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隐去,情绪留存
我不记得10年前的暑假我在干着什么,但我记得漫长的午后独自躺在家中凉席上,听着窗外蝉叫的悠闲或者说无聊的感受。
人是一种健忘的动物,发生过的事,见过的人终会在头脑中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化为一缕风,一把沙。
但好在,所有的风与沙在消逝前最终总会留下点什么,那或许是窗外摇动的树叶,亦或是空气中混杂的烟尘。
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有这样一段旁白: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晨风的抚摸使我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周身发麻。我还记得有股烧荒草的味道特别好闻,可是大夏天哪来的荒草啊。但无论怎样,记忆中那年夏天发生的事总是伴随着那么一股烧荒草的味儿。”
初中生马小军爱上了大姐姐米兰,在那个夏天,他为这个女孩子发疯、着迷。
为了展现自己的勇敢,他向米兰编造了很多自己并没有经历过的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坏小孩;
他甚至逞能去爬危险的烟囱,只为了得到米兰的关心;
他为米兰和自己的好朋友“打情骂俏”而愤怒;
并在情绪的刺激下侵犯了米兰。
最终,米兰和自己疏远,那个夏天结束后,米兰也消失了。
成年后的马小军回忆起自己的这段经历时说到:
“我不断发誓要老老实实向你们讲述这个故事,可是说真话的愿望有多么强烈,受到的干扰就有多么大。我悲哀地发现,根本就没有办法还原真实。”
最终,留在马小军记忆里的只是那样一种“烧荒草的味道”“侵犯米兰不成被米兰呵斥的慌乱与愧疚”以及“那个夏天的阳光一直很灿烂”。
记忆总是不牢靠,但情绪留存。
说到我身上,最近回看了几部以前看过的电影。
我惊奇地发现,这些电影的情节我都已忘记,但是第一次看这些影片时弥漫在内心的感受却没有遗失。
我依然会为《乱世佳人》中郝思嘉最后的一句对白而深深感动,心中升起对未来的希望。
我也会为《欲望号街车》中白兰奇的那句“whoever you are, I 've always depended on the kindness of strangers”而深受触动,升起一种不知是悲伤亦或是希望的情绪。
这些年来,我遇到了一些人,经历了一些事,我知道这些人和事都是速朽的,但是在与这些人相处时的情绪,在经历这些事时的感受会一直留存在心里。
事件总是速朽,唯有情绪留存。
所以,请用力去经历,因为它们一定会被忘记。
也请用力去回忆,因为情绪终将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