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无情难“乐天”;香茗有意伴天涯。

给眼睛一点闲暇,

用耳朵感受小约的茶趣。

平安时期的日本显贵最是爱汉文化。

那个时期,不喝茶,无以显示雅致尊贵的身份;而不懂白居易的诗,则不好意思说自己有文化。据说,甚至连日本天皇都是白居易的超级粉丝,嵯峨天皇还曾在皇宫中特设了《白氏文集》侍读官。

《白氏文集》是好友元稹为白居易编撰的文集。只需参透白居易的诗文,便可得天皇青睐,有宫廷厚禄供养,由此可见白居易在日本受欢迎的程度。

然而,诗文受到日本高规格待遇的白居易,在自己效力的唐朝,仕途却并不顺利。也因此,他与茶结下了不解之缘。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长恨歌》和《琵琶行》,让白居易在日本文坛封神。而被日本誉为“文化恩人”的白居易,写下《琵琶行》的时候,却是在被谪贬为江州任司马的途中。诗中“江州司马”泪湿青衫,其实是在借琵琶女的身世感伤自己的遭遇。

白居易本任太子左赞,作为东宫的官员,在挺身为被藩镇势力刺杀的宰相仗义执言时,被小人寻衅围攻,说他并非谏官而行谏官之事,因而被贬为江州刺史。

偏偏此时,同僚再污白居易伤害名教,在母丧丁忧期间写下《赏花》《新井》两首诗,正合了其母因赏花而落井身亡之事,再遭贬谪,降一级成为江州司马。

宦海波澜起,贫病交加身。因言获罪的白居易本已身心俱疲,如今又怎敢明生怨言?于是,一首《琵琶行》,泣的不只是琵琶女,更是他自己。

在这般黯然的心境中,唯有旧友李宣千里迢迢送来的蜀地新茶足以慰藉白居易心灵的创伤。得到友情滋润的白居易赠诗表达谢意,半开玩笑“不寄芽人先寄我,应缘我是别茶人。”所谓的“别茶人”,是指精通茶叶鉴别的人。

“架岩结茅宇,斫壑开茶园。”

白居易一生所爱,无非诗、琴、茶、酒。

浮沉宦海中,穷通行止时,“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对于茶,白居易不仅视为故旧,更是深有研究。自诩“别茶人”,可见他对自己的茗茶心得颇有自信。

号称“诗魔”的白居易,吟诗几成魔障,据传“口舌生疮,手肘成胝”都阻止不了他吟诗的热情。诗魔侵扰下,润泽相伴的唯有茶。从“或饮一瓯茗,或吟两句诗”“夜茶一两杓,秋吟三数声”中,可见一斑。

喝茶的最高境界,莫过于喝上一杯自己亲手培植的茶,白居易便是如此。

李白游庐山,观香炉峰而写下“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白居易则在香炉峰下,开辟出了一片自己的茶园。

彼时,他任江州司马一年。

宦海折戟,不是被贬官就是在贬官途中的白居易,唯有茶能使他重拾“乐天”豁达。

“无由持一碗,寄与爱茶人。”

宦海无情,步步如履春冰,不如山水有意,以瑟瑟半江残红伴茶香。

最终,白居易放弃仕途,寄情于诗、琴、茶、酒,拥山水,伴清风,悠哉乐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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