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廷林|滴水穿石（二十六）

滴水穿石（二十六）

Table qing in Xining

文|冶廷林（青海）

（接续上一期）

尕布老汉转向城市边缘地带，留意一些用特殊姿势行走的女人。他就这样日复一日转了二十多天，几乎把城市边缘转了个圈。见到了一些各式各样的残疾，要么是缺胳膊短腿的，要么是眼瞎耳聋的，要么是半傻全瘫的，这些人就绕着城市边缘沿街乞讨。尕布老汉乐善好施，成为这群人追捧的明星。他们看见尕布老汉就以各式各样的姿态向他或匍匐、或爬行、或瘸奔而来，张手要钱，有时尕布老汉寸步难行，进退两难。

有一天，一伙残疾人合伙攻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尕布老汉觉得很奇怪，就过去一探究竟。大家攻击的对象有点面熟，像拨开洋芋蛋一样拨开那群“打击者”，救起了被打击者。“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就是十多年前装疯卖傻背井离乡寻找儿子的老二媳妇。老二媳妇现在不疯也不傻给老公公致以“赛俩目问候”。家人相见，叙述这十多年来瘸着腿一直寻找勒才（十多年前村上突然消失孙子）所历经的千辛万苦的过程。尕布老汉真正理解了母子连心的疼爱之心，明白了母亲的形象有多伟大，是什么力量使她坚持了这么多年，多不容易啊！老公公对瘸腿的儿媳妇由衷赞许。就给她买了新衣服，登了宾馆，叫她自己好好打扮起来。自己还是睡在十字街头，希望找到勒才活动的一些蛛丝马迹。

马靠鞍装，人靠衣装。老二媳妇打扮起来判若两人，除了腿瘸外，看起来还是比较漂亮的中年妇女。根据儿媳妇的叙述，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她找到了本村的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她被“人贩子”拐卖予这里的“丐帮”。“丐帮”重新“打造”成他们所需的“新产品”。“打造”成功的“新产品”大多数已“走火入魔”只认“带班人”，把别人只当作“摇钱树”而不当做人来看，别人的意见在“成品”的脑海里油盐不进。这个丫头只是个“半成品”身残志健，她的左胳膊齐肩不存在，但还算幸运，其他部位健全，神志正常，认识故人，交流通畅。现在，老二媳妇救出了这个丫头，隐藏在郊区的一户农家，每天供吃供喝，让她讲一些“丐帮”的情况，了解关于勒才的相关信息。根据她的描述，“丐帮”的一个小头目就与勒才有几分相似。

尕布老汉听了老二媳妇的叙述，他想，这么现代化的大都市边缘还绕着一圈暗流，一小部分人把残忍播种在另一小部分弱小者的身上牟取暴利，这股“暗流”不除，那群弱小者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的生活是痛苦编制起来的“牢狱”生活，他们是真正的“贫”者。尕布老汉气得咬牙切齿！

尕布老汉和老二媳妇快马加鞭赶到那丫头隐藏的人家，见到她，尕布老汉并人认识这些小字辈，而且从小被拐卖，但她的父辈们是大熟人，经常在一起相互抬杠，说说笑笑的。此时，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那丫头哭诉：她在六岁时，有个陌生阿姨在村头哄她抱她给糖吃，渐渐离开了村庄，就抱上一辆面包车，飞快地送到火车站，坐上火车不知道去哪里。起初，阿姨哄她，到天黑闹着要回家，阿姨的手指就像手钳子一样连掐带拧她的小胳膊，好像骨头要断裂，肌肉要脱落，蛮狠地拖进厕所，脱下她的裤子，阿姨从腰里抽出皮带一阵扎心的毒打，一皮带落下就像穿透了身躯，感觉下一秒身首分离。她被阿姨彻底震慑了，只有唯命是从。

尕布老汉听出了弦外之音，这条“黑链”坚不可摧，望而生畏。尕布老汉面对这条“黑链”望而却步，还是勇往直前，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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