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插队到当拖拉机修理工,在阿旗牧区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牧区生活离不开酒。汉族喝酒往往要弄几个菜,最不讲究的也要有咸菜或一把花生豆相佐。而在牧区喝酒,不大在乎菜不菜的,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把酒倒在杯里你一口我一口就轮着喝开了。我在公社综合厂时,晚上我们围坐在和成大哥宿舍的炕上就这样喝酒。和成大哥身材魁梧,力气过人。我插队时正好在他所在的牧场,我们知青得到过他和他家的很多帮助,我们叫他大哥。我和他在一个厂子,他是电焊工。他买了酒或别人送给了他酒,总拿出来与大家分享。我不大懂蒙语,我在场时大家就用汉语会话。我们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随便喝也有喝醉的。如果这时来了人,就一定会邀他上炕喝酒。后来厂里来了一位叫那拉满特嘎的书记,厂里会餐中他唱起了歌。他歌声优美洪亮,他这一唱大伙儿都唱起来。工厂虽是一个小单位,但喝起来唱起来就是一片辽阔的草原。牧区的人爱喝高度酒,有的人说高度酒“干松”,喝一口是一口。有的牧民常备一个铁皮做的带盖的扁酒壶,装了酒揣在怀里,路上见了不常见的朋友,二人下马坐在地上边喝边谈。一天我都睡下了,一个驾驶员拿了半瓶酒来看我,我又爬起来点了灯和他把这些酒喝了才睡下。有一次我到一个大队去修理拖拉机,午饭时做饭的大师付问我吃不吃骡子肉干,大队的一头骡子摔断了腿,把它杀了,选出好肉做了肉干。我说尝尝,他就给我烤了几条,因为是健壮的骡子,瘦肉做的肉干烤出来也是油汪汪的,就着酒越吃越香。不知不觉本不能多喝酒的我就喝了将近一斤老白干。下午驾驶员来了,我晕晕乎乎的和他干了一些技术性不是很强的活儿。大师付说:“你们师傅好样的,喝了一斤酒也不耽误干活儿。”嘿,骡子肉干吸酒,真是好东东。牧区的人因为爱喝酒,有个说法,就是喝酒时承诺的事是不算数的,因为“喝了酒了”。有什么事要办或要对方承诺什么,一定要在酒前说好或达成协议,然后再喝。有文献说这种约定俗成的规矩是从辽代开始的。蒸馏白酒这样高度数的酒是我国元代发明的,蒸馏酒的技术对世界酒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个人简介:梁树春,共和国同龄人。曾在《星星》、《诗潮》、《中国诗歌》、《诗歌月刊》、《诗歌周刊》、《诗林》、《甘肃诗人》、《中华诗词》和赤峰本地报刊发表诗文多首(篇)。作品入选多种选本。赤峰市作家协会会员,诗词学会会员。自印诗文集《听松集》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