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遗珍
黑水城遗址位于今内蒙古自治区额济纳旗达兰库布镇东南25公里处的巴丹吉林沙漠之中,因地处祁连山雪水融汇而成的额济纳河下游,黑水城遂以额济纳河得名。额济纳为西夏党项族语,意为“黑水”。黑水城在西夏和元代时最为鼎盛,是丝路上的重要城市。黑水城始建于11世纪初,是西夏设在北部边境的军事重镇,也是十二监军司之一的黑水镇燕军司治所。日本学者前田正明指出西夏把丝绸之路要道置于监军司的控制之下,目的正是为了更好地经营丝绸之路。鼎盛时,黑水城经济、文化都很发达。当时的黑水城内,官署、民居、店铺、驿站、佛教寺院以及印制佛经、制作工具的各种作坊布满了城区。蒙古灭西夏后,黑水城被沿用,且被扩建数倍,受到蒙元统治者的重视。1286年,元世祖在此设“亦集乃路总管府”,黑水城“北走岭北、西抵新疆、南通河西、东往银川”,遂为中原至漠北的必经之路和交通枢纽。“亦集乃”为西夏党项语“黑水”的音译,蒙语称“哈拉浩特”,“哈拉”意为黑色,“浩特”意为城市,即黑色之城。1372年,明朝征西将军冯胜带兵讨伐亦集乃路元朝残军,拦河筑坝,黑河改道,致使黑水城内水源断绝,元军遂“以城降”。而后民人流散,黑水城被废弃,后来逐渐为沙漠所吞噬,成为无人居住的“魔鬼城”。从此,黑水城便在历史中沉寂了几个世纪。直至1908年俄国上校、皇家地理学会会员科兹洛夫的到来,黑水城才又重回人们的视野,为世人所知。
早在科兹洛夫之前,俄国旅行家波塔宁、地质学家奥布鲁切夫等都曾找寻过黑水城,但都未能找到遗址所在。直到1908年,科兹洛夫和他的探险队在使用了一些手段后终于得以一睹黑水城的真容。从4月1日到13日,科兹洛夫和探险队员在黑水城内的官衙、民居、寺庙、佛塔遗址到处挖掘,在城西南的一座佛塔中就挖出了3件西夏文书和30本西夏文小册子,佛塑、唐卡、钱币、金属碗、妇女饰物、日用器具、佛事用品以及波斯文残卷、伊斯兰教写经和西夏文抄本残卷等物品,足足装了10大箱子。此后,科兹洛夫又重返黑水城“考察”两次,带走丰富的文物。科兹洛夫从黑水城挖掘的文献有西夏文刊本和写本达8000余种,还有大量的汉文、藏文、回鹘文、蒙古文、波斯文等书籍和经卷,以及陶器、铁器、织品、雕塑品和绘画等珍贵文物。
西夏人笃信佛教,这在黑水城遗迹的建筑布局和出土文物中也得到了充分的证明。黑水城佛教兴盛,城内塔寺林立,实属罕见。在黑水城城墙上的西北角,有佛塔五座,城外西北隅有佛塔群,南城外有佛塔一座,城中心有佛塔三座,城内其他地方尚有佛塔数座,“总计城内外有佛塔遗址二十余座”。另有佛寺数座。从俄藏黑水城文献看,绝大部分是佛教文献。在黑水城还出土有41件西夏时期的唐卡作品,既有佛像、菩萨像、本尊像,也有护法神和空行母像和其它造像。
西夏绝世孤品,双头佛像,俄罗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藏
卷轴局部,禽戏图,俄罗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藏
西夏贵族像,俄罗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藏
相面手册插图,俄罗斯埃尔米塔什博物馆藏
黑水城文献
黑水城西夏文文献就其内容来说可分为5类:
一是语言文字类。黑水城文献中有多种有关西夏文的字典、辞书、语音表等资料,如西夏文汉文双解词语集《番汉合时掌中珠》,注释西夏文字形、音、义的韵书《文海》,西夏文字书《音同》等。
二是历史法律类。黑水城文献中有多种西夏文法律文献,其中以《天盛年改旧定新律令》最为著名。这部法典原为20卷,今存19卷1300多页,分150门,1461条,总计20万言,内容包括刑事法、诉讼法、行政法、民法、经济法、军事法等,比较全面地反映了西夏社会历史、宗教文化、民族关系及对外政策等多方面的内容。
三是文学类。黑水城文献中有西夏文诗歌的写本和刻本,保存有数十首诗歌,反映了西夏诗歌的艺术成就。西夏文谚语集《新集锦合辞》中,保存有大量多种类型的西夏谚语。
新集锦合辞 1册62纸
四是古籍译文类。西夏统治者积极借鉴中原文化,翻译了大量的汉文典籍,如《论语》、《孟子》、《孙子兵法》、《孝经》等。特别是唐代于立政编撰的类书《类林》,失传已久,敦煌文献中只存零篇断简,而在西夏文刻本则保存完整。
孙子兵法三家(曹操、李荃、杜牧)注 1册35纸
孝经 1册77纸
五是佛教经典类。西夏人信奉佛法,在境内大力推行佛教,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翻译抄刻佛经。这些佛教经典有的译自汉文大藏经,也有自己编纂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