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诗词

虞美人·听雨

宋  蒋捷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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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语文老师讲解这首词时，他的神情我还清楚地记得。他说，再也没有一首词，能把一个人的一生说得这么透彻。

诗人少年时“歌楼上听雨，醉卧温柔乡”；壮年时“异乡他客，在一叶扁舟中听雨，在无边无际的江水上，听大雁孤鸣，只影成单”；此时“在一僧庐下听雨，华发丛生。”不免感叹，悲与欢、离与合，竟然半点不由人。索性就在这台阶前，再听上一场雨，点点滴滴，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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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来都不喜欢做诗词鉴赏，尤其是因为那只言片语，联系诗人的人生历程，就要对一首诗词赋予各种意义，这种解析往往片面又单薄。但是这首词，不需要自己去赋予它意义，它生在那里，就充满了意义。就好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家站在你面前，世事的烦扰，不证自明。

人在少年时，有一句话形容得恰恰好，说是“人不轻狂妄少年”。在十几二十岁的年纪，就应当什么都不怕，勇敢的做梦，勇敢的拼搏，浑身都是一股劲儿。于快活的、温暖中畅享着鲜衣怒马，仗剑走天下。

直至中年时，半生漂泊，异乡他客。见到了天大与地大，见过了物是与人非。现实展现了它凌厉的一面，只有维持生活、求得生存而已。

而今，正如他曾经写过“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此景仍在，却再也不是那份心情。人最怕什么，生离死别是其一，韶华易逝是其二吧。年华老去，蓦然回首，一无所有，何其悲凉。更别说，诗人本是世家子弟，自己更是高中进士，少年时的得意，在国破家亡之后，更觉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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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捷的词，在宋代词坛也是独具一格。兼具婉约与豪放，既无辛派后劲粗放直率之病，也无姜派末流刻削隐晦之失 。更因为他和大多数的诗人一样，高中进士之后还未获封受官，于飘摇之中的王朝猛然倾覆。此后，半生不得志，郁郁而终，一生坎坷，辉煌也落寞。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