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深几许:新华路品读札记(二)

周末新华路行人稀少,很清净,适合一个人漫步。

春光明媚的周末上午,我与田儿老师相约一起徜徉新华路,顺便做新华路徒步前最后一次路线勘察。我跟田儿老师很早就加了微信认识了,但一直没有见面,这次也是缘分到了,一起走读我们最喜欢的城市:上海。
田儿老师出生在新疆,在华师大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生活已经超过十年了,是一名国家注册规划师。

田儿老师这次带队是公益性质的,她给这次新华路确定的主题是“新华路的昨天、今天和明天”。她设计这条线路与众不同的想法是:以往大家走读老建筑,更多聚焦在老洋房的历史和荣光之中,对于使用功能较为普通的老洋房并不那么了解,看到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最多只是有惋惜或者抱怨的情绪。

作为曾经的城市更新从业者,现在还有许多小伙伴奋战在行业一线,田儿老师想以新华路街区为例,与大家分享在当下,各种不同的组织和个人是怎样参与社区更新活动,让老洋房焕发出新生命的,而老洋房里的普通人,他们又有怎样的过去和现在?

新华路的老房子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很多房子需要我们仰视的。

我们一直在看老房子,看老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呢?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看似简单其实不简单。我认为我们喜欢老房子,不仅仅是喜欢建筑本身,更多时候是喜欢建筑所在街区周围的环境、氛围、人文、历史乃至一个街区代表的某种时髦的生活方式。

所以田儿老师的视角让我很感兴趣。一个有文化底蕴的街区不仅能涌现出很多历史上的人物,当然也会影响当代曾经生活在那个街区的居民,所以参观老房子不能只看历史,更应该着眼于当下,思考她的未来。最好的线索自然就是原住民了。

这栋英式的老屋最初有着怎样美丽的花园呢?

曾经新华路街区里的老房子是怎样的模样呢?看着面目全非的花园,现在已经很少能有人说清楚了。我们只能阅读居民的回忆来一窥究竟:

以下文字摘录自《上海新华路:一个不仅仅是回忆的地方》 作者:马喆


新华路有长得密密的梧桐树,街的两旁是年代久远满是意味的洋房和老式的西式公寓,洋房的花园里各式的花开了,草也是长得茂盛,爬山虎爬满了墙,一切都郁郁葱葱的开开心心。深呼吸一下,空气中是不知哪里飘来的不知何名的花草香和梧桐树叶的味道掺在一起,隐隐约约,却能浸到体内似的,让人突然会幸福地感到害怕, 仿佛欢悦的不现实,象是走进了那些香香淡淡写满了祝福的卡片中。


现实中有些孤寂的花园与原住民回忆里充满温馨记忆的大花园相比,还是有蛮大的落差的,也许会让故地重游的原住民有些失望吧,但只要房子还在、花园还在,这里依旧是原住民的精神家园。


美国乡村总会(Columbia Country Club),哥伦比亚圈这个称谓得名于此。

如今我们漫步在新华路外国弄堂,密度极高的新工房和有点落寞的老房子,让人很难联想到这里的住宅曾经代表的是:1924年上海现代化的都市田园梦。据说这样的改变是80年代后期的事情了。据原立信会计专科学校的何老师回忆,80年代初学校曾经在新华路外国弄堂里办公(原长新中学)。当时外国弄堂里洋房的花园基本还没有被蚕食,一幢幢新工房也没有在洋房的大花园里建起来。整个小区乡村别墅的优雅环境跟50年代差别不大。

当年“哥伦比亚圈”(Columbia Circle)的广告。

1924 年,这里没有地下隧道,没有交通大学,也没有上海影城,位于繁华都市边缘的这片农田,甚至连个路名也没有。敏锐的房地产商已经嗅到了商机,美国普益地产公司陆续购入了附近的百余亩农田,进行重新规划开发。一张当年“哥伦比亚圈”(Columbia Circle)的广告,暖色调,带给人希望的感觉,中文名“普益模范村”。“模范”象征“高标准”,“村”售卖的是“都市庄园梦”。不同于彼时常见的石库门弄堂,侨民们期待回归田园,在别墅里享受最高级的设施和生活。

1920年代哥伦比亚住宅圈里的豪宅宛若庄园。

49年以后能住进新华路洋房里的居民是幸运的。尽管已经不是独门独院,但外国房东在上海的代理人还是会定期收取房租,定期派花匠来修剪养护花草,把洋房的花园打理的干干净净,漂亮精致,直到运动前。所以,新华路的原住民大部分都非常留恋儿时住在新华路的时光,因为那时候的新华路,外国弄堂还有着异域风情,还是真正意义上有“花园”的洋房。

随着寻访新华路活动的临近,我心里的期待也与日俱增。特别是原住民吴海洁老师告诉我,她不仅在积极联系外国弄堂1号、2号的业主,争取能让我们进去参观;她还联系了几位211弄的原住民,当天陪同我们一起寻访,同时介绍他们居住过老房子,这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我与吴老师素昧平生,刚认识不久,她能这么热忱地帮助我联系安排,这让我感动了。某种程度上即使当天一栋房子也进不去,也不会影响我对新华路的好感。吴海洁、张若钢、汪频、唐震熙、汪海萍、卜菲几位老师,在他们身上我已经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曾经有过的信任和互助,这是居住在老房子里的人们最让我敬重的品德和风尚。这也是我特别留恋老房子,一直藏在内心很少表露的心迹。

徒步的前一晚我竟然有些激动。因为我知道追随着原住民记忆深处的涓涓细流,这会是一次与众不同、非常特别的回忆之旅。我是一个怀旧、比较老派的人,自然特别珍惜好朋友之间彼此的信任和期待,其实在我我内心,我已经把几位原住民老师当做认识许久的老朋友了。喜欢老房子的人一般都是感情丰富的人吧,不然怎么会对冰冷的建筑,产生如此依恋的情愫呢?

未完待续!

庭院深深深几许:新华路品读札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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