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是一种能量尽可能少的空间。然而,真空并不完全是空的。它包含量子场。量子场是经典场量子化后得到的,经典场是时空坐标的函数(如电磁场)。数学上量子场是空间和时间的算子值函数。
- 图1:将铁屑置于条形磁铁上方,可以看到条形磁铁产生的磁场线。它们按照磁场的方向对齐,形成闭合的线。
有两种类型的真空,一种真正的真空(或真基态),这是一个位于全局势能最小的量子场的稳定构型,另一种是假真空基态,它是占据局部最小值而不是全局最小值的量子场的亚稳定构型。不稳定性是由量子隧穿的势垒穿透造成的(经典场论中,两个真空都是稳定的)。
- 图2:含假真空的标量场φ的非对称双阱势(其能量比真真空的能量高ε)。向真真空的转变可以通过量子隧穿实现。
为了方便起见,把假真空选为零。我会解释为什么我们宇宙的真空状态有可能是假的真空。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可能会经历一个“隧道”过渡到真正的真空,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在这个由量子涨落引起的转变过程中,一个真真空的气泡就会形成。如果气泡足够大,它在能量上有利于它的生长和扩散,最终在在整个宇宙中把假真空转化为真真空(真正的宇宙级灾难)。正如著名的美国理论物理学家西德尼·科尔曼指出的那样,这个概率是非零的,因为我们宇宙的年龄并不是“无限大”(如果是的话,真空衰变早就发生了)。大爆炸之后,宇宙不是任何真空状态(因为它的能量密度是巨大的)。当它冷却时,它可能“选择”了假真空(而不是真真空)。如果想要预测宇宙未来的变化,计算它的衰变概率是至关重要的。引用科尔曼:
在真正的真空中,自然界的常数,基本粒子的质量和耦合,都与在假真空中不同,因此观察者不再能够进行生物功能,甚至化学功能也不能。——西德尼·科尔曼
- 图3:著名的美国理论物理学家西德尼·科尔曼因其对高能理论物理的贡献而闻名。
因此,我们将计算衰减概率 Γ/V。我们会看到 h的零阶函数是这样的:
通常,我们认为气泡的初始半径是一个微物理数值……这意味着,根据标准,一旦气泡成真,它就会几乎立即以光速膨胀。作为这种快速膨胀的结果,如果一个泡沫在此刻向我们膨胀,在它到来之前,我们基本上不会得到它接近的任何警告。在观察者注意到泡泡之后的0.000000000000000000001秒内,他就在泡泡里面了。——西德尼·科尔曼
在沸腾的过热液体中,也会发生类似的现象。当液体被加热时,它会稳定在一种亚稳态的流动状态(而不是蒸发)。假真空和真真空分别对应于过热的液相和气相。热涨落(而不是量子涨落,见上文)导致液体中的小气泡不断物化。由于气泡内部是真正的真空(具有较低的能量密度),它的存在降低了系统的总能量。然而,气泡的表面能增加了系统的能量。最终,一个足够大的气泡会物化,这样它就能从能量上促进它的膨胀(相反,小气泡往往会收缩和消失)。然后,它会将可用的液体转化为蒸汽
- 图4:当过热液体开始转变为蒸汽时,气泡形成,这个过程称为气泡成核
粒子的量子隧穿
虽然我们需要量子场来解释宇宙的隧穿,但首先考虑非相对论量子力学中的隧穿是有帮助的。让我们考虑一个粒子通过的势垒隧穿。这本质上是一种量子现象(经典粒子会反弹)。下图显示了电子波穿过势垒的情形。右边的暗点代表穿过势垒的电子。
对于总能量为E的粒子,在势为V的区域内(见图6),隧穿速率的形式如下(h为零阶):
- 图6:能量为E的粒子在有两个拐点(a和b)的势阱中运动。
使用WKB(Wentzel–Kramers–Brillouin)近似,我们得到了与越过势垒相关的隧穿速率:
其中U(x₀)=0,σ是一个零面Σ。积分是在最小化B的路径上:
越过势垒后,粒子的运动变成经典运动(开始时动能为零)。
这个方程决定了粒子在构型空间中轨迹的形状。这些轨迹是运动方程的解:
比较式7和式8,我们注意到两种变分原理在两个方面有所不同,在式7中,E=0并且电位的符号被翻转。因为式7对应式10,所以式8给我们:
- 式10:欧几里得运动方程式,质点沿式7确定的路径运动。注意,时间变量使用 τ。
由式9可以得到式10,通过一个称为威克转动的变换:
变量τ称为虚数时间或欧几里得时间,R的索引“+”表示τ >0。
- 图9:虚时间轴,欧几里得时间轴和威克转动,图片来源(springer)
式10取将欧几里得拉格朗日函数极值得到的运动方程:
- 系统是时平移不变的。因此我们可以选择σ =0。在欧几里得时间τ =0时,U=0。式13中的第二个条件由式10得到。
- 第二个条件表明τ > 0的运动方向相反。这是τ → +∞时的反弹Σ ,粒子回到它的经典平衡点
我们宇宙中的假真空衰变
让我们回到文章开头描述的问题(宇宙的亚稳态真空),并计算衰变概率。为简单起见,考虑具有以下欧几里得作用的量子标量场:
- 式16:由式15中的运动S产生的欧拉-拉格朗日运动方程。
第一项是φ-对称的,而由宇宙选择的假真空,lies ε≪1(见图2)。有三种反弹边界条件。第一个条件说明反弹解从负无穷处的假真空回到正无穷处的假真空。数学上它由:
第二个条件是欧几里得作用或(或等效的系数B)的必要条件:
这符合式13中的第二个条件。如文章开头所述,这些方程描述了真真空气泡的形成,并将在稍后详细讨论。根据式20,这些气泡被局限在空间中。与之相距甚远的是,该体系仍处于虚假的真空之中。由于运动方程和边界条件是O(4)不变的(在欧几里德四维空间中旋转时不变),因此可以认为场只取决于到四维空间原点的距离,即径向变量:
- 式22:由于在欧几里得四维空间中旋转的不变性,场必须只依赖于ρ
为了避免上述φ(ρ)运动方程中ρ = 0处的奇异点,必须遵守第二个条件。这种方法是非常强大的,因为它将无限自由度系统中的穿透障碍问题简化为研究单个经典微分方程的性质。请注意,如果将式23的解解释为粒子的位置,ρ为时间,则该运动方程与质点在符号反转为U→-U的势垒中运动的力学方程相同,受与时间成反比的粘性力的作用。根据式24,粒子在ρ=0时静止被释放。如果选择合适的初始位置,粒子将在t =∞处的φ=a处静止(图中φ=a处)。φ₁这个初始位置的存在性得到了证明。
图10:欧几里得空间中的势(图片来源:goog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