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深长篇小说《虞舜大帝》连载(4)天降善卷
第四章、天降善卷
再说帝尧中了毒箭之后,虽然随军大巫师舍了自己一条性命口吸箭毒抢救尧帝,但一连三天三夜,尧都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持续高热不止。而且看情形还有越来越恶化的趋势。按照原先的计划,帝尧的大军本来是要继续向南挺进,彻底扫清罴率领的三苗溃军的,但帝尧这一受重伤,情势便立刻急转直下了。大司徒契大司农弃以及老将鲧,虎将钱铿等众臣紧急商议一番,哪里还敢耽搁延误,当即撤兵北撤,日夜兼程,向平阳进发。
道路崎岖难行,帝尧的驷马丹车一路颠簸着,昏迷不醒的帝尧躺在丹车里,全然无知无觉,大司徒契命令军中三四个巫医继续合力救治,但那几个满头大汗的巫医在一旁也只是干着急,全都一筹莫展。只能披头散发,咕咕哝哝地念起了驱魔的咒语……
帝尧的胞兄大司徒契和大司农弃在一旁徒然泪眼相望,全没了一丝主意。老将鲧和那位号称火神祝融的嫡孙钱铿将军也预感到不详的噩耗即将降临,鲧还能镇定几分,倒是年轻的钱铿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悲痛,他一拳砸在车轭上……
谁也不知,昏迷中的帝尧此刻正魂游九霄,他看见自己的身子飘飘如一片悠然的白云,飘飘地掠过一座座山岳,在最高的那座山的主峰之上缭绕停留,帝尧觉得那山正是昆仑,玉立的山峰间有一泓水面平滑如镜的美丽湖泊,那便是西王母的瑶池了,忽然听得一声戛然长鸣,长空里振翅飞来一只三足鸟,口衔着一叶碧绿的仙草掠他而过,再定睛看时,那只三足鸟却不见了……
说来也巧,这时候,有一位仙风道骨模样的行者,骑着一匹白唇、白鼻梁、四蹄踏雪的毛驴儿,悠然而来,这人头扎一条皂色麻巾,身穿一件绛紫麻布袍服,腰里用一根麻绳随随便便地系着,背上斜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行囊,这行者看上去约莫五十来岁,骨骼清奇,双目炯炯若点漆,神情悠然,竟还且行且唱,哼唱着一支莫名的曲子,众人恍惚听得清几句辞曰:
东方有灵木
生于岩穴中
千年长一寸
神藏紫霄宫
……
年轻气盛的钱铿一听那行者悠悠然的歌唱,当即就火了,圣上眼看性命不保,竟还有人陶然歌唱?
“来人!将那歌唱者拿下!”
转眼间,那行者被带到了驷马丹车之前。
钱铿顾不上问青红皂白,便气愤地命手下兵士:“着五十军棍!”
“且慢……”倒是大司徒契阅人无数,“这行者似乎非同一般之人,先问个明白再说。”
大司农弃正要急问那行者,不料那行者先深深地躬身打了一揖:“再下,小民善卷,从苍梧而来,行过此地,不意冲撞了圣驾,万望恕罪。”
一听此人自报家门,众人皆都惊呆了!善卷的大名九州之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据说可与鸟虫语,可知草木心,大隐于苍梧山中,传说在一心书写着一部九宫天书,此人四季行踪不定,飘然来去,不可捕捉其踪影,想不到,今天却在急如星火的行军途中遇着了。
大司徒契忙向善卷回了一礼:“仙师来得正好!你可救救圣上?”
善卷稳稳地一摆手:“莫急,莫慌,待善卷先查看查看。”
善卷上了丹车的时候,昏迷中的帝尧几乎已经气绝,善卷伸手在尧口鼻处试了试,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了。便一刻也不敢延误,从背囊里取出来两只钵子,一只钵子里装着黄土似的散粉,另外一只钵子里装着黑乎乎的膏状物,善卷又从背囊里扯出一大把叫不上名字的枯萎草叶,塞进嘴里大嚼起来。然后将这三样东西搅和在一起,一咕脑儿拔在尧的箭伤之处。又吩咐拿来两大整张搭建帐篷用的牛皮,将昏迷中的尧的身子整个儿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只将脑袋露在外面。命众人将尧小心地抬下丹车,放在烈日之下的草坪上开始曝晒,同时也没忘折了一抱碧绿的柳树枝来遮挡,保护住尧的头部……
然后就是心急如焚的期盼和等待……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守候在尧身旁的钱铿惊喜地发现尧居然微微地睁开了眼睛……
众臣惊喜不已:“圣上醒来了!”
帝尧果然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睛,他无力地扫视了扫视守候在他身边的钱铿、鲧、大司徒、大司农等众臣,如梦初醒……
“我这是在哪里?”
“回圣上,现在是在回平阳的路上。”
“我……这是怎么了?”
“圣上中了奸人的毒箭了。”
尧仿佛才渐渐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钱铿说:“那冷箭是从圣上背后射来的。遗憾的是那刺客身手不凡,竟没能抓住他,远远地看那刺客的模样和打扮,虽然看得不很清楚,但好似不大像是罴手下的三苗人……”
大司徒契:“依我看,定是有人图谋不轨,想对圣上暗下毒手哪!”
鲧忿忿道:“那这便是弑君的大罪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钱铿怒道:“若抓到此人,定然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帝尧虚弱无力地问:“毒箭何在?”
鲧当即叫人递上用麻布包裹着的毒箭:“在这!”
帝尧无力地瞥了一眼:“好生拿回宫中去点验……如何将我包裹得如此严严实实?”
大司徒契这才如释重负地感叹:“天佑圣上!幸亏半路上遇见了这位仙师……”
大司徒说着,目光搜寻……
哪里还找得到善卷的身影啊,善卷不知何时已飘然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