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之地 | 驼铃: 乡愁在村庄的时间上流淌

文:驼铃

图:堆糖

散文

村庄是一部书,岁月是无尽的纸页。那些房舍、人畜、庄稼、树木……所有的生灵都是土地站立起来的文字,在村庄的皮肤上如蚁附着……

村史离我很远,却一直在故乡事物的身体里,因此又离我很近。最近的是脚下的土地,被祖先无数次翻挖与耕种,至今留下收获的痕迹。而近与远,我都似乎难以捉摸,似有虚空在现实里奔涌……

|| 时间:2020年的春节前夕

父亲谢世七年后的春节,我又一次站在故乡的皮肤之上。

上大一的女儿拿着拐杖一样的树枝为我开路。路上长满荆棘,人迹罕至处,路已经完全没有了路的样子。找不到路上山,怎么去祭拜祖先?蓦地感到内心没了着落与依附,灵魂在故乡的空气里飘忽,不再像少年时阳春三月在山坡上空翱翔的风筝,倒像是从工业污染的大气层里运行而来的一团白色气球,没有着落地徘徊在村庄上空。

拿着冥纸鞭炮香烛……我们父女俩终于爬上山的腰杆。腰杆上是一爿坟地,先祖们全都回归在这里。有先祖守护的山村,一直如山一样挺直腰杆。

冬日干冷的肉身恒栖地蹿起孤独的火苗,我给先祖们寄去上亿元“人冥币”,还给他们购置了名牌“手机”、“小车”和“别墅”,他们生前经历了太多苦难,逝后不能再寒苦了。可能他们收到了后人要来祭拜的信息,从坟墓里爬出来迎接我。没有寒暄,他们只告诉我一句箴言:人类最好的日子,是学会种庄稼。我骇然,我在南方城市的工余曾经读到过这句话——一个打工诗人纸上长出的一行文字——他在纸上种着他信仰的庄稼。我诧异,先祖是看透后世五百年的先贤么?

在火硝弥漫的香味中,我拉女儿席地而坐,一地鞭炮的碎纸屑,像故乡的梅花朵朵盛开。女儿跟我年轻时一样其实挺关心家族与村庄的历史,因为不知具体,我只能告诉她一些零星的传说,都是我年轻时从长辈们那儿听来的。

讲完古,我叫女儿回去,我要进山里去走走看看。我要抵达故乡深处,那些荒芜了的沃土现在是一副怎样的情形?曾经犁耙锄头的深入还储存有山里人血液的奔涌么?长年未被临幸的肉身是否已经憔悴得令人泪目?山坡上、山坳里甚至毛狗洞中,我要去与我的童年与少年相逢,看看留在故乡深处的调皮、欢笑和饥渴。山泉眼旁的那一凼清幽里,小蝌蚪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了小小少年梦中的蛙鼓?刺梨、水楂和冬莓,是不是还那样绯红了脸等候小小少年情窦初开一般的采撷?裤脚上扎满藤蔓的刺针,拔开的野草仿佛装了弹簧一样反扑过来,它们已经认不得我,城门守兵似的阻止我的进入——在故乡深处,山里有宝藏,金银铜铁锡……就连那山泉水,都是富含多种矿物质的!

大半个时辰前行了最多10米,我终于气馁地转身。女儿还站在原地等我,笑眯眯地说:爸,我就晓得你没法去。

“念归林叶换,愁坐露华生”。走不进故乡深处,年纪已经显示了我的无能为力,可是走得进去的人,却跟女儿一样觉得没有必要,他们认真的时候也承诺对村庄精神上的继承,可是,如果,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想起小时候藏猫猫,都把搜寻的目光望向远处,殊不知小伙伴就躲在燃着煤油灯的桌下,由彼及此,我们这辈人都把一生攫取的目光与精力投向城市和远方,这种灯下黑的搜寻已经“传承”给下辈人了。这世事这生活,是不是本来就充斥着悖论?

“乡村振兴”战略的兴起,还未从血液的正常循环里真正复活过来,农村经济源头的稀缺一时难以挽回流失的人口,务工流水线上挣到的钞票流水一样流给了城市、商品房和日常开销。我们像一棵棵参天大树,把枝杆绿叶都伸展在城市上空了,可根须却像练就了鹰爪功一样牢牢抓在故乡的土层里,就没有一个人是愿把户籍迁出山村的。这不只是故土情结,也不真是故土难离。乡村人口“一窝蜂”成为城市居民是个让人沉重的话题,在进入城市时与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无论是物质生活还是精神文化都会缺少自信。而故乡一旦满足了某些心理与现实的缺失,都会潮涌一般回到村庄里来安居乐业。“今春看又过,何日是归年”?一个需要存活下去的村庄,正是我们需要关注与倾情倾力的,我们应该给她一个怎样的未来?

|| 村庄讲古

上世纪的那场浩劫,何家大院的族谱也未能幸免于难。没有族谱的留传,已经无法解开我们从哪里来的生命谜底。曾在被长辈们叫着书房塆的沃土耕作,总翻挖出一些不同于当下的砖瓦和瓷器碎片,给了我颇具古意的迷惑。彼时村里的一位叔公告诉刚丢下书本的我:据老辈人说,最古老的何家大院原本就是建在书房塆里的。院后的半山坡上建有书房,供孩子们上私塾,书房塆大约就是由此得名。看来我的先祖在此是奉行耕读传家的,那么以这一方水土的钟灵毓秀,何家一定是人杰地灵的了,我立即填充起想象中的血脉经络……

不识字的叔公揣测着告诉我,听说祖上是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时迁移过来的,那时靠读书出息了的人家,大约也是像而今一样考学升迁出去了。我想,叔公所说应该是属实的,那时有科举,城市也是由升迁者勃兴。

太远古的说不上来,叔公又说,你家祖祖(曾祖父)的事我倒晓得一些,那时候还是民国,你祖祖在仁和镇观音殿茶馆帮别人打报不平,抓起一条板凳撂倒二三十人。见我大疑,叔公补充说,你不晓得哩,你祖祖是个近两米的高大汉,一顿能吃完一锑锅红苕,喝下四五斤猪油。我回视自己瘦弱的身体,叔公笑,说:退化哩,你们后辈人赶上缺吃少穿的年代,营养跟不上给闹的。这个我信,《三国演义》里关公能舞82斤青龙偃月刀,人中龙凤我们就只有仰慕的份。其实我心中明了,先祖的血液仍在后人体内传承,一如中华五千年文化的传承生生不息。

然而我带着先祖遗传的满腔热血行走多年归来在县城漫步的一个黄昏,见孩童摔倒,忙伸手去扶,母亲情急地阻止,我便缩回手来。母亲说,现在的人“苕”得很,要赖上你就脱不了爪爪(手)。事后我一直懊悔,不能迁怒于母亲,却懊恼自己的热血向度已经如县城深秋里的气温,滑向越来越冷的冬季。好像,祖祖抑或父亲站在什么地方,对我怒起了双目。“应惜障泥,忘了寻春路”。羞愧到不能释怀,我意识到需要立即回到村庄去寻找。

|| 时间:1990年的春节前夕

“悠悠天宇旷,切切故乡情”。在南方务工,来去不是想象中那样自由。早年的时候,三两年才回一次老家,近乡情怯,口袋里没剩几块钱,也就没有穿着新衣还乡的荣耀感。但是寒碜感也只是一瞬而过的事情——父母在垭口盼归的热切;雾绕丘陵的仙境模样;满沟满岭的腊味盈透……归来就实现了离家后曾经日日夜夜的念想。

到村口,第一个迎接我的是那只大黄狗,“汪汪”两声跟我打招呼,我还没来得及揣测出“狗语”,它已经摇着尾巴奔过来,嗅嗅我的裤脚,又仰头“汪汪”两声,前后左右蹦蹦跳跳一番,小孩儿一般撒开脚丫子前头带路。挑水的堂哥站在井台上,一手握着麻绳,扭头招呼我说“老弟回来过年了,一定在外面发了大财”,随即一甩胳膊,麻绳尽头系着的水桶一个鹞子翻身扣满了水,“嗨”一声发力,一桶清淩淩的水放上井台来,荡漾的水波晃动一桶蓝天白云。抽过我递过去的香烟,堂哥把扁担横在肩上,就要弯腰挑水。我说不忙着,让我先喝一口,喝了不忘要赞一句:还是老家的水甜。堂哥瘪嘴,说:苦涩的井水。堂哥说过又笑,又说,也是日怪哩,我家娃从河里捉的鱼回来,放在水缸里也能养活,你说这日怪的苦涩的井水!

往村里望,人影绰绰,鸡鸣狗吠,家家户户房顶上的炊烟都送来饭菜的喷香。

放下行李就忙扛起锄头,爸说忙不过来,责任地里的草长得比人还高。被侄儿侄女们簇拥着,到了地里才晓得没多少文化的父亲很好地继承了传统文化,无师自通采用了李白“白发三千丈”夸张手法的说辞,地里的庄稼打理得士兵列队似的齐整,哪里还容得下杂草的疯长?我知道本来就人多地少,这点责任地父母是能轻易收拾了的。煤油灯下闲谈时,我说过了年让哥哥们也跟我出去挣钱,三哥嘴快,嘻了脸立即响应,说窝在家里想抽支烟都没钱买。父亲竟然有些愤怒,质问:都走了哪个来种庄稼。父亲近乎顽固,我们哥儿几个只能嘻嘻哈哈。

年前的几日依然如平时一样忙碌,母亲在家带领女“将”们大扫除,父亲带着我们哥几个下地干完活,就上山砍一些树枝回来晾干了做柴禾烧。彼时的山路上如带一样洁白蜿蜒,路边的草木总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一年四季的生长始终不见抽条长个。而山坡上的树木,仍像三五年前一样稀稀拉拉着,除了茂盛得翡翠一样碧绿的庄稼,坡上裸露的泥土的肉身,让人想起蛇的皮肤,光滑地冰冷,乞怜不到一点儿温度。

哥很自豪,远远地就指着山坡说:你看,爸带着我们农闲时栽了满坡的柏树。柏树长得慢,但木质好,修房置物是很好的木料,过三五年也就能剔柏树枝当柴禾烧了。

父亲在一旁说,上面叫植树造林,说了快两年了没人动,都怕政策变了要吃亏,我们不怕,先栽起来再说,万一不变呢,不是赚了么?

父亲是木匠,我不诧异他对植树造林的率先觉悟,给人修房置物一定领受够了缺少木料的捉襟见肘。少年时我家屋后一棵水青冈树被风吹折,我为有了柴禾烧饭兴奋不已,在没有通过父亲允许的情形下砍了裁成段,还未直起身来便遭到竹篾狠抽屁股。父亲怒容满面吼:你个败家子儿,不晓得青冈树能做瓦桷子啊?我让你当柴烧!我让你当柴烧!

暖意融融的春节就在眼前,看来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天确实已经过去,只是离真正暖和的季节还有一段时间。有风从垭口上吹来,不似冬风的凛冽干冷,却也还感觉不到像母亲的手抚脸、温润的春风吹拂,  倒是一山绿意盈眼的冬麦苗显得温暖,像山里十四五岁的少女的头发一样郁郁葱葱。除此之外,只有一些零星的柏树举着它们青色火焰一样的信念。

|| 时间:2000年的春节前后

人在务工,身不由己,婆去世时我竟然没法赶回老家。春节回去时,我去婆坟前祭拜,第一眼触动我的竟是满坡满岭的树木,郁郁葱葱,绿意盈盈,山村有了青秀的样子,仿佛豆蔻少女迈向十八芳华。地里的庄稼不减回望的他年,麦苗儿青,油菜苗壮。许多人家修了新房,乡村公路已经修到家门前了。从表面上看,故乡的肌肤已经青春健美起来。

父亲上了年纪,不再出去给人做木工活了。究其原因,一是没了那把气力,二是干一天也挣不了几个钱,三是儿子、儿媳们全都外出务工,家里的责任地都落在父母肩上了,种完庄稼还得喂猪养鸡,还得侍候孙子孙女们上学下学饮食起居。

侄儿山山私下里跟我说:酷暑里大中午公还在地里干活,地太多活干不完,公说啥时候一口气不来倒在地里睡过去就解脱了,那才叫享福。我心里是骇然的,这些年我们都往外跑,家中经济显得宽裕了太多,却也忽略了父母的辛劳和苦处。问题是越来越全民务工的趋势化,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重新回到庄稼地里来。经历过大饥荒的父辈人,在条件完全许可的情形里绝没有放下锄头扁担的决心,不种庄稼他们就像安泰离开了大地,也就失去了精气神的依托。

春节里山村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外出务工的青年男女带着大把的钞票和一副副麻将回来过年了。老实说,对于这样一幅过年的场景我是感到失望和失落的,南方时间过长的流水线单调枯燥,时常走神地想起春节里老家乡下的戏台。那时候大约每一个村子都能组织和演出一场戏剧或者歌舞,记忆深刻的边唱边跳伴随锣鼓的助阵犹在耳际……而今村里的戏台上长满了草,任昨夜的霜雪凌辱了原本娇嫩的身躯枯萎地瑟缩着。而今政府掀起的“文化下乡”都能受到冷落,远不及一张钞票闪烁出来的光芒让人喜形于色。祠堂、祖屋、土地庙……那些深入骨髓的事物,早已经成了山村的图腾;敦厚、血性、纯粹……退化在外出务工的风气里。“儿童见说深惊讶,却问何方是故乡”!

我拿着锤錾在家中责任地的坡岩地边掏坑,用水泥刷了坑面,又在年后的多日里跟哥几个把家中的人畜粪便挑到坑里,叮嘱父亲:水肥已搬到地边储备好了,可以节省不少劳力,往后随心所欲做一点就行,当锻炼身体。“不做能行么?公粮、征购、双提留款,哪一样都要指望这土地。”我至今记得父亲当时无奈的神情里仍满含着对未来的期望,指着一处别人已经撂了荒的地说:“只要不让土地丢荒就可以了,我们在家随便种一点,把土地养着,你们二回回来不至于开荒成了生土。”

“故乡今夜思千里,愁鬓明朝又一年”。那一年的转身离开,我在春暖花开里感觉到了身上背负着故乡的沉重,也迷茫地思索过:时代的浪潮到底要把我的故乡像一条无桨的乌篷船一样推到哪一个岸边?或者哪一片滩涂?

|| 时间:2010年的春节前夕

父亲终于倒下了,我心中最高的山猝然一声“匍匐”。严重的骨质疏松,只能躺在床上等待天使来到生活了一辈子的村庄接走他的魂灵去天堂。我知道他的肉身将与故乡同在,将与故乡永恒——如果故乡能永远存在。

每天伺候好父亲,我总要去田边地头转转。是腊月,水田在不属于它们的季节里屏声敛气,抑或沉迷昏睡。整个山村居然再无人养鸭子了,“嘎嘎”着击水扬波的画面被人为定格在了我的童年和少年时代。其实山村里哪还有多少人,原先热闹非凡的何家大院似乎退回史前,残垣断壁与蜘蛛网一起炫耀着它的远古,静穆与死寂同在,犁耙、镰刀、扁担、锄头……统统躲在屋角,惊恐地窥视荆棘与蒿草得意如胜利者的刀矛剑戟,林立在房前屋后阶沿院坝,给人正不胜邪的怪异感。发觉没了鸡狗猪牛的啼叫心里颇有一些失落。上山的小路已经长满荒草,可以蔓到人心里来,拨弄出恐慌与窒息的感觉。对生长在山沟的汉子而言,再无路攀登上山顶是有失自尊和屈辱的。

田地早已经大片大片地撂荒多年了,国家又早已免除了公粮、征购和农业税收,荒芜便愈发地肆无忌惮。曾经为争田边地界打得头破血流的人家,而今早不知界石埋在了哪里。虽然通讯已经开始发达,人人都有了手机,网线已经牵进村里来,却少有人享受得了——青壮劳力都作了游子,诸如此类的与时俱进对村庄而言无异于聋人长着的一对耳朵。村小在这时候已经开始撤离,标志着乡村文化的阵线似乎崩溃了,与青壮劳力的义无反顾一起让乡村失去了脊梁……缺钙,乡村像极了彼时严重骨质疏松躺在床上的父亲。

通往未来的故乡,用什么去起承转合?城市里偶尔发生某座钢筋水泥大桥的坍塌,总会让我想到故乡木桥的已然断裂。而城市坍塌的大桥很快就会重新构架,却奢望不来谁们会抬原木再搭建起故乡的木桥。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故乡真就从此沉寂了么?回不了的原乡,难道她的宿命真就是消亡?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家是游子最温暖的港湾,我们扯起一帆远航,航程不是无穷无尽的,回程而来,却发现码头沦陷了,港湾沉没了,眼前只有无数的浪花,百孔千疮的船舷居然无处触岸。被迫调转船头。已是夕阳西下。暮色苍茫中收到一枚从唐朝寄来的诗笺,是韦庄的古诗新唱,另有一番意味:

扶桑已在渺茫中,

家在扶桑东更东。

此去与师谁共道?

一船明月一帆风。

|| 时间:2030年的村庄

“画图恰似归家梦,千里河山寸许长”。

终于可以回到故乡来了。这可以,一是岁月更迭如梭,外出打工近半个世纪,“廉颇老矣”,到了不得不“退休”的年纪,回归是生命最终的追寻;二是世界日新月异,后辈们在城乡快乐地工作,换取的酬劳足以让家庭富足安康,晚年的幸福本应是朝看霞光满天,暮看夕阳红遍,故乡是颐养天年的后花园。

故乡已不是从前的故乡,杞人忧天成为过往。眼前曾经偏远的故乡花红柳绿鸟啼莺唱,基础设施早已紧跟城镇步伐完善,水、陆、空皆能通行的多功能车辆,让出行便捷自如,城乡成了真正的隔壁邻居,“串门”方便得很。得益于早年“乡村振兴”战略的实施,故乡是闻名全国的“生态田园,有机之乡”。智能乡村的成熟成型,已经与智慧城市的推陈出新水乳交融,坐在电脑前只需输入指令,机器人便会操作代劳机完成耕刨收种颗粒归仓之类的一系列工作……

不只是我的故乡,广袤的盐碱地里水稻丰产,茫茫的戈壁滩上麦穗金黄……所有的土地都焕发着勃勃生机,人类智慧与大自然的相得益彰从未如此交相辉映互为倚重。

据生命学专家考证,人类平均寿命是164岁,科研已经攻克了这道难关。像我这样的年龄,还有至少一百年与这美好的人间相恋。我也自信得很,在这天然氧吧里颐养,不是妖怪,而是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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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何骑鳌:笔名驼铃、何其傲,四川省西充县人,早年曾任广州某杂志编辑,后因故停笔13年,文字散见《短篇小说》《江门文艺》《飞霞》《嘉陵江》《南充文学》《四川散文》《中国青年报》《广州日报》《南方工报》等20多家报刊杂志,有散文两次荣获省地征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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