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须辨——扯扯“鸡枞”到底有多少蛋(8)

张玉金李荣春之前,还有人写过关于鸡枞研究的综述文章,2001年,中国农业科学院胡清秀等,在食用菌学报发表了《鸡枞菌研究现状》一文。同样,胡清秀也阅读了部分前述参考资料,但是她用自己的试验结果,温婉的否定了那些结论,这在很大程度上是顾及了赖井平、赵守光、李林等人的面子。
另一个问题是,2001年,长根菇的栽培也没有成气候,“黑皮鸡枞”的说法根本没有出现,所以胡清秀等也不敢像我今天这样非常断然的否认这些人的实际工作是搞错了种类。
张、胡文章的差距,是时间不同情况下,对同一事件的臧否态度。
2001年,确实很难想象有那么多人敢于作假或者说无知,会把伪鸡枞当真的鸡枞对待,但胡清秀显然用自己的试验结果予以了那些“高产”报道否认结论。胡清秀的文章这样表述:“尽管人们已做了一些有益的探索,但至今还没有人工栽培成功并批量生产的报道。”这毫无疑问属于否认语气。
而到了2009年,张玉金等人有没有看过胡清秀的文章呢?参考资料里显示是没有。胡清秀的文章,有很大篇幅用于表述自己的试验结果,这样至少和所列其他参考资料里的结果有明确比对,从而间接否认那些“栽培”报道。而张玉金文章里面,这种否认比较就淡化了,让人看起来觉得所谓“腐生模式”也是可能存在的,至少2009年版的口气是承认的:“国内不乏先例”。但同年李荣春与付子艳发表于《广西植物》的《鸡枞菌属与华鸡枞菌属分类研究现状》一文显示参考资料包含了胡清秀的文章。
2010年版的否认,也非常的不干脆,其实这个时候,“黑皮鸡枞”已经比较成气候了,基本上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容易判断这些所谓的“腐生方法”成功先例,实际上就是有意无意弄错了,或者直接造假。如果要完全否认这些东西,那么文章无疑必须重构,甚至因为自我矛盾(与2009版比较),不适合发表,所以这也是一个难题。
应该说面对中国学术界的造假,完全免疫几乎不可能,所以不管是胡清秀还是张玉金,对上述参考资料的判断,都存在一定的困难,但从严谨程度和谨慎程度来说,两者就不一样了。
如果没有两个版本的区别,我们将不知道张玉金自己其实大体上知道写第一个版本时的谬误。
最搞笑的是,许多做了伪鸡枞的人用他们的结果来否定真鸡枞的共生特性。
总结我为撰写此文所阅读的所有文章(估计超过100篇,但因为都是在线阅读,就不列表了,咱也不算写论文,没有格式要求),我发现,在严谨与不严谨之间,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界限:
一、专业学者和非专业学者的界限
大体上专业学者都首先由清晰的鸡枞判别前提去研究,而非专业学者则相反。之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也许就是俗话说的“专科”与“民科”的本质区别。我个人认为,专业科技工作者如果要以“民科”结论做依据,最好跟踪一下实际,避免被人带到坑里去。如那些“专利”,都不能被应用,包括其本人也不用,怎么可以用于作为事实依据去推导结论?
二、严格鉴定菌种来源和采购种源的界限
大体上用伪鸡枞做素材研究的结论,其菌种来源都是采购,而且采购的单位往往不具备专业权威,可靠性根本无从谈起。而持否定态度的文章,以及强调各种不成功和难度的文章,都系自我分离的。
三、真菌分类基础有无的界限
缺乏专业真菌分类基础概念的人,才会用不严肃的中文名去做鉴定依据,包括那些提供菌种的不严肃的机构,他们分离得到的也是没有经过严格鉴定的东西。事实上,因为鸡枞分离难度就不小,随随便便分离能够成功的,大体上也就是假货。
四、为研究还是为结论而著述的界限
真的为了研究,一切自然不是以目标的成功为原则的,所以论文的结论往往局限范围小,不够“积极”,主要是如实记述自我探索的过程。这种工作基本上都只是为鸡枞研究增加一些内容,而不是用“成功”去忽悠。
自然,我们看到的所有“成功”的论文,都是过程非常缺乏创新,但结论非常宏大的玩意,甚至敢用“高产”这样的词汇。而这个敢说“高产”的赖井平,还描述了所谓“沿着假根挖掘到白蚁巢”的故事作为鉴定依据。却没能提供采种菇原始照片和栽培出来的菇的照片对比说明问题,当然他本人如果不有意造假的话是肯定看到过的。不恶意推测的话,赖井平只能是分离失败偶然得到一个他觉得有点像鸡枞的杂菌而已。
五、难易界限
假的都说容易,真的都说难。
一般来说,技术先于科学不奇怪,但真正的技术,与科学结论同样必须经得起重复验证。
在鸡枞研究的文章资料里面,所有的“成功者”,似乎没有一个经得起验证,能够重复的都是“黑皮鸡枞”。
黑马是马,木马非马!中国菌业要小心各种盲人瞎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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