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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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好朋友马哥来我家中小坐,我们三盘小菜,一壶小酒,说了很多知心话。

三杯酒下肚,马哥想起了他去世三年的母亲,想起了老母亲在世时的许多感人落泪的事,马哥就与我说起了这样一件小事。

马哥说,我家兄妹六人,一九七九年我十八岁,就在那一年我应征入伍,临行的前一天,我向母亲提出一个要求,我说:“娘!咱天天吃着玉米面窝头,我就要当兵走了,娘能不能今天让我吃上一回白面馍。”母亲笑着答应了,我也很高兴。想想在那个物资还匮乏的年代,能吃上一顿白面馍,那可真是一件最让人羡慕和开心的事,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母亲终究没有做到。那天我还是吃的玉米面窝头,我就这样怀着没有实现的愿望走向了军营。对母亲这样做,当时很不理解,心里直怀疑我不是母亲的亲儿子。但随着生活条件好转,市场的繁荣,白面馍是再平常不过的家常饭了,如今这麦当劳、肯德基都早已不稀罕,只要一个电话,外卖就送到了家里。谁还记得当年的这件小事呢?

没想到,三十多年过去了,在侍候母亲病重之际,母亲在床前对我说:“你当兵那年,俺儿子吃个白馍的小小愿望都没有实现,不是娘狠,是那时一大家子人都要吃饭,一顿白面馍,相当于咱家一个礼拜的玉米面窝头的口粮,娘是没办法。娘对儿子有亏欠呀!”

说到这里,马哥已泪流满面,我的眼泪也止不住掉下来。想想天下的母亲哪有不疼不爱自己的儿女的,但受当时生活条件的限制,在那个年代,哪个做母亲的不是精打细算,哪个做母亲的又愿意这样做呢?俗话说,十指连心,咬咬那个手指都疼。这种大爱,哪里有什么亏欠?假如说有亏欠的话,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何不扪心自问一下:父母对我们的养育之恩又有何时能偿还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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