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讯 | 通人之书——沈曾植遗墨展5月8日在文津阁古美术馆开幕

 展览 通人之书—沈曾植遗墨展

 时间 2021年5月8日 - 5月12日

 地点 文津阁古美术馆

         (北京西城区文津街7号)

五月的北京春色未减,繁花依旧,“通人之书—沈曾植遗墨展”即将在文津阁古美术馆隆重开展。文津阁古美术馆位于文津街7号,地处京城腹地,毗邻北海公园,环境优美,不仅长期陈设明清书画、古籍善本、金石佳拓、文房雅玩等,也会定期举办高水平的展览,以飨广大的金石书画爱好者。

文津阁古美术馆

此次展览以手稿为主,共计四十件左右,几乎为首次面世,内容涵盖诗词文稿、书信手札、金石题跋、研究笔记等,也有一些为习字手稿,内容丰富,形式多样。另外,所使用的笺纸纹饰多样,各不相同,有的正反两面书写,有的写在用过的信封上,一则可见前人敬惜字纸之意,二则也可以看到沈曾植对于书写的痴迷,随时随地,笔不离手。通过这些手稿,可以看到沈氏学问涉猎之广博与精深。虽不能全面体现沈氏学问,但却足以管中窥豹,使我们见字如面,感受一代大儒的浩然风度,也是研究沈氏平生的绝佳资料。

沈曾植简介

沈曾植(1850-1922)

字子培,号乙庵,晚号寐叟,别号甚多,有 160 多个,主要有檍 盦、乙叜、释持、寐翁、睡翁、宛委使者、梵持、持卿、其翼、随庵、守平居士、谷隐居士、浮游翁、东轩、东轩支离叜、灊皤、灊庸、媻者薮长、姚埭老民、紫藟癯轩、逊斋、逊翁、巽斋、余斋老人等。浙江嘉兴人。

其祖父沈维鐈,进士出身,五任学政,官至工部左侍郎,人称“小湖先生”,尚有用之学,一生校刊之书颇多,著有《补读书斋遗稿十卷》。曾国藩是他的学生,曾为其作行状。其父沈宗涵,官至工部都水司员外郎。沈曾植兄弟四人,姐妹二人,他居第四,故又称“四先生”。在他两岁时,祖父逝世;八岁时,父亲逝世。自此家道衰落,而读书之志,未尝一日废过,从小跟著母亲及长兄沈曾棨诵读唐诗。尽管困难,他母亲还是请来孙春洲、周克生、王楚香、俞幼珊、高儁生、秦皖卿、阮际生、朱厚川、周饬侯、王莘锄、罗吉孙等为他授课,遂立“修身、治国、平天下”之志。

沈曾植的一生,学术与政治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有心在政治上施展抱负,却未遂愿,反而成就了在晚清学术上的领袖地位。除了上述史学、律令与舆地方面外,还有佛学、经学、考据、道藏、诗学、书学等方面的成就。诗学方面,他被推为“同光体”的代表人物,主张学诗要通“元嘉、元和、元佑”三关,识见宏通,在清季实难其匹。      

麦根路十一号 沈曾植故居

关於沈曾植书法艺术成就,其学生金蓉镜、王蘧常都有过比较公允的评价,现迻录於下:“即以八法言之,精湛淹有南北碑之胜,自伯英、季度、稿隶、丛冢吉石,无不入其奥窔。有清三百年中,无与比偶,刘文清且不论,即完白、蝯叟为蜾扁书,驰骤南北,雄跨艺苑,亦当俯首。晚年应接品流,长㡧大卷,流而益雄。散落海上,如次仲一翮,山川为之低昂,可以知其书学之大概矣。”(金蓉镜语,转引自王蘧常《忆沈寐叟师》)

“师之书法,雄奇万变,实由读破万卷而来。所以予先论师之学问,然后再及於书,后之学先生书者,其在斯乎。”(王蘧常语见《忆沈寐叟师》)

沙孟海先生在《近三百年的书学》中把沈曾植的书法列为“帖学”的殿军人物,称“他是个学人,虽然会写字,专学包世臣、吴熙载一派,没有什么意思的;后来不知怎的,像释子悟道般的,把书学的秘奥一旦豁然贯通了”。王蘧常先生在《忆沈寐叟师》文中称“先生生前先以书法为馀事,然刻意经营,竭尽全力,六十四岁后始专意写字。至七十三岁去世,用力极勤,遂卓然成为大家。”二说大同小异,同的是都称沈曾植大器晚成,不同的是沙说沈中年之前“没有什么意思”;王说是“刻意经营,竭尽全力”。据沈曾植的生平经历来看,王说更接近些。沈自称晚年书画之缘始自“光绪壬寅(53 岁)辞去南洋公学监督后,重入都门时”。

在未中举之前,学书以晋唐小楷为主,因为当时江浙一带文风鼎盛,多数士子为了中举,多练习所谓的“馆阁体”。以至於沈曾植晚年在囬忆时还为“馆阁体”辩护,说:“唐有经生,宋有院体,明有内阁诰敕体,明季以来有馆阁书,并以工整见长,名家薄之於算子之诮,其实名家之书,又岂出横平竖直之外。推而上之唐碑,推而上之汉隶,亦孰有不平直者。虽六朝碑,虽诸家行草帖,何一不横是横、竖是竖耶?算子指其平排无势耳。识得笔法,便无疑已。永字八法,唐之闾阎书师语耳。作字自不能出此范围,然岂能尽。”(见《海日楼札丛》卷八)

中举后,开始学包世臣,并取径於邓石如、吴让之。曾有诗曰:“百年欲超安吴老,八法重添历下读”,又云“包张传法太平时,晚见吴生最老师”(见《忆沈寐叟师》),所流露的正是这一阶段的学书历程。又“欲仿山谷,故心与手忤,往往怒张横决,不能得势。”(见马宗霍《霋岳楼笔谈》)之后,他又接受包世臣“备魏”可以“取晋”的观念,取法北碑,尤嗜张裕钊的书法。这与他在光绪六年成为进士,北上就仕有关。一方面接触北土书家,另一方面,开始收集碑帖拓片,钻研书学。他对待碑帖的态度既有艺术的眼光,也有考证舆地、史实的目的,但对今后书法风格的形成有著积极的影响。他一直主张即使成不了“书家之字”,尚可作“学人之字”观,这与他晚年“学人诗人二而为一”的观点是一致的。

王蘧常先生把沈曾植的书风演变分为两个阶段:六十岁之前“为孙隘庵临《郑文公碑》,绝少变化;又见为予外舅沈公仲殷写佛经卷,当时诧为精绝者,亦不能过安吴轨辙。”(见《忆沈寐叟师》)六十岁之后,“真积力久,一旦顿悟,遂一空依傍,变化不可方物。”(同上)事实上,沈曾植学书情况比这样複杂多多,尤其是晚年专意於书之后,笔者在《寐叟题跋研究》中有详论。王蘧常先生称:“尝见其斋中所积元书纸高可隐身,”可见其用功之勤。据目前所见的作品来看,沈氏取法简牍、二王、唐人写经、《二爨》、钟太傅、索靖、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黄山谷、倪元璐、黄道周都有些痕迹,这说明他还在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碑帖结合,意欲借古开今。值得注意的是 1910 年,沈曾植在题《伊川击壤集》、《曹恪碑》、《李澹圆先生叱牍归耕图卷》三跋时,纯用米芾笔法,驾轻就熟,非常老到。沈从米芾“意态纵横”的书风中,悟到了“八面出锋”的用笔方法,验证了黄小仲的“始艮终乾”之说,实现了“取晋”的理想,将米氏的“刷字”转化为“翻覆盘旋,如游龙舞凤,奇趣横生”(见沙孟海《近三百年的书学》),这是沈曾植书风形成的奥秘所在。

沈曾植晚年的书法,在用笔提按方面,受包世臣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而张裕钊与吴让之的影响反而不怎么显著。罗振玉在 1916 年 6 月 5 日致王国维的信中曾提及沈曾植“服赝安吴,诋毁赵之谦一事”,可以佐证。夏承焘在《天风阁学词日记》卷二中记载:“冒鹤老尝遇寐老曰:君笔诚奇纵矣,然不过以方笔为包安吴耳。寐老拍其肩曰:此安可为外人道。”此又一佐证。王国维有诗赞沈曾植的书法是“古意备张索,近势杂倪黄。”黄浚在《花随人圣盦摭忆》中也指出了这一点。沈还经常临习一些冷僻的碑版,这与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中的观点如出一辙。常自称“书学深而书功浅”,晚年遍临诸碑帖算对“书功浅”的弥补。实际上,他到最后还未完全定型化,仍在探索之中。晚年案头常置“《淳化秘阁》《急就章》《校官》等数帖,《郑羲》《张猛龙》《敬显儁》等数碑”(见《忆沈寐叟师》),可窥其为学之道,知类通达,碑帖兼融。

沈曾植天资高,理想富,性格内敛,毅力坚定,“藏身巧密”背后涌动著艺术的激情。沈氏晚年隐居沪上,仕途失意,心情抑郁,以诗书遣日。1921 年,他正式在上海鬻书自给,以解生计之困,“海内外辇金求书者穿户限焉”。目前,社会上所流传的作品亦大多在最后几年所书写的。但风格上很少雷同,说明他不墨守一家,博收广蓄的心态。他作诗主张要通“三关”,最后一关是“元嘉”。如何通“元嘉关”,他在《与金潜庐太守论诗书》中提到:“但将右军《兰亭诗》与康氏山水诗打并一气读。”可见其境界是在“活六朝”,“庶几脱落陶谢之枝梧,含咀风雅之推激。”(见《安般簃集序》)此一想法,在他书法中也有,惜未能点破。抑或是他自认为未臻此境,不提出而已,不得而知。

沈曾植书风与众不同,在清季尤为突出。章士钊评为“奇峭博丽”,甚为恰当。其奇峭处在善於借章草隶势,翻覆盘转,跌宕沉雄;其博丽处在由博返约,新理自出。曾熙称:“(寐)叟读碑多,写字少。读碑多,故能古;写字少,故能生。古与生合,妙绝时流。”(见《忆沈寐叟师》)此话对错各半,对的是沈曾植“读碑多”,错的是“写字少”。沈曾植书法的生是因为结体上的夸张和用笔上的逆势,非写字少的缘故。平日作书喜用锐笔尖锋,在他看来是“矫赵派末流之弊”,亦非故意为生。曾熙还认为沈氏书法“工处在拙,妙处在生,胜人处在不稳。”(同上)实际上是“工处在博,妙处在丽,胜人处在不俗”。文人书法求“生”很容易堕成“狂怪”,若“生”能与古意结合,那“生”就不会涉乎怪诞。沈曾植书法的“生”间於碑帖,既不类於碑之苍茫,又不似帖之柔转,处於交融状态。

清代自碑学盛行,书家皆究心篆隶,草书鲜有名家者。沈曾植书法诸体皆擅,行草尤工。有人认为他的草书为“清三百年来第一家”,大概是基於清代草书大家较少的考虑。事实上,沈曾植晚年的作品,大多介於行草之间。康有为认为“其行草书,高妙奇变,与颜平原、杨少师争道,超佚於苏黄,何况余子。”(见〈中华文史论丛〉1987 年第 2 期)沈氏行草书提按幅度大,用笔又能翻转盘旋,极尽情性之跌宕,开一代新风。王蘧常称沈寐叟作书“速度极快,笔力奇重。……执笔在手,盘旋飞舞,极其灵动。”(见《忆沈寐叟师》)可谓是生动的注解。并传沈曾植是主张转指执笔,一如包世臣,不知此说可靠否?

沈曾植文名、诗名、书名并重一世,身后更隆。他是清季书法最后之大人物,又是民国书法的启迪者,继往开来,足为大家。康有为素来自负,但对沈曾植推崇有加,认为沈之“法书宝墨,则鸾翔凤翥下众仙。先德赖以表明,荒山传以下朽,感深存殁,衔戢不任。”(见《中华文史论丛》1987 年第 2 期)清末“四公子”之一吴保初的墓志,章士钊原想请康有为为之书写,但康氏婉拒,谓“寐叟健在,某岂敢为?”最后是康有为撰文,沈曾植书志,传为佳话。沈之书名,亦可见一斑矣。

自嘉庆以后,写碑风起,成就高者有何绍基、赵之谦、张裕钊、康有为、李瑞清、李文田等,皆失之偏颇。沈曾植以“博物君子”之器识,兼容并蓄,去前贤之狭隘,疏通碑帖交融之道,影响了一大批书家,如王世镗、李叔同、马一浮、黄宾虹、谢无量、夏承焘、陆维钊、王蘧常、胡小石、柳诒征、张大千等,可见其成就之高了。

展 品 欣 赏

沈曾植撰《曼陀罗寱词》

此次展览大致分为四个部分,第一个部分为沈曾植撰《曼陀羅寱詞》未刊稿本,共计五页二十八首,均為商務本與中華本《曼陀羅寱詞》所未收。

沈曾植撰《记温州馆二月初九夜事》稿本

第二个部分为海日楼文稿,其中多篇原稿在钱仲联先生编著的《海日楼文集》中出版。全书均为沈曾植的学术性文章,按文体编订,分四卷,其内容囊括了沈氏的政治及学术思想的主要内容、治学方法,以及其关于哲学、历史、地理、文学、艺术等方面的研究。

沈曾植撰《记画地图法》《西域水道记跋》《书秦边纪略后》稿本三种

沈曾植撰《记先太夫人手书日用账册》

沈曾植撰《瑞安先生六旬寿燕叙》

第三个部分为《寐叟题跋》原稿。《寐叟题跋》是沈曾植平时读帖鉴碑阅书之随手题于简端者,微言大义,皆其深造有得、卓然见道之言,足以启迪后世学,是研究沈氏书法渊源及其演变的重要资料,亦是研究沈氏学术思想的重要文献资料。

沈曾植撰《尚书公跋陆清献公墨迹》稿本

沈曾植撰《大观帖跋》稿本

沈曾植题跋手稿(正反面书)清稿本

第四个部分包括沈曾植的生平履历、润例、哀启、溥仪御赐祭文等文献资料。

康有为定《沈曾植润例》

溥仪撰《御赐沈曾植祭文》

纵观沈氏这批手稿,信手写去,一派天机,比之于应酬书作更见性情,可以看到沈氏统一的硬辣奇崛风格,又可以看到由于书写时不同的情境所带来的丰富变化,有时偏向流丽的帖学一路,有时则具备刚硬的北碑质感。沈氏作为一个学问家对于书法兼容并蓄,具有打通碑帖的通人之量。正是由于这种度量和眼界,才使他的书法影响到马一浮、谢无量、陆维钊、王蘧常等诸多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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