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郭今/故乡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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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今
我在农村生活的时间不多,对乡村的记忆是零零散散的。但就是这些零零散散的记忆,在后来的日子,时常从我的脑海里跳跃出来,提醒着我,那里是我的祖辈生活过的地方,是我的故乡。
老屋
说到故乡,不能不说的是我家的老屋。老屋大概是爷爷建起来的,土坯,用麦秸做的屋顶。老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还朴实地坐落在乡村一隅,带着那个时代特有的气息。
老屋有三间堂屋,两间东厢房。堂屋里住着爷爷奶奶,和他们饲养的一头黄牛。东厢房是父母亲偶尔回乡住的,因此,在我的记忆里,这里除了一张大床和一张用麻绳编织的软床,几乎没有别的物什。
相对于东厢房,爷爷的堂屋是热闹的。特别是冬天。
爷爷喜爱鹌鹑,有许多鸟友。爷爷的这些鸟友,有本村的,也有邻村的;有和爷爷年纪相仿的,也有十七八、三四十岁的小辈。爷爷和他的那些鸟友,聊他们的鹌鹑,聊乡村里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观察到那些鹌鹑在他们的手中,不像夏天那样活跃,仿佛也怕冷,一个个缩起脑袋,发出咕咕的低鸣。
奶奶坐在一旁,织补爷爷的鹌鹑网,一边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腔。当然,她还给我们这些小孩子们讲故事。故事是就着一盆柴火讲的。我们围坐在火盆前,小脸被柴火映得通红。柴火盆里常烤着些花生、红薯。因此,那故事也就有了烤花生和烤红薯的香气似的,让我们托着下巴,听得入迷。有时,我们一阵欢呼,就会惊动爷爷和他的那些鸟友们手中的鹌鹑,那些小东西们一个激灵振作起来,瞪起它们圆溜溜的小眼珠。这时候,爷爷就会嗔怪地喊上一嗓子,那些围坐在他身边的鸟友们就会哈哈笑上一阵子,然后继续聊天。
他们好像有着说不完的话。庄稼、土地,以及乡村里的人们,在他们的叙述里,有着无穷的生命力。
老屋似乎早有先知,知道在往后的几十年里,必定有人将它忆起,回望里面曾经储存的声音和画面。
忘记在我几岁时,老屋被父亲拆除重建。但是有关老屋的记忆,却似一幅古朴的油画,时常闪耀在我的记忆里。
打麦场
打麦场,几乎可以算作故乡的代名词。广阔、平整,坚韧,承载着乡村一季的梦想与希望。
一个村子,差不多是以家庭为单位,有很多个打麦场。人们在麦收季节,用石磙将它压平,用笤帚将它扫净,将收割回来的麦子在这里摊晒、碾压、脱粒。
摊晒麦子当然需要阳光充足的天气,最好是烈日当空。扬场脱粒却需要傍晚,又有些风。烈日会将带着些许潮湿的麦子晒得干燥、松散;迎着风,才能将麦子用木锨扬起,脱去秕壳,留下金黄的麦粒。
扬场是力气活,也是技术活,一般人做不来,女人也做不来。我们家的打麦场里,都是爷爷和父亲、伯父扬场。奶奶、母亲和伯母则拿着簸箕在一旁收麦子,或是簸剩下的秕子。簸秕子需要细心和耐心,这种活儿非女人莫属。奶奶眼睛不好,她差不多要将整个身子扑进簸箕里,一点一点地捡拾里面的土坷垃和小石子儿,一点一点地将饱满的麦粒收集起来。
打麦场是欢欣而热闹的。我很小的时候,打场还是靠家里的一头黄牛。黄牛拉着石磙,由爷爷或伯父赶着在麦秸上走。记不清要走多少圈,才可以使麦子脱去壳。后来,有了拖拉机,就由堂叔开着拖拉机在麦秸上跑。拖拉机突突突地冒着烟,麦秸在车轮下一遍遍地碾压。打麦场里开始有了更多的欢笑。
热闹了一天的打麦场,到了傍晚就会陷入宁静。人们从家里带来凉席和蚊帐,在打麦场简单地支搭起一个帐篷。望着满天闪烁的繁星,唠着闲话儿,入梦。
我是喜欢在打麦场睡觉的。因为我家的打麦场邻着村子里的小河。在这里,除了抬头仰望星空,还可以侧耳聆听蛙鸣。
秀儿
说到故乡,不能不说起秀儿。
秀儿是我们庄上的。听名字秀儿是个清灵秀气的女孩子,可秀儿是个傻闺女。
秀儿其实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皮肤也不像许多农村孩子那样黑。秀儿生着一双大眼睛,可这双大眼睛是愣愣的,空空的。或者说,她的眼睛里藏着某种不可知。
秀儿是个鼻涕虫,她的鼻涕总也擦不完似的。因此,作为她擦鼻涕的工具——她的红底儿碎花棉袄的两只袖头儿,就成了黑黢黢的两块“铁板”。
秀儿爱笑,特别是她一见到我就笑。那时候,我跟父母住在城里,回村子里的机会并不多。每次回老家,老远的就看到秀儿站在路旁,仿佛知道我们回来的信息似的,仿佛在迎接我们。
“秀儿,知道你喊她啥?”村子里的叔伯姑婶们问。
“姑姑”。秀儿答,露出羞赧的笑。
秀儿家与我家仅隔门前一条小路,也就是说,从我家,只要穿过门前的土路,就是秀儿家。农村人是讲究辈分的,我家和秀儿家虽没啥亲戚关系,可是按着辈分,我该叫她姑姑。
“秀儿,给你在城里说个婆家吧,城里有高楼,有花衣裳。”
“嗯”。秀儿应着,低着头笑。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问秀儿是啥意思,我只知道他们听到秀儿的回答便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秀儿爱打毛线。她的手里一年四季握着两只毛线针和一团五彩毛线。五彩毛线是她这儿搜集一点,那儿搜集一点,一点点拼接在一起的。我从没看到过她织出一件什么来,她手中的毛线永远都是那么多,织的东西永远都是那么长,并不成样子。
秀儿没有人玩。村里的小伙伴都不跟她玩。这可能也是她总想挨近我,对着我笑的原因。可我是城里的孩子,我身上的衣服很干净,我也不愿意跟她玩儿。
我只是不像其他人那样笑她,妈妈不让。妈妈会把我们带去老家的好东西拿出来分给她一些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秀儿站在村口等待我们的原因。
后来,我长大,外出求学;再后来,我结婚成家,就很少再回到村子里去。对秀儿的记忆,连同我对村子的记忆,在脑海里愈来愈远。直到有一天,听妈妈突然说起,秀儿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我惊愕。不知道是该祝福秀儿,还是该担忧秀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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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郭今,河南永城人,永城市作家协会会员,永城市文史研究员。作品散见于《欧洲时报》《中国水利报》《河南工人日报》《大河文摘报》《商丘日报》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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