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地靠近梦想!
吃早餐的时候,隔壁的女同事突然叹气,“唉,昨晚做了一个美梦,我居然梦到了梁朝伟、吴彦祖和霍建华,我在沙滩上玩,遇到他们,他们主动与我合影,我就举起手机不断地自拍。霍建华好帅,而且特别亲切。他居然揽住我的肩与我合影,把我开心得呀,居然笑醒了。”
望着她满足的样子,仿佛还沉浸在美梦中不肯醒来,嚼在嘴里的包子食之无味,没有面香、没有肉香、没有包子该有的韧劲与香浓,可是还得吃,否则就得饿着。
然而漂亮小同事的梦还没做完,她放下手中的蕃薯,长叹一声,无限沮丧地样子,“你知道吗?我笑醒了之后马上抓过手机,查看照片纪录,看到没有合影,特别沮丧。哈哈哈!”说完自己也被自己的傻白甜给逗乐了。好吧!如花也止不住地笑,谁愿意从美梦中醒来呢?如果可以,谁不想一直在美梦中沉睡,最好一生不醒,那最完美。
昨夜做了个古怪的梦,醒来兀自疼痛,头顶冒着冷风,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如花在想些什么?内心在纠结着什么呢?
并不自知。
每一天都在忙碌着,想东想西,想拥有全世界,到最后,总是在焦虑与烦躁中不甘心地闭上眼睛,陷入短暂又虚空的睡眠中,不到五小时,又会醒来,又是一个挣扎的开始,如此循环,从不变更。
到底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焦虑,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这样问自己,总得不到答案。
高三生每天不到七点就去了学校。这高中读得真是辛苦,早出晚归,吃不好睡不好心情也不好,干嘛要读书呢?尤其是读来读去,也没啥用!没见到成年人的世界需要背古诗聊化学论物理的,讲讲天文地理的,倒还有见。除非做老师,否则这初中高中学到的,基本没啥用处。可是又不能不学,这是你打开世界的钥匙,迈向更好更高层次的敲门砖,必须臣服。
打开冰箱,除了煲汤的药材,几盒酸奶、几包咸菜、一盒鸡蛋,什么可吃的也没有。看着空荡荡的冰箱开始叹气,好像对自己极度失望一样。煮水冲了一杯咖啡,瞬间香气充满了全屋,震荡得肠胃空旷,饥饿的冲动一击再击,立即烧水煮拉面,煎蛋调入豆瓣酱,再洒几粒香葱,话说半个月前买菜送的香葱快干了,顺手埋进枯了叶的花盆里,这半个月来,它从半枯到八分枯,再转为三分绿,着实经历了一段死里逃生的经历,不但活了下来,还冒了几缕小嫩芽,特别可亲可爱。
舍不得摘中间新冒出来的嫩尖,只捡周边枯而复绿的老梗,虽然上了年纪,依旧浓绿香软,望着一碟雪白柔软的面条,一碗炸得金黄间或飘着几粒翠绿香葱的鸡蛋酱,胃口大开,不到三分钟,吞得精光。
高大全进家就见到歪在沙发上满脸傻笑的老婆,正抓着一本书痴呆如瘫痪病人,就差没流口涎歪眼角了。不忍心多看,一扭头就进了房间冲澡,留下如花继续沉醉。
吃饱的人是真幸福啊!尤其是饱睡一晚之后,窗外的天空那样蓝,阳台上的花朵那样的静,就连飘落在地上的紫色花瓣都分外有形,徒然增了浪漫气息。
原来,生活可以很美好,如果你没有报有任何期待。
高大全沐浴更衣后,立即打开手机看李涎的脱口秀,看了一集又一集,竟将我吸引过去。这一天,真是舒服啊!看电视、玩手机、吃饭、喝酒、泡茶,一转眼,就到了天黑,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简单、从容、踏实、平淡。
这几年来,我竟没有享受过。
总是急!急着做这个、贪那个
到头来一无所有,疲惫不堪。
到了晚上,又睡不好,一个又一个的梦,潮水一般袭来。一会儿梦到自己得了绝症,一个人坐在高铁上,不知要去向哪里。是去广州,找最好的医院;还是去机场,选最近的国际航班;又或者坐着一辆衔接一辆的火车奔向未知的远方;又或者寻到一所肩膀让我依傍,反正日子从此不同,我再无理想,再无未来,只有当下的日子,有限的时光。
这样的梦,哪怕只是梦,都哭出了眼泪。醒来一室灰黯,窗帘缝隙里漏进来的,是不甘心不屈服的月色,虽然只一点点亮,却凉得疹人,缩了缩肩膀,紧了紧丝棉被,转个方向,想再度睡去,却不成,到底挪了挪,将大半个身体趁近高大全,让他强壮又温暖的躯体温暖一下寒冷的身心,睡梦中的他不耐烦地轻哼了一声,到底没有将如花甩脱,真安慰。
人到中年,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却是泾渭分明、楚河汉界,你不来,我不往,偶有交集,亦是彼此嫌弃。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是不是所有的中年夫妻都这样一边嫌弃一边陪伴一边忍受一边绝望?这样贴近着,好像冰冷的心缓缓温暖起来,竟又睡了过去。
长夜漫漫,谁家的女人低吟,谁家的小娃浅泣?
让心情安定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学习书法。晚上埋头练了一晚上的书法,越写越丑,找不到起笔的方式,不明白如何收尾,一笔一划,落笔皆难。
书法的妙趣正在于此,你永远不知道落笔下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锋、势、结构、意境,还有整体的布局,不管一个字写得多么出神入画,但凡与其他字不搭架的,总是败笔,就像见到一个人,哪怕眼睛生得天下无双,配上一张驴脸、满面雀斑、歪嘴趴鼻,总不能入目。
夜里辗转,为自己的一事无成。
一直喜欢的书法、油画、工笔画、吉他竟然一样也不会。这一生,是怎么混到现在的呢?
好在有人说,一切都不晚,只要开始,总好过一味悲叹。所以,现在的我准备开始了,先学书法,然后去学油画,一样一样地来,只要活着,就去实现梦想。
哪怕不能实现,总是离梦想越来越近。
怀揣着万丈雄心睡去,夜里依旧忍不住哀伤,梦到自己舒适地睡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一腿骑着浅绿真丝被,表情温柔眉眼轻闭,正陷在甜美的睡梦中。突然胸口清凉,睁开眼睛,只见胸口被挖穿了一个大洞,却并不疼,好像整个躯体轻如羽毛,徐徐飘浮在洒满金光的海面上,老友正一脸嫌弃地望着沉睡中的我,一下一下地挥动手术刀,将我的心,一个好像红艳艳的心型气球狠狠地掏出来。
又怕喷涌出来的血液污了床铺,他将一个不锈钢圆球塞进我的胸口,又重又闷,却尺寸合适,刚好将空出来的位置填满,一滴血也没有。
我平静地望着他,全无表情,好像即将死去的人与我无关,他左手抓住那依旧膨膨一涨一缩的心脏,突然气急,另一只手大力抓过去,于是那颗依旧跳动的心被他的两只手捏成各种形状,却不甘心破碎、不肯爆裂,扭曲地变换着形状,依旧完整如初,好生生地跳动着。
那样的不甘心啊!眼睛依旧盯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甚至有点困,还想闭上眼睛睡去,又觉得事态严重,只怕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人神交战,挣扎纠结,疲惫不堪。
终于抗不住了,闷哼一声醒来,睁开眼睛,头顶依旧是方型的纸灯,左侧是柜,右侧是窗,什么也没有,没有手术刀,没有老友,没有变形的心,没有失去心的自己。然而胸口冷冷的痛,痛得喘不过气来,翻身坐起,不停拍打心窝,终于清醒过来。
窗外依旧苍茫一片,唯有几阵轻风,缓缓吹动了花开两月的石觚兰,一摇一摆,悠然自得。
但凡做了不好的梦,第二天总是没有心情。狠狠灌了一壶茶,开始一天的工作,涂了艳丽的口红,好像精神焕发。与好友讲起心事,什么时候能够退休呢?咱们去大理吧,或者丽江,寻个荒凉的院落,种花、品茶、喝酒,无所事事过完余生,可好?
她笑我又来犯痴。她这一生是不会离开深圳的,世界再大,没有一处比深圳更适合生活。好吧!如果有一个亲爱的你,愿意陪我去个平静的居所,每天听音乐、练字、画画、弹琴,说说八卦,讲讲前半生,幻想后半生,那该多好!
月上中空,虽有淡淡的云,一阵风吹过,大半个月亮又飘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第一个季度已过,时间都去哪儿了?
每天起床就告诉自己
我要过好这一天,做自己喜欢的事
读书,写字,画画,向梦想的方向靠近!
哪怕不能实现,亦要一点一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