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抗癌进行时——随王三虎教授临证日记·宫颈癌术后并输尿管癌

​  2021年9月3日   星期五  多云

   双癌经过四年间   海茜当归芍药散

今日师父照例在西安市中医院国医馆出诊。距离上次来西安跟师学习已有两月之久了，一切都还那么熟悉，熟悉的地铁，熟悉的路线，熟悉的诊室，还有师父那熟悉的身影，倍感亲切。路过诊疗大楼门口的时候，一缕桂花香飘来，“未见其花先闻其香”，今年第一次闻见桂花香，这是多么开心的事，比此更值得高兴的，是诊疗刚开始就收到的喜讯，一位宫颈癌术后患者在师父中药的保障护航下安稳度过4年光阴。

“王教授，早上好呀，”一位阿姨面带微笑进来了。师父和蔼看着患者：“早上好，你看着气色不错嘛。”我翻开这位阿姨泛黄的病历本：刘某，51岁，西安人，在2016年2月确诊宫颈癌并手术，2017年4月又诊断有右输尿管癌，行放化疗。于2017年10月4日来西安市中医院寻恩师王三虎初诊。刻诊：食可，眠可，二便无异常，右踝肿，舌淡胖苔薄白有齿痕，脉沉。辨证为血水互结，方用当归芍药散+海茜汤，30剂。复诊，水肿消退，病情稳定，无不适。

之后患者每月坚持复诊，偶有间隔。就诊期间病情也有过转折，如2018年11月2日就诊：乏力，昼多汗，盗汗，近期体重下降很快，并伴有干呕、咳，声低气怯，舌淡脉沉，加养正消积胶囊。次月3日，患者检查有甲亢，坚持服药后，汗出较前减轻，体重维持稳定，干呕和咳消失，但依旧声低气怯，腿肿。2019年1月4日复诊，患者无不适，腿肿消。后继续服用师父的汤药，至今病情稳定，无明显不适。患者前后来诊30余次，现已是师父的“忠实粉丝”。

今日来诊，刻诊：无不适，二便可，舌淡红，苔薄白，脉沉。处方：当归12克，赤芍12克，白芍12克，川芎12克，泽泻12克，茯苓12，土茯苓30克，海螵蛸30克，茜草15克。

患者拿着处方单，站起身：“王教授，我现在没啥明显不舒服，但是坚持吃您的药，感觉心里就踏实，谢谢您！”说完便出门去了。

看着处方，我心里默默背诵着《金匮要略》里当归芍药散的条文：“妇人怀妊，腹中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妇人腹中诸疾痛，当归芍药散主之。”心想：师父诊断为血水互结，结合患者舌淡胖苔薄有齿痕，右踝肿，为脾土运化水湿不利之象，肝经过阴器抵小肚，肝血瘀滞乃致血水互结于腹。当归芍药散调和肝脾活血利湿，此时不用更待何时呢？

可是用海茜汤是何意？之前师父说过，海茜汤出自《黄帝内经-素问》里的四乌鲗骨一芦茹丸，主血枯之肝肾精血亏损，有益精补血、止血化瘀之功。方中茜草，是入血分，起到行血通经活血不留瘀的作用。这个能理解，那乌贼骨呢？而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认为：“诸家本草，载此二药之主治，皆谓其能治崩带，是与《内经》用二药之义相合也。又皆谓其能消癥瘕，是又与《内经》用二药之义相反也。本草所载二药之性，如此自相矛盾，令后世医者并疑《内经》之方而不敢轻用，则良方几埋没矣。而愚对于此二药，其能治崩带洵有确实征验，其能消瘕与否，则又不敢遽断也。”

带着疑惑，我百度起来了海螵蛸：《神农本草经》记载：“味咸、性温，主女子漏下，赤白经汁，血闭，阴蚀，肿痛，寒热，癥瘕，无子。”其中的“味咸”让我恍然大悟，不仅如此，诸家本草、《雷公炮制药性解》，海螵蛸功效里都有主“癥瘕”。再回忆起师父平时跟弟子们讲解案例的理法方药时，也常常从《本经》里引经据典，我大概懂得师父的用意了，从刚学习中医中药开始，就是讲中药的性味归经，咸能软坚这点在这怎么能忘了呢？

大道至简，最朴素的其实是最有价值的，师父阅万卷书，化繁为简、返璞归真的治学态度是弟子们所不能望其项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