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中医之门第87篇：中医视角解读“失声音哑论治”
后三期发文预告：手脚冰凉和手脚发热论治、疼痛论治、论中医的流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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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系列文章用通俗易懂的现代科学语言解读中医，帮助读者建立系统的中医思维，不同层次都能有收获及心得。为把道理讲清楚，每篇文字都会较长，适合慢慢品味。
声音是通过振动空气产生的，人体的声音由声带的震动和声腔气柱的震动两部分组成，就像古筝和笛子一样，一个是弦振动，一个是气柱震动。人的声带是两片半月膜组成，顶端相连下部可开合，发声时声带紧绷，气流通过振动发出原声，同时喉腔、口腔、鼻腔、唇腔改变不同的形状，使原声发生不同的气柱共振，改变声音的音色，最终形成声音。
如图，人体发出声音由三个部位构成，分别是动力区、声源区和调音区。动力区产生气流，由人体的肺、气管和横膈膜构成，主要负责提供气流动力；声带象一个开关，通过调节气流通过声带强度来控制声音的频率发出原声；调音区是一个弯曲的通道，可通过控制喉腔、口腔、鼻腔、唇腔改变不同的形状，使原声发生不同的气柱共振，改变声音的音色。咽喉在发声的过程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素问·太阴阳明论》说：“喉主天气，咽主地气。”咽与喉。相连而有别，咽在后，下连食道，直贯胃腑，为胃之系；喉在前，下通气道，连于肺脏，属肺之系。
《灵枢·忧恚无言》说：“人之卒然忧恚，而言无音者，何道之塞？何气出行？使音不彰？愿闻其方。少师答曰：咽喉者，水谷之道也。喉咙者，气之所以上下者也。会厌者，声音之户也。口唇者，声音之扇也。舌者，声音之机也。悬壅垂者，声音之关者。颃颡者，分气之所泄也。横骨者，神气所使，主发舌者也。故人之鼻洞，涕出不收者，颃颡不开，分气失也。是故厌小而疾薄，则发气疾，其开阖利，其出气易。其厌大而厚，则开阖难，其气出迟，故重言也。人卒然无音者，寒气客于厌，则厌不能发，发下能下，至其开阖不致，故无音。”上文大意是：“黄帝问少师：人有突然因忧愁恨怒而发不出声音来的，是哪条通道被阻塞，什么气不能畅行，致使音声不能响亮？我想听听其中道理，少师回答说：咽喉是水谷进入胃中的通道，喉咙是气出入的路径，会厌好比是声音的门户，口唇好比是声音的门扉，舌头好比是声音控制器的机关，悬雍好比是声音通路上的关隘，颃颡的作用是气由此被分开从而分别出于口和鼻的，横骨是为神气所支配而负责调动舌头的。所以，有人鼻孔中鼻涕流淌不止，那是由于颃颡不闭、分气失职所致。如果会厌小而薄，则呼气快，开闭便利，出气容易，如会厌大而厚，则开闭困难，气出迟缓，所以有口吃现象。至于人突然之间发不出声音，那是因为寒气侵袭、留着于会厌，使会厌不能打开，或者虽能打开，但开得不到位；会厌开闭达不到一定程度，所以发不出声音。”
根据《黄帝内经》的描述和图形理论分析，人体能发出良好的声音应该具备三个条件：一是提供动力的肺部要能提供足够的“气”，常见老年人或者身体衰弱的人因身体不能提供足够的气，所以说话经常有气无力；二是会厌部的声带开合要自如，如果声带产生了病变不能开合自如也发不出来声音；三是气流经过声带后还会流经喉腔、口腔、唇腔，并且受鼻腔的控制，如果这些部位产生病变也会导致声音变化。例如在遭遇感冒时，鼻子堵塞会令鼻腔对发声气流的控制失常，咽喉肿痛发炎也会导致发声气流控制失常。
《灵枢·忧恚无言》又说：刺之奈何？歧伯曰：足之少阴，上系于舌，络于横骨，终于会厌。两泻其血脉，浊气乃辟。会厌之脉，上络任脉，取之天突，其厌乃发也。这段话大意是：“失音症应如何刺治？岐伯说：足少阴经上系于舌根，网络于横骨，终止于会厌。针治失音，应在足少阴和任脉两经，分别泻其血脉，寒邪浊气就会排除。行于会厌的经脉，向上络于任脉，再取用任脉的天突穴，会厌就可以打开而发出声音了。”通过观察足少阴肾经经络循行图和上段话的描述，“会厌”这个发声的重要部位是由肾系统来提供能量和津血滋养的，另外，《灵枢·经脉》说：“肝足厥阴之脉……挟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控制发声重要部位的喉咙和叫“颃颡”的这个部位同时是由肝系统来提供能量和津血滋养的。
以上大致分析清楚了发声的原理，就可以找到对治失声音哑的方法。简单说来，失声音哑分为急性和慢性两种情况。
急性的失声音哑常见于感冒，大体分以下几种：
1. 寒邪束表导致的麻黄汤和类麻黄汤证。这种情况首先会造成肺部的拥堵导致肺气动力源不足，其次鼻塞会导致鼻腔对声音的控制失调，出现声音变形或者严重的鼻腔音，这种情况主要通过类麻黄汤类的情况进行解表施治。
2. 咽喉是人体比较高的位置，感冒如果没有及时恢复或者失治时，很容易形成内热，内热会造成咽喉部位红肿，声带开关失调而变音或者音哑，这种情况主要以清肺热，宣散肺气和润肺为主。
3. 当外邪“突破”太阳系统进入少阴系统后，可直接破坏少阴肾经和厥阴肝经对咽喉部位“阴阳”二气的“给养”，造成肺气的动力源供应不足和咽喉部位“开合”的失调，在《少阴咽痛》中我们曾经作为较为详细的分类讨论，归纳起来有六种，一种是少阴系统阴寒导致的咽痛，笔者在治疗上直接用四逆汤加橘梗来处理。第二种是少阴系统脏不寒，而仅仅是经络受风，用半夏散处理。第三种是咽喉有明显的溃疡和溃烂，用苦酒汤治疗；第四种是内部阴血不足虚热导致的咽喉疼痛，用生甘草或者甘草桔梗汤来处理；第五种是阴液损失导致的咽喉干痛，用润嗓的猪肤汤来滋补阴液，滋养喉咙。第六种是咽喉发痒而咳嗽的情况，仲景采用的是干姜、加细辛和五味子的组合方法，可参照辩证施治。
对于慢性失音病变，从发声组成的三个要素来分析，提供动力能量部分很容易因为身体虚损而无法提供足够的“气”是不能有效发音的根本原因，声带的周围是肾和肝经络通过的地方，如果肝肾不能提供有效的津液和能量导致声带开合失调是不能有效发声的直接原因，调音区的喉腔、口腔、鼻腔、唇腔如果发声病变影响气流改变是不能有效正确发音的次要因素。
以上分析清楚了导致慢性虚损型失音的根本原因，就可以采取相对应的治疗思路：
1. 对于慢性虚损导致的肺气不足，首先可以虚劳病的治疗思路采取相对应的治疗方法。人体的肺与肾相互为根本，笔者经常采用填补肾精、肺阴和宣发肺气综合处理方法。慢性虚损型疾病影响到发声，往往会存在肾精亏虚，肺系统阴阳俱损甚至已经肺痿的情况，一边要补益肾精，一边要加强阴阳二气对肺系统的滋养。会使用到肾气丸，薯蓣丸加减生黄芪、麻黄、山药、党参等方式对肺系统进行慢慢修复，没有具体的成方，完全根据实际情况辩证处理。需要切记的是，人体阴阳二气互为根本，需要滋阴和鼓舞阳气同时实施，而且需要一定的治疗时间。
2. 声带开合如果出现问题也会导致发音失控，声带的问题一般有两种：一是声带因为阴阳二气的滋润不够萎缩变形导致开合失灵；二是邪气壅堵声带，声带红肿或者长出赘生物导致声带控制失灵。
对于第一种情况，以滋润恢复声带为主要治疗思路，仲景经常采用细辛这味药来散少阴系统的寒邪，采用五味子来滋润咽喉，用干姜来鼓舞正气，加强脾胃之气对咽喉的供应，这种思想体现了仲景治病阴阳共济、周全周到的中庸思想。笔者在这种情况的对证当中，经常采用上述组合加温养肾精肾气结合润肺的思路“双管齐下”，通过鼓舞肾气、填补肾精加强对咽喉的供应，通过润肺和温肺滋润肺阴病加强肺的宣发。
对于第二种情况，根据实际情况，以化痰祛湿，清热解毒祛除咽喉形成的红肿和赘生物，具体根据实际状况裁处。
由于慢性失音的问题往往是身体出现了系统性问题，治疗恢复的时间往往较长，病患和医生都需要有足够的信心。同时患者可结合深呼吸、瑜伽练习、八段锦等加强呼吸的方式来调度肺气的宣发和肾气的上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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