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占元 | 我的打工生涯

(附:写此文,既能提醒自己莫忘初心,又能告诉下一代,美好的生活是来之不易的)

(一)

人生,就象一片飘叶,去无定向,究竟飘到哪里是个尽头,不可预测;人生,更象一枚苞谷,在暴风雨洗礼之后,变的愈发饱满和挺拔。

成家后的我,在农村坚守了九年。当时,国家刚刚改革开放,我所居住的地方,是个信息闭塞的小山村。贫穷,使得大多数村民思想麻痹,生存状态落后。村里人,家家种着着几亩农田,原始的经营方式,基本都是靠天吃饭,一经旱涝灾害,农田收入便没有了保障。

我生性不甘于现状,住在那个相对封闭的山村,贫困没有让我安分守己地待在父母身边尽孝,也没有让我围着老婆孩子守那盘热炕头,我要试着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九九二年,我拿定主意,鼓足勇气,把年仅六岁的儿子——先锋,托给我年迈的父母亲,携妻子离开了故乡一一大青沟房子村。

回想离家时的情景,那时候,我没有过多的依恋和惜别,一门心思想着发家致富。倒是妻子有些不舍,临行前,她亲吻着儿子的脸,摸着儿子的头,握着儿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眼里噙满了泪水。我看的心酸,却故作轻松地拉着妻子说,“走吧,有爹妈照看着,孩子不会有事的!”妻子瞪了我一眼,背过头,捂着脸,冲出了家门,身后传来了儿子的哭喊声和爹妈的安顿声。那场面不亚于电视剧中导演精心设计的镜头。我差点动摇了走的念头,人生中,第一次尝到了亲人分离的滋味,真揪心啊!

离开家时,我把家里仅有的的二佰元积蓄,还有攒下的二十多斤土鸡蛋全部带上了,并且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实在找不到活计做,卖了鸡蛋加上带的现钱,也不至于回家没有盘缠。

那个年代,村里还没有几个外出打工的人,外面的世界究竟怎样,心里面一点底儿都没有,我又没有一技之长,所以,虽然毅然地迈出了第一步,但还是十分担忧。好在有患难与共的妻子与我相随,坐着大巴车,不到一天时间就来到了大同市。

大同这座城市坐落在华北地区,占地一万四千多平米的城市,拥有三百四十多万口常住人。听人说,这里是中国最大的煤炭基地之一,也是国家重化工能源基地之一。境内古迹众多,市区市场繁荣,是个人杰地灵、养穷人的好地方。

九十年代初,同我一样的打工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都涌进了这座城市,外地流动人多了,找工作,找住处就都成了问题,如果本地没有亲朋介绍,是不会有人收留你的。这里有我妻子的外甥和她的婆家,所以,我没费多大成色就轻而易举地在大同市南郊区马军营乡房子村安了家。

外甥女的婆家人待人热情,我当时安家的锅碗瓢盆,就连一根电线也是他们给找来的,高兴的我和妻子都不知说啥好。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窘困中这两位老人帮我们解决了燃眉之急,让我终身难忘。

搬进新家,我是既高兴又酸楚。高兴的是总算有了安身之处,酸楚的是家徒四壁,一盘小土炕,光溜溜的没有半点铺垫。我东凑西拼,找到些硬纸片铺在炕上,又把带来的兰色花毯铺在上面,等到一切就绪,一直站在我旁边不声不响的妻子,脸上才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我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说实话,当时我就怕妻子打退堂鼓。也许是我的决心感动了我的妻子,接下来家里的其它零碎事情就都由她来布置了。我们住得是南房,窗户安在南墙,外面是一条路,从早到晚人们来来往往路过总朝里面眊,不安静也不安全,妻子就又找了块很不成体统的花布挂在窗子上,外面的人瞅不见家里了。她又把亲家(利利的公婆)拿来的锅碗瓢盆洗干净,摆放好,两张被子叠整整齐齐的。我也是个心细手巧的男子汉,天热,苍蝇进家劈头盖脸骚扰人,蚊子也经常光顾,办法总比困难大,我又找了几个尼纶袋子,卷成一捆,缠在一个木把上,剪齐撕开,一个扫炕和打蝇子的扫帚就成功了——家,就这样在大同安顿下来了,虽然小了些,但是干净整洁。

记得刚住进来的第一夜,整个通宵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是兴奋,还是怎么地。看着老婆一脸的担心样,我就给她讲故事。一个接着一个讲,幽默风趣的小故事,逗的老婆笑的一愣一愣的,我们把所有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就好像躺在老家的热炕上一样安心。

在这个简陋的小屋子里的每一天,我有过无奈和困顿,也有过说不来的幸福感。到外面找活干,不是天天都能找到。有时候,落空回家,免不了发出叹息声,妻子看我闷闷不乐,就会安慰我,“咱们选择了就不能半途而废,我和你在一起,办法总会有的,咱们既然出来了,咋也得混出个模样来。”说实话,妻子的这句话就是我能留下来的定心丸。那个时候,她不嫌我穷,不嫌我没能耐,与我相濡以沫共渡难关,真的是给了我莫大的信心、力量和战胜困难的勇气!

(二)

找营生是个不大不小的问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没有背景,二没有社会关系,再加上我也没有什么技术,找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是不可能的。

早些年,我在没有成家之前,就在五原县见过一些收废品的外地人,他们每天沿大街走窜,除了收废品卖废品,闲下来就可以悠闲自在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有吃有喝,虽然活脏一些,在别人看来低人一等,但生活蛮滋润的。曾经的我,也是打心眼里羡慕。看看自己眼下的状态,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营生之前,总得想办法挣吃饭的钱,于是,我也就盯上了收废品这一行业。

收废品,说起来简单,但是要想走进这个行业,也有困难。人常说:低头要有勇气,抬头要有底气。我开始尝试低头了。

第一天出去,我就大获而归,城里的一家工厂正在清理垃圾,刚好让我赶上了。捡了二佰斤废铁,到废品站一卖,柒分钱一斤,整整换了十五元人民币,好家伙,可把我乐坏了,原来城里的钱这么好挣。回家后,外甥、亲家、老婆都为我高兴的合不拢嘴,我也为自己第一次进城务工的的劳动所得踏实多了。

从那以后,我每天早出晚归。走东街,窜西街,边走边喊,边走边捡。慢慢的,我不但适应了这个行业的苦和累,也总结出一点经验来。收废品也有讲究,第一,要懂得类型,比如:铜有紫铜黄铜,铁有生铁熟铁,铝有生铝熟铝乃至于合金铝。硅、锰、锌、钎应有尽有。如果稍有不懂,就会赔钱,各行都有各行的深度。苐二,要有不怕脏,不怕累的吃苦精神。好人面前,多奉献,孬人面前,耍滑圆。走遍大小街,不犯偷来嫌。苐三,要有眼力,还要找到一个好的收购滩位。比如,有人问你这一堆废品给多少钱?你必须看得出来,做到心中有数,十拿九稳。

最初的我,就是一个既没眼力劲,又不识货的主。好在自己一腔热诚。凭借自已的一张好嘴和两条好腿。没经师就成了所谓的“破乱大王”。

就这样,一眨眼,四十天过去了,我数着压在炕单下的八十张十元大钞(那时,佰元大钞还没有问世),高兴的都不会说话了,妻子看着我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变得一脸忧伤。

苐二天,她“病"了!“病"的一塌糊涂,茶不思,饭不香,两只眼睛老盯着窗外,很少说话……

房东老太太告诉我,那不是身体的病,是心病,她想孩子了!

房东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揣着辛苦挣到的几十元钱到衣服店给儿子买了几件衣服和吃的,丢下妻子,一个人匆匆地回老家接儿子去了。到了老家,刚进家,就听母亲跟我唠叨,孩子也是想妈妈想的历害,成天抱着饭碗哭,孩子说“妈妈要是再不回来,我就不和她亲了。”爷爷、奶奶没办法,只好陪着孙子抹眼泪。看我回了家,母亲责怪道:“穷了穷过,富了富过,出的什么外工,一家人呆在一起多好。”

六岁的儿子穿上我买的新衣服,到他的舅奶家显摆了显摆,然后告别了爷爷奶奶,跟着我坐着大巴车一同来到了大同市。一下车,早己等候在车站的妈妈,一下子把儿子搂在了怀里,满眼含泪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儿子看见他妈妈略显生疏,也许是被他妈妈的举动给吓懵了,拽着我的衣服不说话也不松手。

此时,我才真正领略到了一个“母亲"的份量!

(三)

人这一生,不论做什么,一帆风顺的时候太少了,风风雨雨,沟沟坎坎,在所难免。

刚刚步入中年的我好比一个身负重托的潜水员,在人生的海洋里,游啊游!

忽然,有一天,我“游"到一个巷口,一位衣着讲究的年青人,一脸神秘,频频向我招手,我走过去,见他提着一个用塑料条编织的筐子,里面放着一块用报纸包的和砖头一样大的东西,他诡密地问我:收铜不?我说:收。他便把我带到一个很僻静的地方,把筐子里的报纸打开,里面露出一块黄灿灿的铜来,我用吸铁验了验货,确认真货无疑后,他又重行用报纸包好,放回筐子里,我用称称了称,刚好十斤,按当时的行情计算,七十元正好,我解开裤带,从内裤里掏出七十元人民币,因为当时大同地区扒手小偷太多,防不胜防。我们这些衣本老实的外地人,不得不提防着点,把钱装在内裤里,这也是好心人教我的,要么我也不会这么做。

这时,又走过来一位文质彬彬的人,手里也拎了一个同样的编织筐,他和那位卖铜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地离去了。待我交了钱拿上那十斤用报纸包的铜来到收购站时,彻底傻眼了。原本黄灿灿的一块铜,竟然变成了一块脏不垃叽的砖头——我被掉包了。我木然了,急的全身的毛孔眼都冒汗了,扭曲着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为此事,我郁闷了好几天。

大同市是个养穷人的地方,但在当时,远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穷人的天堂。

有一次,我骑着三轮车,正要回家,在一个拐弯处,被一位穿白衬衫的年青人拦下,说是我挂坏了他的衣服,我看着他那不着边的破烂处,明知是讹诈,却又奈何不得,只好赔了人家一佰元人民币。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言呀。那时候,社会油皮活动猖獗,明偷暗抢屡见不鲜,张三撞了人家奥迪,被人讹了一千元,李四捡了一叠人民币,被人套走了五百元。城市治安的短板,使得类似的事情,随时随地都在发生。即使白天走在大街上都心惊胆颤 。

我曾亲眼目睹过这样一幕,有一位老大爷,骑着一辆脚登三轮车,三轮车上坐着他的老伴,在经过一个路口处,不小心和一辆大奔蹭了。老人停下车,正要说什么,结果大奔车上跳下了四个后生,一个个脑袋肿的象猪头,二话不说,摁倒骑车老人劈头盖脸一顿打,老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晕了过去,相跟的老伴哭着喊着,求他们救救老汉,可他们就象一点事情也没有,打着口哨,一挥手,扬长而去。更可悲的是,周围的人眼睁睁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制止。我是一个外地人,一个打工的,站在那里,潜意识地陷入了沉思:

是谁,把这些人教唆的失去了人性?

是谁,纵容他们如此妄为?

我问苍天,苍天无语!

我问白云,白云无言!

世界的清池里,由于多了几粒粪渣,变得有些肮脏。人间的温暖也被这些败类搅的失去了尺度。

生活让我懂得了思考:人啊,生容易,活容易,生活就不容易了。能承受了压力和打击的人,才算是人生的胜者。

尾声

经过了几次挫折之后,我有点心灰意冷,忽然间挺想父母的,回家也不想多说话,但又怕妻子看出什么,因为这些锁碎事我不愿告诉她,省得她分心。

后来,不知是谁告诉了妻子,妻子眼泪汪汪地和我说:先锋大(我们那里人叫爸就叫大),实在不行,咱就回哇。我看着妻子心疼的样子,再一次感到很幸慰,所有的委屈和回老家的念头一下全打消了。

当然,大同还是好人多,在我结识的一些人中,有好多人心地善良,乐意帮助人。在我生活没有着落的那些日子,他们有拿衣服给我穿的,有给我家用电器的,还有给我送米面的。可以说,他们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和坚强后盾。困境中,这些雪中送炭的人,令我没齿难忘,尤其是那个改变我时运的废品公司的收购员李明玉。

在一次卖铁中,我幸运地认识了这位来自康保县的李大哥。那一天,我穿着一双鞋底裂开的皮靴,去他的摊位卖废铁,一不小心,一只铁钉穿透鞋底,扎在了脚心上,当时鲜血流了很多。赶巧被老李看见,他二话没说,为我包扎了伤口,又听说我和他是半个老乡,心痛啧啧地说:以后可不能瞎受了,有啥困难了过来找我。并吩咐手下人说:往后只要是这位老乡来,甭管是几类铁,都按好铁收了。从那以后,我成了李明玉的常客,李明玉成了我的铁哥们。没几年,在李明玉的支持和帮助下,我从一个脚蹬三轮车、满街吆喝的小铁贩,变成了一个走单位,窜工厂的破乱王,而且还结识了不少有头脸的人,我也靠着一层层关系,为那些外地来打工的人办过不少好事。那些接受过我帮助的人还称呼我“活雷锋”,也算是我这个农民工在艰难困苦中荣得的最高荣誉称号吧。

在大同打工的28年,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也挣了不少钱,积累了不少社会经验。现在,我和妻子在大同市办起了一个家具美容店。生意的红火,得益于那些曾经鞭策过我的油皮,周济、鼓励过我的好心人,以及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因为有他们,我的打工经历才会如此绚丽。

如今,五十八岁的我,己经拥有一个四世同堂的幸福大家庭。我的老妈妈身体硬朗结实,我的小孙孙活泼聪明,我的儿子在内蒙鄂尔多斯一家地方银行上班,女儿在包头北方医院当护士。满足的同时,我常常告诫我的儿女们,无论干什么工作,都不能忘了本,要吃苦,要耐劳,要懂得感恩!

二十八年的打工生漄,也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踏出来的!

投稿微信:nmrwsd

薛占元

【作者简介】网名,家具美容贴膜砖美缝,真名薛占元,商都县大黑沙乡大青沟房子村人,半个高中生,高中就读于玻璃忽庆中学后转至十八顷中学。闲时喜欢写写,属于那种自娱自乐的文章,从来不多学习,一生中没看过几本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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