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清明
时光飞逝,刚挥手告别了春节,眼下就要到清明了。清明节大家应是在家扫墓祭祖,但都有各种原因未能回去。辍学后打工的我也不例外,下班洗漱后,看着手机里亲朋们群发来相关清明扫墓祭祖的信息,脑海浮现出从前清明扫墓的情节,黯然伤神。这时,窗外小雨纷纷。

家乡清明扫墓没有过于复杂张扬的仪式,相反简单明了。饮水思其源,人们有着极强缅怀先人的情怀,对于清明扫墓祭祖极为上心。
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节,吃过早饭便跟随叔伯兄弟一同前往扫墓。扫墓前会在老家先行祭拜先祖后,从老家开始出发扫墓。墓地分布在低丘山上,以我家先祖之墓分布几乎可绕村子一圈。叔伯和年长的兄长,除带祭祖供品外还会带着锄头和镰刀。每到一处墓穴,叔伯便会对年幼的我们说“这是哪位哪位太爷”,并把叔伯所知太爷的生平详细地讲与我等听。说完自豪地问“现在晓得叫什么太爷了吧”,众人知趣应声“嗯”。随后大家便开始用锄头或镰刀除墓穴周围和里面的杂草和泥巴,替太爷墓穴整理仪表后,开始挂纸,上香,洒酒,点爆竹,最后由叔伯带头行鞠躬祭拜礼。礼毕收拾东西,去往下一处墓穴。几位嬉皮的兄弟会跑去捡遗漏单个未燃的爆竹,像点燃扔在地上放,对他们来说已经乏味了。他们喜爱将爆竹点燃入水,随后听发出沉闷的响声。途中若是看见木油树开了花,就会跑去打量着有没有一种用我们土话讲的木袍摘来吃,这玩意一般苦涩,极少有甘甜的;亦或是看见了映山红,总会采几枝放在先人墓地上或是自己把玩。

遇上了年代久远的墓穴,叔伯也说不上是哪位太爷的墓,只有强笑摇头;遇上了杂草众多或泥巴堆积较多的墓穴,总是得要耐心地除理个干净;遇上了地质较硬的墓穴,上香时总是焦虑的,害怕香烛烫手又难插稳;遇上了据叔伯所说这位太爷生前好喝酒的墓穴,洒酒总得要洒上许多;遇上了周围树木茂密的墓地,就不得燃放炮竹,怕烧着山;每年都这样。扫墓需跋山涉水三四个小时才可完成,累了就休息会儿,片刻就得赶路,路很长。话说清明时节雨纷纷,但也有时天公爱作美,不忍我们被草木浸湿一身和摔跤,肯放晴。印象中清明当天大多是晴天 ,所以那时候的路虽起伏跌宕,哪怕摔倒也不会滑出轨际,还立即会被同伴牵引起来,起来后还笑着继续走下去。一路上听叔伯谈论着过往,教育我们从良,催着我们成长。

已然犯困的我,闭上一只眼,仿佛回到小时候扫墓累了休息的那块山顶的空地上,抱着缅怀先祖的情怀,学大人们喝酒,喝个脸泛红。吹着微风,晒着恰到好处的阳光,观看着遍地的映山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