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诗苑】瞿碧山/五一节里思母亲
五一节里思母亲
作者：瞿碧山
此诗献给我的母亲，也献给普天之下年迈的母亲们！
母亲的名号，宛如
万仞雪峰中的千年人参般雅香
叫黄书珍，其实
从未跨过一天学堂门
旧社会农夫的咸苦，腌暗了
脚板底下挣扎生存群体的日子
千年封建男尊女卑的毒剪
钳断了那个好奇心与上进心
极强女幼童，对青砖青瓦院内
琅琅书声的执念
轮轴转的艰难日子里
在那个旧社会，毫无悬念
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孩
变成扁担重压下的青年！
……
新红旗的号角
唱响妇女能顶半边天的三八水库
只争朝夕的铁娘子军
也变为人妇……更被满堂儿孙
拖累成声音有些颤抖的老妪
毫无例外，又迎来一个
某些人欢腾若雀
驾铁骑宝马奔驰等满世界揽胜
……
而有些人无所谓的
或心甘情愿戓无奈使然
默默地在特定时空守护着的
五一国际劳动节
您是否依旧狠心
没有给自己放一天假
也许有人说您“爱财”
或是“喜欢做事”！
几十年来
几乎所有的法定节假日
也从来没有，谁曾妥妥的安排给您放过一天假！
或许您的心，一直不接受！
如果说，按法律规定的公式
给您算上一份加班工资
那只能是美丽的安徒生童话
之梦未醒！
都知道的，除非装疯卖傻
以前您心甘情愿的
为人民公社大集体奉献青春
包产到户后，又据说您还拥有
散发着凊新淡雅油墨香味的
生产生活劳动休息自主权！
……
其实，生活重压之苦
岂是您那柔弱且日渐苍老的
身子骨，能作得了
自己内心的主？！
灌了几滴墨水的我
逻辑与形象思维都不算差
但至今，仍然没有想明白
五一国际劳动节
到底，是应该劳动的日子
还是，应该休息、庆贺的日子
……
体制外的我们
总是乐意或不乐意的
干着操不完心的事！
强拉开了
我与母亲之间的距离
八十韶华，转瞬易逝
日子平淡地凝成奇葩的梳子
攒紧手指，梳枯也梳散了
母亲那一对曾经浓密的黑辫子
现在只能在有些
发黄又缺边少角的
几张黑白照片中依稀可见
那曾无比诱惑人的
散发着青春气息的黑辫子之黑
渐渐的蒸腾成满天的愁云
酿成四季甘露
眷顾地撒向
奔走天边的子孙
千里之外的故乡，只有
老屋东南方向水塘边
那棵弯曲身子的老槐树
才会真正尽孝心地俯下身子
降下一句句落叶
与您叙话
……
您去赶集或去地里伺弄杂草时
也只能习惯的把门锁和鸡鸭
托付给
忠诚向您伸手过来的老槐树丫
老爸扔下您走后近二十年
只有这青了又黄无数次的树叶
最懂您内心的话
把对子孙的期望与祝福
盛满老屋子
虔诚数拨念珠
为我们守候
……
古圣先贤传言的“养儿防老”
己然成了
一种心理上的摆设！
更成了现实世界中
那种无法平衡天平的法码
多少旁人口中道：
“某家有个孝心的儿”！
多少孝顺儿，只能木然苦笑
尬尴把惭愧掩饰
多少不孝儿，己愈半百
又有几次节假日
曾承欢他们年迈母亲膝下
更不谈，平常日相携相依！
……
儿，就是那个不孝之子行列里
其中的代表之一！
也许，您会突然的
在某一天的朝夕
变成天边的某颗星
儿再也看不到您苍老的身影
再也听不到您在电话中
呼儿乳名
伸手更触摸不到，您的衣角
只能在我梦里醒来的
泪奔中流过……
也许不会太久
十年或是二十年
儿或许会毅然放下
曾执念的贪嗔痴谩疑
谁知道，到那时
会不会也放下
还算矫健的脚步？！
亦如，您现在这样
艰难支撑着全家的希望……
……
无论释然与否
儿定会从轮回的日子手中
接过，您握得铮亮
余温早己如烟雾一般隐去
老屋那串孤独的门钥匙
……
仰望着流星雨
呼唤着四季风
忠诚守着老屋子与老槐树
寄盼一轮轮散开步子的
凊凉月光
轻轻叩开思念之门
等着您回来，慢慢的
接儿的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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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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