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人参汤——麻诊下利与协热利
2麻疹下利——沈炎南医案
1959年,余带领学生到揭阳县防治麻疹,设简易病床数十张,收治病情较重之病孩。内有一女孩,3岁许,疹子已收,身热不退,体温39℃,头痛恶寒与否不得而知,下利日十余次,俱为黄色粪水,脉数无歇止,舌质尚正常。遂诊断为疹后热毒不净作利。与葛根芩连汤加石榴皮。服后体温反升至39.5℃,仍下利不止。嗅其粪味无恶臭气,沉思再三,观病孩颇有倦容,乃毅然改用桂枝人参汤,仍加石榴皮,一服热利俱减,再服热退利止。(沈炎南.伤寒论医案选评.广东中医,1963,3:39)
按:患者下利发于疹后,且有身热、脉数等症,故初诊时认为疹毒不净、内陷阳明,遂予葛根芩连汤清热止利,服后病情反加剧,体温增高。此时,详辨脉证,发现排泄物不臭秽,而且精神萎靡,始悟此系太阴兼表之证,与桂枝人参汤温中解表,加石榴皮收涩止利,1剂症减,再剂而愈。《经方直解》
论:我看这个医案的时候,也是想到葛根苓连汤,为什么仍不能解?药后仍然外热,仍然下利,改成协热利的桂枝人参汤,外解表热,内解下利,双解表里。
患者疹子已收,就是内陷之义,疹子外发,则经热外泄而表解,若是疹子内收就是营卫内陷之候,此当急发。若无下利,发汗则已,若下利而疹子也没有内收,就是葛根汤芩连汤证,阳盛于上,阴陷于下,所以下利,阳气外蒸,所以蒸没内收。下利与疹子内收见,此是中虚而清阳内陷,营卫外伤,不以外发之候。重点病疹而下利十余日,十余日病机已变,下余日之前还是葛根芩连汤,十余日之后,就成了阴阳不交厥逆的中虚之证,内则阴陷而下利,外则发热疹内陷。桂枝人参,升陷建中,以外发营卫。
本案为何说头痛与恶寒,不得而知,是不是小儿已经昏迷了。若是昏迷,则又是小儿脑炎。岳美中用葛根芩连汤治疗小儿脑炎案,也有下利。试问下利十余日后,病机一转为中气之败。即是本案转变为协热利之病机。
桂枝人参汤,表热下利,双解表里。此是中虚脉数。
葛根芩连汤,表热下利,双解表里。此是阳盛脉促,
论:本案病机延变
麻疹者,是为太阳伤寒,此为一定之理。经阳伤寒,营血内热,寒闭其卫,风寒互搏,风胜为中风,寒盛为伤寒,此为太阳风寒麻桂证(一)。营卫俱盛,风胜有汗而脉紧,寒盛有汗而脉缓,此是大青龙(二)。营卫俱虚,则面热而身痒,此麻桂各半证(三)。以上为三种病机。从大青龙病机延伸,营血伤寒,卫气不出,营卫俱盛,则无汗发热而脉紧,营血内蒸,寒从外闭,热从孔窍而外透,即生麻疹。表闭而阳盛,阴下而陷利,阴阳互厥,即是葛根芩连汤证,此即高热昏迷,外有麻疹,内有下利。下利十余日者,病机一转,由表盛转为里虚,厥而下利十余日必转为中虚,营卫内陷,麻疹内收,即是本案病机,桂枝人参汤,干姜温中气之虚,桂枝人参,升陷清阳之内陷,以接营卫之根,营卫外发,表寒得解,双解表里之义。
以前看麻疹医案,论用附子,是为错误,看本条医案,原来是我错了。看李可老中医医案,治疗自已大女儿的医案,就用到附子,若病机以至亡阳,还真就得用附子。
论:麻疹病理
太阳伤寒,寒闭皮毛,营卫不能外发,此当急用大青龙汤,双解营卫。营血郁热,风寒互搏,风不能外泄表寒,血热外蒸,则从孔窍透出,是为瘾疹,若是鲜红成片,则是红斑,或是紫癜。营卫外发则疹出而病愈,营卫内陷则疹陷而病进,营卫陷败则人亡,所以当急发表。麻疹宜发不宜陷,所以一见表病,必当尽快解表。所以小儿最怕感冒,不是肺炎,就是脑炎。成人没有小儿的麻疹出痘,但有红斑紫癜,都是相同的病,时间一长,就转为牛皮癣这个病,都是相同的病,就寒伤营血,营血瘀热,更狠的是寒伤营血,血直接瘀结在皮肤经络了,血瘀而阻卫热,热瘀相合,久成痂癞,即是成人的牛皮癣病。在古人称之为疠风,也就是最寒的寒气,最凶狠恶毒的寒。
脉法三十;脉浮而大,浮为风虚,大为气强,风气相抟,必成瘾疹,身体为痒,痒者名曰泄风,久久为痂癞。
脉浮而大,是在太阳病的基础上注解。浮大者,太阳之病脉,浮为表闭之脉,大为寒闭,卫气不泄。然后在浮为营风之虚,不能外泄卫闭之寒强。寒闭其风,风不能外泄,是为风气相抟。营血之风与寒闭之卫相抟,血热外蒸为瘾疹,风不泄而强泄,则身体为痒,痒者是为漏风。营血阻其卫热,瘀热相合,久必热瘀为痂癞。
小儿是表里一气,表里同气的最典型代表,太阳一闭,即见厥逆,小儿脑炎,就是表里一气,传变最快的典型代表案。
3协热利——吴清波医案
曾某,恶寒发热,头痛身疼,利下不止,心下痞硬,神倦欲寐,舌苔白而涩(当是不润滑之意),脉浮缓而弱。吴清波用桂枝人参汤,服二剂即表解而利止。惟心下痞硬未除,且按之痛,懊恼不安,乃改用小陷胸汤竞功。(《函讯》)《伤寒论方证医案选》
4协热利——刘安之医案
刘某,痢愈复发,经治渐愈,但下利白冻未减,身热不退,心下痞硬。刘安之用桂枝人参汤大得效验。愈后又因旅途起居饮食不慎,前症复大发作,仍服前方三剂而愈。(《中医杂志》)《伤寒论方证医案选》
5协热利——刘渡舟医案
陈某,女,19岁。外感风寒已四五天,头身尽痛,发热恶寒,大便作泻,每日四五次,腹中绵绵作痛,曾服藿香正气散无效。脉浮弦而缓,舌苔薄白而润。此太阳病,外证未除,协热而利,表里不解,当用桂枝人参汤主之。
党参10克 干姜10克白术10克炙甘草6克桂枝12克而愈。
先煮理中汤,后下桂枝,昼夜分温三服,两剂
解说:桂枝人参汤即是理中汤加桂枝之法。理中汤温补中焦虚寒,桂枝解散太阳表邪,属于表里同治。《伤寒论》中治疗表里同病有几个原则:一是表里俱实,或是表虚里实,应先解表,后治里,先表后里也是一般常用的方法;二是表实里虚,应先治里,然后再解表,否则表邪入里则使病情更为复杂;三是表里俱弱,则往往需要表里同治,桂枝人参汤证即属于表里俱虚的病变。所以,凡遇到表里同病的情况,一定要分清表里治疗之先后。
“协热下利”是表里同病的一种典型表现,也就是下利协同表证的发热同时出现。但这种情况又分为寒热虚实两种不同,有里热下注而下利,协同表实发热者。《经方临证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