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书红颜录》雕弓璇玑篇(四八)
[谢衡]说: 「素闻全真派“天罡北斗阵”威力奇大,当世宗师亦难缨其锋芒。虽清静散人受伤,也不是李姊姊能抵挡的,她平白无故,与全真派结下生死大仇,又有何益?」
[谢衡]说: 〈快步抢上〉诸位且慢,可否听我一言!
[马钰]说: 〈无悲无喜、语声平和冲淡〉贫道原本在想,哪位高人在旁窥视,正暗自揣揣,原来是谢公子。
[李莫愁]说: 〈俏脸一冷〉你来干嘛?
[谢衡]说: 〈微微苦笑〉好姊姊,到底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请你先帮孙道长解了毒,等几位道长离开了,我们好生叙叙旧情。
[李莫愁]说: 姑娘守身如玉、冰清玉洁,与你这花心无耻小子,能有什么旧情,若再胡言乱语,冰魄银针招呼!
[谢衡]说: 回风舞柳剑、大风云飞掌、飞沙走石刀。
[李莫愁]说: 〈出其不意,星眸流盼〉……你认真的?
[谢衡]说: 李仙子于剑法、掌法、兵刃皆有涉猎,我便以鄙府“还施水阁”所载三门上乘功法,与你交换“五毒神掌”的解药。
[李莫愁]说: 〈不假思索〉没有解药,有也不给!
[丘处机]说: 〈勃然作色〉好妖女,那便受死!——
[李莫愁]说: 丘道长莫急,虽无解药,令师妹的性命还是能保住的,嘿嘿,〈格格娇笑,袖中取出九枚金针,每枚均长九寸九分,隔着衣衫,尽数插在【孙不二】周身要穴,每枚金针都没入体内七寸余深〉
[谢衡]说: 各位道长,且任她放手施为。〈顿了一顿,笑叹〉神乎其技!不想赤练仙子除了杀人,也会救人。
[李莫愁]说: 说什么话,人家从前也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哩!〈话虽如此,却不自禁地轻笑,竟似美目含春,桃腮带晕〉……
[丘处机]说: ……〈与【王处一】【谭处端】皆偏转了头〉「实在看不得这小子,竟与妖女打情骂俏的模样」
[李莫愁]说: 她身中五毒神掌,原是十天内毒发而亡。现下我替她刺了金针,能将毒性阻住,黑气不致蔓延。你们将她带至一个偏僻之所安顿,三日之后,取下金针,就服下你全真派的解毒灵丹,九转灵宝丸什么的,余毒自清了。
[孙不二]说: 〈急喘了数口气,喷出一口黑血,慢慢调匀呼吸,呻吟道〉……好,好多了……
[马钰]说: 〈长吁一口气〉哎,多谢李仙子高抬贵手,今日我全真自认技不如人,日后仙子所至,鄙派自当退避三舍。
[王处一]说: 掌教师兄,孙师妹身上这毒当真……
[马钰]说: 李仙子与本派本无过节,想来不屑出尔反尔,况且有慕容世家的谢公子居中作保,自是无妨。
[李莫愁]说: 〈笑吟吟〉马道长好气魄,不愧是一派之主,胜过你那群不成器的师弟良多了。孙道长当真死了,你自去砍了这位惜花公子的人头,给她偿命便是。
[马钰]说: 〈摇了摇头,拱手一礼〉二位告辞,……好自为之。
[李莫愁]说: 噗嗤,哈哈,〈银铃般笑声不绝〉这位马掌门祖籍山东,长居河南,他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倒像是“耗子尾汁”一般。为老不尊,欺世盗名,不过如是!
[谢衡]说: 〈微微苦笑〉好姊姊,恭喜你一战折服了全真教,从此“赤练仙子”威名,足以令江湖闻风丧胆了!
[李莫愁]说: 全真派的牛鼻子,和我师门是几辈子的恩怨了,就算是师父平日偏心,听说我狠狠教训了他们,也必是欢喜的。哼,若不是卖你个面子,今日便让他们变“全真六子”了。
[谢衡]说: 〈继续苦笑〉全真教家大业大,统领天下三千道观,七万弟子,更有重阳真人诸多遗泽。李姊姊虽说不惧,但冒然结下此等强敌,到底不是什么划算买卖。
[李莫愁]说: 〈不屑〉哼,稀罕么,谢衡,你不止相貌像女人,行事竟比我还婆婆妈妈?莫说这是全真教主动找上门的,就算姑娘哪天不开心,去重阳宫每天宰一个臭道士,也没什么大不了。
[谢衡]说: 〈神色转冷〉好个“习武之人自当快意恩仇”,何老拳师是因为“何”字,沅江三十六家船行是因为“沅”字,安远镖局三位镖头又怎生得罪你了?
[李莫愁]说: 上个月,我在一家茶铺正喝茶,那几个臭走镖的,见姑娘美貌,便对我色咪咪地笑。我本不想生事,回报一笑。岂知竟有个镖头便来动手动脚,摸我衣衫,嘴里说什么「独个儿走道,不怕强盗掳了你去做押寨夫人么?」我便在他们肩头一人赏了一掌,正好试试新练成的毒掌功夫。原本我是想着,谁能挺过十天,姑娘就出手给他解了这毒。谁想他们挺不过七天,就一命呜呼了,能怪谁来?
[谢衡]说: 〈脸色渐渐缓和〉「如此说来,这三人虽罪不至死,也算不得全然无辜。若是寻常女子,可不就被他们肆意调笑,甚或凌辱了?不巧冒犯了这女魔头,这叫做咎由自取。」
[李莫愁]说: 这样稀松平常的功夫,也插起镖旗到江湖上丢人现眼,在道上耀武扬威,撞上姑娘,得了个全尸,已是他们的造化了。若不是瞧在那这三张厚脸皮的份上,再要拍上几掌呢。
[谢衡]说: 〈更复苦笑〉旁人见你美貌,多看几眼本是寻常,你又何必回报以笑?粉腮晕红,海棠初绽,这是何等人间美景,哎,怕是单单为你这爱笑的习惯,世间男子就不知几许怨魂了。
[李莫愁]说: 姑娘自幼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好容易习得一身武艺,要还和寻常女子那般瞻前顾后,唯唯诺诺,那不是白费了这一身本事?
[谢衡]说: 李姊姊神功盖世,自然不将凡俗眼光放在心上,但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遇事有个不测,得罪了什么隐遁高人,我又当如何是好。
[李莫愁]说: 我便是我,你便是你,毫不相干。我便是万箭穿心,乱刀分尸,身陷火海,究竟又与你何干?真当姑娘好糊弄不成?还是变着法儿占我便宜?
[谢衡]说: 〈叹了口气,将《回风舞柳剑谱》《飞沙走石刀谱》《大风云飞掌谱》,尽数从袖中取出奉上〉他山之石,亦可攻玉。李姊姊,小弟不能时时在旁照应,只盼你遇事谨慎、〈顿了一顿,故作腔调〉“耗子尾汁”!
[李莫愁]说: 〈忍俊不禁,噗嗤一笑〉你再学这么呕心的说话,我现在就毒掌毒针齐上阵,活活揍死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