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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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不舒服,头疼。老刘临走前烧了壶水,喃喃着念叨:“昨晚你们喝的不会是假酒吗?”“我假你个头!”大义凛然地把老婆供出去就算了,还吹嘘什么千杯不醉?如果不是有见证人,我差点怀疑自己不是某人的亲媳妇儿——因为,他只顾频频斟酒,最后,终于成功的灌多了自家炕头的。
我猜,他肯定是有企图的,灌醉我再图谋不轨是酝酿已久的想法。几个月前,老刘突然萌生了要二胎的念头——
“我终于想明白了,咱们还是生个二胎吧!是给一帆找个伴儿。”
“一帆,马上就高考了,年龄差距太大,我不生。再者,也没人哄。”
“我哄,你只负责生,她要上大学了,咱俩有什么意思啊?”
“那我也不生,你爱找谁生找谁生!”
“那我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
两次,三次,当他第四次表达这个意愿的时候,我终于忍心告诉他,“你不符合领养条件!”某人拿出手机,当场百度了一把,一脸失望地说:“唉,真是,第一条就不符合,得无儿无女才能领养!”“那你去领养条狗吧!”
他还真差点抱养成功。那天,一帆给我看微信,他爸照了一条小黄狗,说要抱回家来。我一看,一脸厌弃,又脏又丑不说,家里已经有条流浪狗了,我怕它俩相处不好。幸好,他刚把它放地上,从哪儿蹿出一条大狗,吓跑了小的。找了好久没找到,就作罢了。
我说,老刘,我觉得你待“动物”比待“人物”好。何以见得?他给婆婆打电话,说天冷了,您给狗啊,鸡呀的,絮点稻草。婆婆说,絮了它也捣啊。“那也得絮啊,差一冷。”他说。我问:“老刘,你咋对狗比对我还好呢?”他说:“金毛一直在笼子里关着,多寂寞呀。”我说,我也天天在家宅着呀!“可是你有手机呀,狗连手机都没得玩!”唉,我想了想,他上辈子和动物是同类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也有可能是植物。他不光捡流浪狗,还捡遗弃花。先后,端回两盆仙人球。说眼瞅着就被冻死了,他要抢救抢救。抢救的方法更是奇葩——“老婆,我想给它买个电褥子。”“它又不是人!”“你睡电褥子暖和,它肯定也暖和!”呜呼哀哉。头结婚那前儿,我好像没有发现他这么傻。
他好像真傻。一不小心,就被人忽悠。给我妈买过两袋茶,被人说成包冶百病,就信了。如果茶叶真能那么神,要医生干嘛?最近,他老是怂恿我去做按摩。我说,我不喜欢去。你按摩一回肩颈多少钱啊?他说,一分钱不花,白做!我就纳闷了,“你认识那小老娘们啊,她图稀啥?”“真不花钱,就是买瓶精油。”“精油多少钱?”——“八百!”
其实吧,我妈老早就瞧出了他“傻”的潜质,他丈母娘跟她媳妇说,从一件事,我就看着他不奸,你听说过谁帮别人干活,完了自己掏钱管人家饭的?这不是傻是啥?他老丈人听了,嘿嘿地笑了两声。
我当然知道,结婚之前,我都观察他八年了。其实,找个“傻子”也挺不赖的,起码我不能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钱。我刚生完一帆那阵儿,奶奶说,“你看老天爷待你多好,也没让你受啥罪,这都是他姐夫心善,给你积的德啊!”我心说,算命的还说他占我三分红运呢?姑且就相信奶奶吧。看到并感恩一个人的好,是我们家的优良传统。
后天,是我和老刘的结婚纪念日。查了查,玫瑰婚!总爱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留点回忆,不知道,是为了有点仪式感,还是为了给命运一份交待。虽然不舒服,仍是挺着敲下这篇文字,不过是想说,我还好,他也还好,我们都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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