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杜宇

       早晨8点，把儿子送到小学。今天是孩子开学的第1天，也是在小学阶段的第1天，按照学校要求，家长把孩子送到校外的双黄线处，就要让孩子们自己走向校门。其实双簧线离校门大约还有30米的距离。当我在双黄线处让儿子下车，然后在5米之外把电动车停下的时候，儿子站在黄线旁，扭过头来喊了一声“爸爸”，我说：“我在这儿呢。”

       我从背包里面取出水杯和桌牌，告诉孩子说：“从今天开始，你要一个人从这儿走过去了。”儿子接过水杯，另一个手拿着桌牌，水杯握在手中，因杯中的水还是热的，我告诉他提着水杯的绳儿，跟着人流向校门口走去。看到他坚强的小脚步和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我的心早已经潸然而下了。

       说是让孩子们一个人去上学，但家长们却都没有离去，有的家长挽着孩子，有的家长跟着孩子的后面，有的家长目送的孩子渐渐的走去，然后自己再悄悄的跟上去……

        我待在小学门口的东边巷道口，南边那条巷子正对着正门。孩子们到达门口之后先排好了队，我却担心儿子找不到自己的班级。于是跟了过去，却发现他站在了最边上的第1排最显眼的地方。家长们都在队伍的后面站着，老师反复提醒不要超过黄线，但大家都不有自己的往前凑，总希望能够看见自己的孩子，更希望孩子能看见自己。

       我站在路旁的台阶上，台阶比马路高了半米左右，能够对孩子们和家长们一目了然。儿子在那安静的站着，听着前面老师和中间孩子们的议论声，每个家长都在谈论着自己的孩子。突然间发现很多孩子们都戴着胸牌儿，而儿子今天却没有戴，赶快打电话给妈妈：“你咋没有给孩子戴胸牌呢？他找不到班级了怎么办？他的班主任老师不认识他了怎么办？他自己说不出自己是几班的了怎么办？”妈妈回答说：“老师没有安排今天要戴胸牌呀，胸牌是要往校服上戴的，今天又不用穿校服，万一把胸牌弄坏了怎么办呢？”我跟她说：“胸牌儿就是这几天让老师认识学生的，没有胸牌，老师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呢？”于是赶紧跟班主任发了个微信：老师，三班田家齐没有带胸牌，他妈妈以为那个牌子要用在校服上，没舍得用。看着一个蓝色条纹的T恤，麻烦留意一下。

        一个老师站在队伍的中间旁边讲话，孩子们都扭过头来，儿子也扭过头来。不知道孩子们听进去了什么，但眼神中都在寻找后面站着的自己的爸爸妈妈。突然间儿子看见了我，目光交汇了一霎那，他冲我笑了笑，招了招手。我向他挥了挥手，真想大声的喊一声：“爸爸在这儿呢！”可还是忍住了，但泪水却充盈了眼框……

        周边的家长都在说着自己的孩子，旁边一位年轻的夫妇抱怨为什么学校不直接把孩子按班级排列，妈妈说：儿子能知道自己是几班吗？他能找到自己的班级吗？昨天报名的时候也没有领他去厕所，他能自己上厕所吗？爸爸说：别的都没有什么，他擦屁股倒是个问题，到现在也不会……“我们家儿子也是的，在幼儿园的时候，从来不在学校拉臭臭，每次都是回到家中第1件事情。不知道进入学校怎么办呀？”我也连忙附和道。唉，算了，孩子总要长大，我们也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慢慢的就会好起来吧。

        小学生陆续进入学校了，排着队进去之后找自己的班级。儿子是第一批先进去的，不经意间就找不到身影了，也不知道到校园里面是什么样子。旁边的那对夫妇突然间高兴的喊到：“太好了！我看着他进入自己的班了！”

        当孩子们陆陆续续的消失在眼界的时候，家长们也在陆续的离开，走在路上商谈着：他中午怎么办啊？能吃好睡好吗？有问题会向老师举手说吗？老师们会看到他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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