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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雅趣
赏石、藏石、爱石、画石
自然界的石头如恒河沙数不能计量,但古往今来只有中国人最爱石头也最懂石头,古代皇家私人园林、王公贵胄、文人雅士都以拥有一块好的石头为雅。
那些孔孔相扣的石头,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不断变化的无限世界。昔日高士名贤,则寄澄怀于拳石之中,他们观象得意、格物尽理。
中国赏石文化源远流长,唐、宋以来,石评倍出,唐代有白居易作的《太湖石记》,宋代更有《云林石谱》记述丰详。明、清两代赏石文化发展到了全盛时期,《园冶》《群芳谱》《闲情偶记》等许多著作都对赏石进行了详细论述。历代名人赏石、藏石的典故、诗文、故事更是不可赘述。《庄子·人间世》里的形体残缺避世的支离疏,观者可从中品味天真稚拙的大美,体会守拙随缘的人生哲学,让关注审美的心灵从世俗羁绊中解脱出来。以如此观念关照石头,我们也不难理解清代文艺理论家刘熙载在《艺概》中指出『怪石之丑为美,丑到极处就是美到极处』这句话了。『石体坚贞,不以柔媚悦人,孤高介节,君子也。吾将以为师。石性沉静,不随波逐流,然叩之温润纯粹,良士也,吾乐为友』清人儒者赵尔丰通过石,看到了一种人格的榜样。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领略自然,便是发现自己。唐代身居相位之尊的牛僧孺就是一个酷爱收藏太湖石的人,白居易称他『休息之时,与石为伍』,甚至到了『待之如宾友,亲之如贤哲,重之如宝石,爱之如儿孙』的地步,可见其爱石之深。“苍然两片石,厥状怪且丑。万古遗水滨,一朝入我手……回头问双石,能伴老夫否?石虽不能言,许我为三友。”白居易《双石》诗真切地表达了其对石的喜爱之情:
苏轼,赏石、玩石的胸襟与其性情一样阔达磊落,他仕途坎坷,颠沛流离,所到之处广泛收集奇石,得意失意,奇石总成知己,还写了许多咏石诗文。举凡山水景石、抽象石、纹理石、彩石等等,都是随兴所至,无甚拘束。以为“园无石不秀,斋无石不雅”,并首创以水圩供养、观赏纹理石。
习惯了都市快节奏的现代人,更渴望活泼恬淡的生活。浮生偷得半日闲,躲进斗室,把卷啜茗,再配上古朴典雅的古典赏石,感受石之美,是再惬意不过了。
南朝宗炳在《画山水序》中说,人们寄情山林的缘由,是由于诸多客观条件的限制,人们不能终日徜徉于山水之间。于是『竖画三寸,当千仞之高;横墨数尺,体百里之迥』,将崇山峻岭一一纳入画境,缩龙成寸,借『百仞一拳、千里一瞬』之景来寄托江湖之思、林泉之意,开启后代赏石文化之源流。历代书画名家的藏石、赏石、画石佳作也是层出不穷,今天一起看历代名家经典画石!
宋代是中国古代赏石文化的高峰时期,宋徽宗极其爱石,成为全国最大的藏石家。由于皇帝的倡导,达官贵族、绅商士子争相效尤。于是朝野上下,搜求奇石以供赏玩,一度成为宋代人的时尚。这一时期不仅出现了如米芾、苏轼等赏石大家,司马光、欧阳修、王安石等文坛、政界名流都成了当时颇有影响的收藏、品评、欣赏奇石的积极参与者。宋代大书画家米芾是闻名古今的第一石痴,他举止颠狂,人称“米颠”,他玩石如醉如痴,最有名的就是“米芾拜石”的故事。宋人叶梦得《石林燕语》记载,米芾初入州廨,见奇石便“呼为兄弟”,见之三拜九叩,“米颠拜石”一直传为美谈。而且在相石方面,还创立了一套理论原则,即长期为后世所沿用的“瘦、透、漏、皱”四字诀。
苏东坡多次提出以盘供石而不可将山水景石随意放置,此外还有“石文而丑”的论点。一次,他在扬州获得两块奇石,一块为绿色,一块为玉白,石上山峦迤逦,有云穿于山脊,他十分珍爱,就借杜甫“万古仇池穴,潜通小有天”诗句命名为“仇池石”。他将这双石置于案头,每日都要玩赏一番。苏东坡的这块仇池石,后来被好友、当朝驸马王诜看中,借走不还,苏东坡不让步,便提出王诜以大画家韩干所画二马交换,为了这件事,当朝几位名人都卷了进去。
赵孟頫是当时赏石名家之一,元代包括元四家在内的很多书画大家都有经典的赏石题材。明清两朝是中国古代赏石文化的全盛时期。在这数百年间,中国古典园林从实践到理论都已逐渐发展到成熟阶段。明代著名造园大师计成的开山专著《园冶》;明代王象晋的《群芳谱》;明代文震亨的《长物志》等相继问世。清代赏石活动进入繁盛期,赏石家层出不穷,石谱、石志有如纷纷问世。清朝的《观石录》和《后观石录》;郑板桥爱石,画石,提出了石头丑而雄、丑而秀,发展了赏石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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