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妈妈【韩刚小说】

亲妈妈

作者〡韩刚   图片〡网络

 01
阳阳进门来,见线爸爸正在桌上给线妈妈取药,线妈妈躺在病床上,挂着吊针,脸色腊黄,嘴唇干裂。——阳阳一下子泪水夺眶而出,扑到床前声泪俱下地说:“妈妈!妈妈您怎么啦?我来了,我回来了啊!”
线妈妈睁开了眼,拖住阳阳的手,借着阳阳的力量往起来翻着,说:“阳阳来了,阳阳回来了啊!”阳阳乘势将妈妈拽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线爸爸一只手拿着药,一只手端着半茶杯水,正要让线妈妈服药,见母女俩泪水洗面,好久分不开来也泪水挂在了眼边,说:“阳阳,不哭了,不哭了阳阳,你妈妈缓过来了。她会好起来的,让你妈妈喝药,”
——娘儿俩听着线爸爸的话,才松开了手。阳阳扶着让线妈妈靠墙坐好。线妈妈用一只手轻轻擦去了阳阳脸上的泪水,阳阳才止住了哭。这时线爸爸站在地下端着水,拿着药,见母女俩情绪好传,才让线妈妈服药,线妈妈服着药,线爸爸看着阳阳说:“你来的真快啊,几千里路上不到一天你就到来了。”阳阳看着线爸爸激动地说:“爸爸,我急死了,接到电话,听说我妈妈是脑膜炎,我连假都没顾上请,坐上头班飞机就往回赶,生怕见不着妈妈了……”这时线妈妈喝完了药,也缓过了神儿,于是她们一家三口带着笑容谈起话来。久别的亲人重逢,话来话去总有说不完的话。
 02
阳阳并不是线妈妈的亲生女儿,线妈妈在赶集路上、在赶集路上的垃圾堆旁,拾到阳阳的时候,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脐带还没剪断的阳阳被父母顾意异起了。阳阳的父母是工薪阶层,生下阳阳后,怕超生丢掉工作。一心想要儿子的他们,果断把阳阳抛弃了。
却说当时线妈妈抱起阳阳、轻轻取开包裹阳阳的床单时,阳阳的小手指紧紧地握住了线妈妈的手指,线妈妈把阳阳抱回来了。她丈夫线老师本来是不愿意收养阳阳的。她家已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大儿子残疾。正由于大儿子的残疾,她们才得以享受特属的“二台”政策,线老师是小学教师,每月区区几十块钱,维持一家四口人的生计已相当困难。如果留下阳阳,整个家庭将举步维艰。可是线老师最后还是留下了阳阳。更使她家始料不及的是,突然一天十几个计生专员气势汹汹到了他们家,不听线老师解释,说他们是明目张胆地超生,罚了一千元。线老师没和他们争论,只是默默地忍受了。本以为罚款后就清静了,谁料突如其来的一张纸文,出现在线老师面前——线老师被革职了。线老师没有了工作,全靠务农为生,一家五口人的家眷,线老师和线妈妈是用一勺一勺的菜甩汤把阳阳灌大了。到一九九九年线老师才得以复职。不久阳阳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省外的重点大学。就在这时村里突然传来电话,说阳阳的亲生父母经过多方打听,得知阳阳就是她们的亲生子,要做亲子鉴定。线娘夫妇万般的不请愿,但还是让阳阳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阳阳就是他们的亲生子。但阳阳说:“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不认你这个亲生父母,线妈妈夫妇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也要认成是我的亲生父母……”

阳阳作过亲子鉴定、几乎和亲生父母吵了架后,就踏上了她大学的上学路。阳阳在大学里学习一直很好,大学毕业成绩优秀,学校留校任教了。多少年来,她的父母曾几次叫阳阳回家看看,到他们身边来。而阳阳总是说:“没时间,没时间。”可这次得知线妈妈得病,只一个电话,不到一天阳阳就回到了线妈妈身边。

 03

阳阳回来七天了,线妈妈的病基本康复,七天来,阳阳给线妈妈做饭、梳头、洗脸、洗脚、洗衣服,无事不做。今天阳阳要走了。线老师说:“现在离你父母家不远,你是不是可以去一下?”阳阳说:“不去了,我坐的是八点的飞机,机票已经买好了。”

阳阳出了家门,线妈妈和线老师跟在后面送行,线老师又说:“阳阳,离你父母家很近了,是不是去一下?”阳阳没有回答线老师的话,却猛地转过身,抱住线妈妈说:“妈妈!您还记得吗?那年的寒冬,您为了让我上学不受冻,连夜硬是把您的棉衣改小,套在了我身上。那年的寒冬,夜里我发高烧不退,您怕烧坏我的脑袋,连夜背着我往医院跑。考上大学那年,硬是把大哥找对象的彩礼钱挪出来让我上学,影响了残疾的大哥哥到现在还没有成家……”说时阳阳泪流满面,线妈妈早已哭不成声,线老师不知如何是好,说:“阳阳,不哭了,不哭了阳阳啊……”说时线老师的眼泪也挂在了眼边……

阳阳离开了线妈妈。说:“妈妈,我的妈妈!您多保重,您就是我的亲生妈妈……”说着离开了二老,坐上了小车开往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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