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卷2黄帝诗解3至人履道含德天全
《列子》卷2黄帝诗解3至人履道含德天全
题文诗:
子列子问:至人也者,潜行不空,蹈火不热,
行乎万物,之上不栗,何以至此?关尹答曰:
纯气之守,其非智巧,果敢之列;凡有貌像,
声色皆物;物之与物,何以相远?奚足至先?
是色而已;物之造乎,不形无象,止乎道之,
无所化也;得而穷之,得而正焉?彼将处乎,
不深之度,而其藏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
之所终始.壹其真性,养其正气,含其至德,
真情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
其神无郤,物奚自入?醉者坠车,虽疾不死;
骨节人同,犯害人异,其神全也;乘亦弗知,
坠亦弗知.死生惊惧,不入乎胸,忤物不慑.
圣藏于天,物莫能伤.列御寇为,伯昏者射,
引之盈贯,杯水措肘,镝矢复沓,方矢复寓.
当是时也,犹象人也.伯昏者曰:射之射非,
不射之射.与登高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
背逡巡足,二分垂外.揖御寇进,御寇伏地,
汗流至踵.伯曰至人,上窥青天,下潜黄泉,
挥斥八极,神气不变.怵然恂目,于中殆矣.
【原文】
列子问关尹曰:“至人潜行不空,蹈火不热,行乎万物之上而不栗。请问何以至于此?”关尹曰:“是纯气之守也,非智巧果敢之列。姬!鱼语女。凡有貌像声色者,皆物也。物与物何以相远也?夫奚足以至乎先?是色而已。则物之造乎不形,而止乎无所化。夫得是而穷之者,得而正焉?彼将处乎不深之度,而藏乎无端之纪,游乎万物之所终始。壹其性,养其气,含其德,以通乎物之所造。夫若是者,其天守全,其神无郤,物奚自入焉?夫醉者之坠于车也,虽疾不死。骨节与人同,而犯害与人异,其神全也。乘亦弗知也,坠亦弗知也。死生惊惧不入乎其胸,是故忤物而不慑。彼得全于酒而犹若是,而况得全于天乎?圣人藏于天,故物莫之能伤也。”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引之盈贯,措杯水其肘上,发之,镝矢复沓,方矢复寓。当是时也,犹象人也。伯昏无人曰:“是射之射,非不射之射也。当与汝登高山,履危石,临百仞之渊,背逡巡,足二分垂在外。揖御寇而进之。御寇伏地,汗流至踵。伯昏无人曰:“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译文】
列子问关尹说:“道术最高的人在深水中游泳不会窒息,站在火中不感到炽热,在最高的地方行走不至于战栗。请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呢?”关尹说:“这是积聚了纯真之气的结果,而不是聪明、技巧和果敢所能办到的。坐下!我给你讲。凡是有相貌、形状、声音和颜色的,都是物。物与物为什么会差别很大呢?是什么使某些物比其它物高出一头呢?不过是形貌与声色罢了。而那些高级的物(从无形无象的道中产生,又在不被他物所化的道中止息),能理解这个道理并且深究其妙的人,怎么会掌握了这个道理而有受到阻滞呢?安处于适宜的限度中,隐藏在循环无际的规律中,畅游在万物始终中。完善你的性,培养你的气,深藏你的德,与最高级的物相贯通。如果能这样,你的天赋的纯真之气就会积聚完整,你的精神就不会有空缺,那外物又怎么能侵入影响你呢?喝醉酒的人从车上跌落下来,虽然有伤却不会死亡。骨骼与别人相同,而损伤却比别人轻,就是因为他的精神完整。坐车没有知觉,跌落也没有知觉,死亡、生存、惊恐、惧怕等观念都侵入不到他的心中,因而遇到任何事情都不害怕。他因为醉酒而使精神完整尚且如此,又何况积聚了完整的天赋纯真之气呢?圣人把自己隐藏在天赋的纯真之气中,所以没有任何外物能伤害他。”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他拉满了弓弦,把装满水的杯子放在拿弓的手的肘上,然后射出箭去,一箭连着一箭,前一箭刚射出,后一箭已拉满弦。在这个时候,他全身贯注,像木偶一样一动也不动。伯昏无人说:“你这是有心的射箭,而不是无心的射箭。如果我和你登上高山,走在摇晃的岩石上,面临着万丈深渊,你还能射吗?”于是伯昏无人便领他登上高山,走在摇晃的岩石上。当临近万丈深渊时,他背对着深渊往后退,双脚已有三分之二悬空了,才拱手作揖,请列御寇上来。列御寇早已吓得趴倒在地,汗水流到了脚后跟。伯昏无人说:“道术最高的人,朝上能看到青天,往下能潜入黄泉,他遨游八方,精神和真气都不会改变,现在你全身发抖,心中十分恐惧,你的这种心理也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