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由高迪亲自督建完成的当然最精彩|圣家堂(三)

我们走出东门,去欣赏高迪亲自督建的诞生立面。这个立面在高迪去世时已接近完工,因此是整个圣家堂中最完整体现高迪设计理念的部分。高迪深知自己无法在有生之年看到整座教堂建完,他决定先建一个标杆给后人,而他又担心后人篡改或干脆抛弃他的设计,于是没有从中殿建起,而是从诞生立面入手。由于立面的宏大,必须离开一定距离才能拍到全貌,下面这张照片是我们从湖边走过来时拍下的。四座高塔从左至右分别献给巴拿巴、奋锐党的西门、达太(或称雅各的儿子犹大)、马提亚。其中巴拿巴并不是最初的十二门徒之一,高迪定义的十二门徒更多地从传道的角度考虑,将其中的两位以巴拿巴和保罗替代了,这两位在向外邦人传道上的贡献最大。而马提亚是卖主的犹大自杀后,由余下的十一门徒经抽签选举增补的。与受难立面一样,在塔身上可以看到这四位圣人的雕像,旁边刻着他们的名字。

塔身下的三座门廊分别对应基督教的神学三德,从左到右依次为希望之门、慈善之门和信仰之门。左侧的希望之门同时也是献给圣约瑟夫的。门廊最顶端的一块怪石模仿了巴塞罗那附近的蒙塞拉特山上的一块巨石形状,1881年9月11日,时任教宗利奥十三世宣布蒙塞拉特的圣母为整个加泰罗尼亚教区的主保圣人。向下一点儿能看到圣约瑟夫划船穿过一个石洞,1870年时任教宗庇护九世宣布圣约瑟夫为普世教会的主保圣人。船上的箱子象征约柜,其上的鸽子代表圣灵。再往下那个类似三角形屋檐的下方雕刻的是一位神父正在主持约瑟夫和玛利亚的婚礼,这对新人相对而跪,手拉着手,前面摆着盛开的玫瑰。这一刻表明上帝在决定由玛利亚孕育耶稣的同时也为耶稣拣选了一位人间的父亲。

再向下的中央区域刻画的是小耶稣手拿一只受伤的鸽子给约瑟夫看,两旁站立观看的分别是耶稣的外祖父母圣约阿希姆和圣安妮。

左下方的群雕描述的是圣家族逃往埃及。耶稣出生后,当地的统治者大希律王(亦称希律大帝一世)听说伯利恒一带降生了一位君王,下令杀死伯利恒及其周边地区所有两岁以下的婴儿。上帝派天使在约瑟夫梦中告知了这个消息,于是约瑟夫带着圣母子离开家乡拿撒勒,前往埃及避难,直到四年后大希律王死了圣家族才回到家乡。雕塑中的约瑟夫站在最后满脸焦虑地说着什么,圣母玛利亚怀抱着小耶稣坐在驴身上,前方牵驴者为天使。

右下方的群雕展示了那个滥杀无辜的残忍场面,一名士兵正要杀死一个婴儿,他左手将婴儿举过头顶,右手持剑并挡开跪在地上乞求的母亲。在地上还躺着两个刚被杀死的婴儿。

中间的慈善之门同时也是献给耶稣基督的。在此门廊的最顶端是一个代表圣三位一体的标志,其中上方的鸽子代表圣灵,T形十字架代表耶稣基督,红色是他的鲜血,X形的金色十字代表上帝,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儿子。下边的柏树是生命之树,柏树早在古代就代表生命长青,在这里象征着基督永恒的爱,而在加泰罗尼亚当地还有个习俗,种在家门前的柏树有迎客之意。绿色的树上飞满了白鸽,更增添了一丝神圣。而从下方通往大树的是两座阶梯,象征旧约里提到的雅各的天梯。仔细看树下有个白色的皇冠和一个代表耶稣的蛋,皇冠上是一只大鹈鹕在喂养两只小鹈鹕。传说雌性鹈鹕有时会用自己的血喂养自己的孩子,这里用这个雕塑象征耶稣以自己的牺牲拯救人类。

鹈鹕的下方有个很大的JHS,代表耶稣,周围是六个天使吟唱圣歌。

类似三角形门廊下方的雕塑描绘的是圣母加冕。圣母玛利亚在蒙召升天后虔诚地接受已升入天国的基督将象征天国皇后的皇冠戴在自己头上,左边拄着拐杖的是约瑟夫。

再下方的多组群雕中,顶端的一组刻画的是天使报喜。大天使加百利来到玛利亚身前向她宣告她将受圣灵感孕,谦卑的玛利亚赶紧跪下回答: “我是主的使女,情愿照你的话成就在我身上。”

在一颗很大的伯利恒之星下面,有九个天使在吟唱赞美诗,向世人宣告弥赛亚(先知,这里指耶稣)的诞生。周围还有六个天使手持不同的乐器进行伴奏。

再下方的中间一组群雕表现了圣家族一家的美好时光。圣母玛利亚正把小耶稣从摇篮中抱起,身后的约瑟夫则小心地呵护着他们,两旁的是牛和骡子。圣家族原本在拿撒勒居住,但按照罗马皇帝的命令,因为约瑟夫属于犹大支派,他们必须回到伯利恒登记户口,所以耶稣实际是生在伯利恒的。这就应验了《圣经旧约-弥迦书》中的记载:“伯利恒啊,以法他啊,你虽然是犹大最小的城,将来却有一位从你那里出来,为我统治以色列。他源自远古,出于万世以前。”按说以色列有两个城市叫伯利恒,但耶稣诞生的这个恰好有个别名叫以法他。在这组雕塑的下方有根立柱,最上方刻着JESUS(耶稣)的名字,下边是耶稣的家谱,最下边还有一条叼着苹果的蛇,那是伊甸园里诱使亚当夏娃偷食禁果的蛇。

在圣家族雕塑的左边为三博士来朝。受到伯利恒之星的指引,东方三博士嘉士伯(Caspar)、梅尔基奥(Melchior)和巴尔退则(Balthasar),找到刚刚降生的耶稣,献上黄金、乳香和没药。原本他们答应要向希律王汇报的,但是受到上帝在梦中的指示,他们没有再去见希律王。

圣家族雕塑的右边则是一群崇拜的牧羊人。

在慈善之门的两边各有一根棕榈树模样的立柱将三座门廊隔开。在立柱的顶端各有两个吹号角的天使,四个天使向不同方向吹响号角宣告最后的审判即将来临,四个方向分别象征地、海、天、光。左侧立柱中间刻着Josep,表明左边门廊是献给约瑟夫的,右侧立柱则刻有Maria,表明右边门廊是献给玛利亚的。

有趣的是两根立柱底部各有一只龟,左侧立柱下因为靠近南边是大海,所以是只海龟,而右侧因为靠近北边是山地,所以是只陆龟。下面这个是左侧的海龟。

下面这个是右侧的陆龟。你能看出它们的区别吗?请仔细观察它们的脚,陆龟的脚上有锋利的爪子,而海龟则像戴了个帮助划水的脚蹼。

最右侧的是信仰之门,同时也是献给圣母玛利亚的。门廊顶端是个麦束形象,象征圣餐。下面有个右手掌心带只眼睛,那是“上帝之眼”,象征神圣眷顾。再下方是一尊圣母雕像,圣母双手交叉于胸前,表明她无玷受孕,脚下踩着一条蛇,那当然还是伊甸园的罪恶之蛇,象征圣母玛利亚可以战胜一切邪恶。再向下的类似三角形门廊下的一组雕塑,描述的是耶稣出现在圣殿。中间手抱圣婴的是西默盎在赞美天主,他身后是先知安娜,两旁是约瑟夫和圣母玛利亚。

再下面有三组群雕,中间一组刻画的是十二岁的耶稣首次在圣殿讲经的情景。按照当时以色列犹太人的习俗,年满十二岁就要每年到耶路撒冷的圣殿去庆祝逾越节,这一年耶稣第一次随同父母从拿撒勒赶到耶路撒冷庆祝节日。节日过后,约瑟夫和玛利亚在与众人回家的路上没有找到耶稣,于是第二天又折返回耶路撒冷寻找。第三天他们终于在圣殿里找到了耶稣,当时十二岁的耶稣正坐在殿里与周围的成年律法师们谈论律法,周围的人无不对耶稣的聪慧称道。着急的玛利亚走上前带着责备的口气问耶稣:“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看哪,你父亲和我伤心地四处找你。”耶稣却回答说:“为什么着急找我呢?难道不知我应当以我父的事为念吗?”此时的耶稣不仅在学识上已经赶上了律法师们,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来到人间的使命。雕像中,耶稣坐在中间,左边是施洗者约翰,右边是约翰的父亲撒迦利亚,他是一名祭司。

下边左侧的雕塑讲述的是玛利亚拜访伊丽莎白的情景。大天使加百利在向玛利亚报喜时告诉她,一位年老的亲戚伊丽莎白也已经怀孕,于是玛利亚前往伊丽莎白家中拜访。伊丽莎白见到玛利亚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在众女子中受赞颂,你胎之果并受赞颂,因你诞生了我们灵魂的救主。”我们知道,伊丽莎白怀的孩子就是后来的施洗者约翰。

右侧的雕塑则描绘了青年耶稣在家做工的场景。约瑟夫是位木匠,耶稣长大后便跟随父亲一起做木工,直到他三十岁开始传道。右侧的耶稣左手持凿,右手举锤,正在认真工作,他前面是约瑟夫和玛利亚。

看完三座门廊,我们再整体感受一下这个伟大的诞生立面。整个建筑鬼斧神工,象泥塑一般自然流畅,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气氛。你可以在上面找到大量的动植物形象,它们带给我们的是生命的气息。这就是高迪,崇尚自然的高迪,神奇魔幻的高迪,也可以说是上帝带给我们的高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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