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述而篇(二十七)
01
原 文
述而第七
07.27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者,我无是也。多闻择其善者而从之,多见而识之,知之次也。”
02
释 解
孔老师说:“有那么一些还没有达到君子境界的人,更别谈什么圣贤境界了,他们对仁德之旨、和谐之义、永恒之道,还处于麻木无知的状态,但是这些人却自认为已经掌握了仁德、道义、真理,从而仅凭一点肤浅的知见,丢弃传统凭空改制,逾礼妄作创新立说。这些毛病,对于'述而不作’、'好古,敏以求之’的我来说是没有的。只有通过各种途径,广泛闻知前人的学说,了解他人的观点,从中选择善的而遵行;多方观察现实的生活,从他人的经验教训中,记识仁德道义精华。通过闻见广而义理明,以此来修炼自身。这才是善者学习知识,成就境界的次序过程呀。”
03
释 字
我
《说文》:我:施身自谓也。或说我,顷顿也。从戈从𠄒。𠄒,或说古垂字。一曰古杀字。凡我之属皆从我。五可切。徐锴曰:“从戈者,取戈自持也。”𢦠,古文我。
《广韵》:我:己称。
汉字“我”的甲骨文是一种长柄兵器的形象,像戈,但不是一般的戈,比戈要多几把匕首状的东西,是一种颇有杀伤力的武器。“我”字是独体象形字,《说文》对“我”字形体的说解不可信。“我”在出土文字及古文献中常假借作第一人称代词,久借不归,其本形本义反而不显。
识(識)
《说文》:識:常也。一曰知也。从言戠声。赏职切。
《释名》:識:帜也,有章帜可按视也。亦言是也,察其是非也。
汉字“识”从言从戠,戠亦声。“戠”从音从戈。“識”表示“用语言描述图形的形状和细节”。本义区别、辨别图形或事物形状,并用语言描述之。《说文》:“常也,一曰知也。”杨树达《积微居小学述林》:“识字依事之先后分三义:最先为记识,一也;认识次之,二也;最后为知识,三也。记识、认识皆动作也,知识则为名物矣。余谓识字当以记识为本义。”
04
素 说
前面针对礼崩乐坏之时,虚夸矫饰之风盛行,老师通过对做人行事要求的节节下降中,让弟子体悟“有恒者始能渐至于善人,君子好学方能渐至于圣人”的入德修行之次第,接着通过老师日常“钓而不纲,弋不射宿”的实践,让弟子把握唯有“善人”之心才是可以持续永恒的“有恒”之心。本章承接前章的“善人”的“有恒之心”进行教诲,让弟子把握“善人”之“知”修炼的法门,勉励弟子在多闻多见中求真知,不可妄自创作。老师说:“有那么一些还没有达到君子境界的人,更别谈什么圣贤境界了,他们对仁德之旨、和谐之义、永恒之道,还处于麻木无知的状态,但是这些人却自认为已经掌握了仁德、道义、真理,从而仅凭一点肤浅的知见,丢弃传统凭空改制,逾礼妄作创新立说。这些毛病,对于'述而不作’、'好古,敏以求之’的我来说是没有的。只有通过各种途径,广泛闻知前人的学说,了解他人的观点,从中选择善的而遵行;多方观察现实的生活,从他人的经验教训中,记识仁德道义精华。通过闻见广而义理明,以此来修炼自身。这才是善者学习知识,成就境界的次序过程呀。”本章老师具体讲述了自己的求知之道,让弟子通过博闻多见来积学养德,从而不妄作乱为,自觉实践先王圣贤的仁德之旨,彰显仁德本有的和谐之义。
本章需要注意二点:一是“不知而作”之“作”是“述而不作”之“作”,不是指一般的创作和行动。《礼记·乐记》云:“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因此,“作者”是得道的“圣者”所为,而圣者必是智者。在礼崩乐坏之时,孔子针对小人的盲目无知的“不知而作”,对弟子进行的教诲,让弟子不妄作妄为,通过多看多听来择善而从,从“善”中成就“知”,从“知”中体悟“道”。高专诚在《论语通说》中说:“此处的'作’是'述而不作’之'作’,指的是文制方面的创制行为。孔子本人不是不知而作者,因为他是真正的'知’者。他的知首先是建立在多闻与多见的基础之仁,其中尽管包含有学习书本的内容,但突出的一面却是实践活动。”二是“知之次”的“次”不是“次等”之“次”,而是次序过程、基础之义。赵又春在《我读论语》中说:“'次’作名词有'处所’的意思,'知之次也’就是说知识的基础、根据地,形象一点,这句可译作'这乃是真知的发源地’。……'次’字在《论语》中其他地方确实都当'次一等’讲,但不能因此就认定在这章中也只能是这个意思。”高专诚在《论语通说》中说:“这里的'次’是旅次的意思,即旅途中的短暂休息之地,在本章,则是指知识的所在。许多人,特别是那些一心要在孔子思想中找出毛病的人,喜欢把'不知而作’解释为'生而知之’,而把'知之次也’解释为相对于生而知之的次一级的知识或求知之道,这不仅歪曲了孔子声明的原则,而且亦有悖于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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