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惊鸿一瞥的毛茛科“毒花”—草乌

上海交通大学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

马诗瑜

许多年前，犹记得读书的时候笔者去天目山药用植物见习，记得在一大片草地中，唯独一朵蓝色的小花让人过目不忘，老师鉴定后确认是毛茛科的植物；又忆起上实验课时曾观察、解剖和书写画过毛茛科的花，属于较为特殊的花型，特化为有蜜腺囊的花瓣状，而印象深刻。今天笔者就和大家聊聊毛茛科中最知名的药用植物——草乌。

草乌在中国药典2015版中记载为：毛莫科植物北乌头Aconitum kusnezoffii Reichb.的干燥块根。 性味：辛、苦，热，有大毒。 功效为祛风除湿， 温经止痛。用于风寒湿痹，关节疼痛，心腹冷痛，寒疝作痛及麻醉止痛。目前在临床上也多用于风湿科、心脏科等。

乌头类中药作为众所周知的常用有毒中药材，其所含主要成分乌头碱、新乌头碱、次乌头碱等具有显著的药理活性，同时也是其毒性成分。乌头类中药中常用的有三种：草乌、川乌和附子，其中根据现代药理学研究显示，毒性排行中依据小鼠半数致死率：草乌>川乌>附子，是目前乌头类中药材中毒性最强的中药。

草乌由于其治疗剂量和中毒剂量非常接近，临床治疗窗较窄，在临床使用过程中不良反应和中毒事件频频发生，限制其广泛应用。草乌目前在临床上，一般炮制后用，生品内服宜慎，孕妇禁用。药典中规定的制草乌的方法为水浸、水煮至无白心、口尝微有麻舌感。主要依据是草乌中毒性最大的双酯型生物碱在水中，可以水解为毒性小的单酯型和醇胺型生物碱，从而达到减毒的目的。实验证明生草乌水煎剂在2 h时毒性最大，约4 h时毒性显著下降。

然而草乌中毒事件，依然频有发生。由于我国云南省部分地区在秋冬季有煮食草乌祛寒、暖身、防病的习俗以及上山采挖草乌炖肉吃的饮食习俗。2010-2015 年共报告草乌中毒事件 75 起，发病 509 人，死亡 25 人。根据研究发现，中毒原因：①煎煮时间太短，乌头碱分解不彻底；②食用时用量过大导致中毒；③个体差异，老年人和体弱者更容易中毒。

另有报道中，发现76例草乌临床不良事件病例报道的患者，以心肌损害(占53.9%)、肾损害(占42.1%)为主，毒性试验研究发现：草乌可能存在心血管系统、神经系统、肾脏、胚胎、生殖毒性等,孕妇应禁用。

同时，患者在使用草乌饮片时，应关注是否有与其他乌头类中药使用（川乌、附子），以及是否在使用的中成药中含有草乌及相关乌头类中药的成分，常见的中成药如：小金丸、小活络丹等均含有草乌。乌头碱中毒目前还缺乏特效的解毒药，治疗的关键是及时、有效地纠正心律失常,维持生命体征平稳,同时予以洗胃、静脉补液等治疗措施。

最后，谈一谈乌头的“十八反”问题。乌头（川乌、附子、草乌）反半夏、瓜蒌（全瓜蒌、瓜蒌皮、瓜蒌仁、天花粉）、贝母（川贝、浙贝）、白蔹、白及，是老生常谈的配伍禁忌。从传统意义上讲，如果违禁则可出现毒性等不良反应，至今大多数临床医生和药学工作者仍沿袭这一观点。但也有研究报道，乌头、半夏、瓜蒌、贝母、白及等在应用于喘咳、胃痛、痹症等疾病时效果较好。因此，药师在发现“十八反”的应用时，应及时与医师联系核实，若确因疾病需要而使用，因有医生的双签字盖章确认来保证用药安全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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