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安山文学】郑信平||家有小妹（散文）

家有小妹

作者：郑信平

    主编：非    鱼

小妹大名郑依依，是我的女儿，不知何因，被称作小妹的。问妻，她说好像是有次有个稍大点的小姐姐有爱心，看其可爱，顺口叫她“小妹”，且和她一起玩耍时对其关爱有加，小孩对美好的事物（和人）印象深刻，觉得“小妹”称呼亲切，此后，别人叫她时，她会立即改正，告诉人家“叫我小妹”。久而久之，“小妹”“郑小妹”就叫开了，我们也这么叫着的多，这是她要求我们也这么叫的。

小妹今年6岁，而这个叫法已是几年前就开始了，可见喜怒哀乐在童真世界里，是直观又明确的，丝毫没有躲闪的可能，也不必隐而不露，喜欢就是喜欢，并且不可被剥夺，即使是被改名了也在所不惜，因为这是她觉得好，乐于接受，可被接受的。当然，也希望人家对她的选择有所尊敬和保留，也即能长久保有着她的喜爱（之事物）。

要是小妹不愿的事情，若要强她所难，则会明明白白地表现在怒的脸上，丝毫不做作，有时她甚至会亲自动手，搞起破坏来呢。这在六个月后母体带来的免疫能力过了后，偶尔的发烧打针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连那医院儿科的“一针”大师也说她性格倔强，像男孩子呢。

小孩子童心无忌，我们有时和她开玩笑，故意惹她，她就会翘着嘴巴，头稍昂，下巴比脸还靠前，歪着脖子，在离你两三步远的地方，斜眼瞧着你，鼻子里还一个劲地哼哼哼声不断呢。若你不搭理她，她则会哼得更大声，或是要伴上跺脚了。若你还是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则多半就要有摔东西于地，或故意搭或搬拖凳子的动作了，以期制造的声音或破坏力能引起你的注意。

儿子比小妹大了7岁，做哥哥的也喜欢逗妹妹，往往在其偶犯小错时来个添油加醋，夸大犯错可能引起的严重后果，大有地球因此要毁灭，脚下的楼房因了她的错而倒塌之势。此时，先是稀里糊涂无所谓的郑小妹，被哥哥这么一重复，一加工，加上神态表情和动作的配合，最终明白了犯错会导致的严重后果，真的有罪魁祸首的后怕感觉了。于是，先是翻白眼不屑一顾，继而脸露胆怯，眼神躲闪，然后就是嘴巴紧闭，一下子就冒鼻音，嘤嘤嗡嗡了，在哥哥的吓唬下，最终张开那红樱桃般的小嘴巴，哇哇大哭，鼻涕伴随着眼泪一起下呢。捣蛋的哥哥，只有在此时，才会收住不断吐莲花的嘴巴，改为拦妹妹入怀，赶紧在眼泪鼻涕下流至嘴巴之前帮忙擦干净去。

感谢上苍。享受天伦之乐的父母我们，看到大欺小，明白这就是家的温暖所在，也会静待一边，任哥哥胡吹瞎侃加吓唬，看两兄妹怎么着。只有在关键时刻，装模作样地拍打哥哥几下，算是为妹妹出了气，而破涕为笑的小妹，瞬间就忘了刚才的不快，跑开，该玩什么玩什么去了。这就是天性，也是兄妹情。

小妹是女孩子，但好像女孩子的那份安静和忸怩与她无缘，或者说是缘分不很深呢。无论是内在的，还是表现于外的，我看她一半多是男孩子性格。自会在地上爬、会扶着东西蹒跚走路起，我的印象中，她真正因了跌痛撞痛而嚎啕大哭的，好像从没有过呢。床上跌落地上，饭桌边上磕了头，皮青肉肿了，也不哭不闹，爬起来，摇摇晃晃站好，继续她未完之路的探索，从没有因痛而退缩的丝毫表现，真是莽撞的小妹。

儿子小时玩过的玩具，有些蛮好，我们没有丢弃，刚好，找出来给她，而小妹也能玩得十分带劲，像积木拼图各种塑料枪，上手了就非得玩够才能放下，虽然玩法的门在哪都不知道，但瞎鼓捣还是一gua子的劲（意即认真和专注）。妈妈给买的那些女孩子的玩具，熊啊猫的布娃娃等，就一下子的新鲜劲，过后还是这边的为主。对面姐姐送的一个塑料美女玩具，没两天就头发扯掉一大片，成了斑秃丑妞，大长腿也给掰断一条，改为独脚大侠了，连裙子都给扯不知哪儿去了，光屁股，很是不雅呢。

小妹喜欢的，据我观察，除了入口吃的，还有哥哥玩剩的破烂玩具，好像不多，泡泡，可以算是能入她童眼的好玩具吧。这玩意儿简单，一根塑料管，里面装上泡泡水，插个头端带小圈的塑料棍入管，带出泡泡水蒙在小圈上，对着小圈猛吹，大大小小的肥皂泡就会随风而飘散，薄薄的肥皂泡膜，在太阳下五光十色，煞是漂亮，加上满天飞舞，瞬间即逝，很得她的喜欢。记得妻子给买过一个手枪样高级多了的泡泡机，半天没到，就被她又拆又摔的，坏了。还是这个实在，简单，就一个塑料棍加个塑料条，又便宜，两块钱。

小妹有时听到音乐，也会来那么两下子的扭屁股摆手臂呢，这点比做父母的我们强多了。许是被岳母带到小区跳广场舞的那地方次数多了，耳闻目睹，小孩子接受能力强，三拍四拍的就能跟上那节奏了。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小妹喜欢在我读读写写时呆在书桌边上，和我聊天。拿过我的笔筒，一边抽笔，一边在稿纸上不停地涂涂画画，不断变换着颜色，没等我所想付诸于笔端，她的作品已然完成。于是，煞有那么回事地介绍给我听，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虽然颜色搭配得不很合理，但我看画的好像如她所说的，是那么回事呢。原来我家小妹还是个小小画家啊，并且是印象派的呢。这点我和妻更是没有，天赋自然成么?

昨天送妻坐火车回荆州扫墓，幼儿园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自然是爸爸的我来辅导完成啰。“我在听音乐”汉字加拼音，我只教了三遍，小妹就能照葫芦画出，且笔画和顺序都没错，虽然手小握铅笔不牢，写的字歪歪扭扭，但模样还是有的。关键是接受了我的教，并立即能转化成她自己的。我心里颇是高兴，看来接受能力不差，这是好事啊。

但一想，是哦，“我”在干什么？已经开始学写字啦，也即意味着今年的9月份，小妹要读小学一年级，要a o e i u v地正式学了，没有考试，九点也不算迟到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真快啊。

不知不觉中，小妹已经长大，已要步入“学”的正式阶段了。这是她的起点，也是作为父母的我们的又一次磨炼。

但愿小妹能给我和她妈妈以心的平静。

                   （2021年4月3日）

                                             插图/网络

作者

简介

郑信平，江西玉山人，四川大学毕业，哲学博士，曾在乡镇、县级政府任职，挂职中国人民银行总行，现为中部某省地级市公务员，从事金融口工作。喜藏书、阅读，也喜动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