王世贞及文徵明之子文嘉题跋，对此书都赞誉有加。李东阳言此书：“笔势圆活，戈法犹存。”王世贞言：“萧散虚和，姿度风流，有笔外意。”观此书通篇自然流畅，深得二王风姿。另外，字大小间出、似欹返正、浓淡互生，极富律动感，不但为罕见的虞世南法书作品，也是稀世少有的法帖精品。

虞世南书法继承二王（王羲之、王献之）传统，外柔内刚，笔致圆融冲和而有遒丽之气。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并称唐初四大书家。《书后品》列其书为上之下品，评云：“萧散洒落，真草惟命，如罗绩娇春，鹤鸿戏沼，故当（萧）子云之上”。《书断》卷中列其隶、行书为妙品，称其书“得大令（王献之）之宏规，含五方之正色，姿荣秀出，智勇存焉。秀岭危峰，处处间起；行草之际，尤所偏工。及其暮齿，加以遒逸”。《述书赋》云：“永兴超出，下笔如神，不落疏慢，无惭世珍。”《宣和书谱》卷八以为世南晚年正书与王羲之相后先，又以欧、虞相论曰：“虞则内含刚柔，欧则外露筋骨，君子藏器，以虞为优”。宋黄庭坚有诗赞其代表作《孔子庙堂碑》：“虞书庙堂贞观刻，千两黄金那购得。”唐李嗣真《书后品》评其书为“上下品”。

虞世南作书不择纸笔，却很注意坐立姿势和运腕方法。他认为，只要姿势正确，手腕轻虚，即使是粗纸，秃笔，信手拈来也能挥洒自如，别出新意。

其作品在元代就已很稀少，今所见存从帖中之外，有传世书迹刻石楷书有《孔子庙堂碑》、《破邪论》、行书有《汝南公主墓志铭》、《摹兰亭序》等。

由于本作品是虞世南起草墓志铭的草稿，他写起来随心所欲，恣意施为，许多字写得比较潦草。但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才更能反映出他深厚的功底和书学的源流。我把一些字摘出来，大家就可以清晰地看到虞世南学二王下了多少功夫，许多字与《集王圣教序》和《兰亭序》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相传他的书法得到了智永的真传，继承了二王的精髓，因此，虽然他流传下来的作品极其稀少，仍然在书法史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另一件墨迹——《虞摹兰亭序》在兰亭八柱中排在首位，是通向二王书法的重要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