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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派

Vol.3177

小小的遗体清理室里，

一位大姐在进行最后的告别。

她转身，

双眼含泪，微微点头。

示意一切开始。

焚烧炉的门缓缓落下，

火化开始了。

两小时后，

一捧雪白的骨灰，

是ta留给世界最后的痕迹。

大姐接过那一袋骨灰。

抱在怀里，小心地拍了拍。

就像曾经自己抱着ta的样子。

类似的场景，

每天都在这个殡葬馆里发生。

但前来送别的家属，

送走的，从来不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离不开你》

莫莫，开了一家宠物殡葬馆。

给去世的动物整理仪表、清洁梳毛。

亲手安置，将遗体送进焚烧炉。

收敛骸骨，交付家属。

最后打印照片，

让它们的生命永远定格。

这些，是莫莫每天的工作。

但又不止如此。

她认为宠物殡葬，不只是简单的清理工作。

更重要的，是抚慰悲伤。

让已经离开的它们，

用最好的样子，见他们最后一面。

理解每个人的伤心和不舍，

倾听所有人的故事。

体面而又彻底地，陪他们走完这场告别。

莫莫对这种悲伤是如此感同身受。

因为深陷这种情绪无法自拔的，

正是她自己。

哪怕她已经陪伴上百位主人跟宠物说再见。

但当自己面对的时候，依然无所适从。

莫莫的宠物，叫土豆。

因为莫莫小时候遭受过校园暴力，

从那时起，她开始抵触跟人打交道。

也是从那时起，土豆成了她精神上的支柱。

他们相互陪伴，彼此依赖，漂泊过很多地方。

莫莫说：

它的出现，让我感觉生命被照亮了。

很多时候，是我更需要它。

2020年，

土豆因为恶性肿瘤去世。

在它走的那天，莫莫陪在它身边，看着它的气息一点点消失。

对莫莫来说，

土豆的照片，它的爪印，甚至是留下来的最后一撮毛，都是她的宝物。

她不能接受把土豆火化，

只能把遗体放在殡仪馆的冷存室里。

然后开始漫长地等待，

等某一天能够走出悲伤，真正对土豆告别。

从事宠物殡葬的人，无法对自己的宠物告别。

这种矛盾又带点酸涩的“离愁别绪”，让《离不开你》开分斩获9.0。

成长、离家、意外、永别......每集聚焦一个主题，讲述这些对人和动物来说都尤为重要的命运时刻。

2019年，《宠物医院》火了，此后一连吃三年。

并且以其高口碑、狂催泪的特点，带来了一系列以宠物的生老病死为主题的纪录片。

让派爷一度以为，这类片不会再有什么新花样了。

但《离不开你》，确实带来了惊喜。

宠物类的片子，拍什么，很重要。

一般的“主角”，跨品种。

比如《宠物医院》中出现的，大多是猫狗。

区别仅限于是中华田园猫，还是X国进口犬。

进阶版的“主角”，跨物种。

比如《宠物的一千零一夜》

找来了羊驼、科尔鸭、梅花鹿.....

试图从物种多样性上，实现降维打击。

《离不开你》，都不是。

它聚焦的对象，身份够独特。

比如退役警犬。

在一处隐蔽的小山坡上，有一家警犬养老院。

老白，是这里的当家人。

每当谈起警犬，他总是充满自豪。

它们年轻的时候很辉煌的

犬生很精彩

每天，

老白都要带警犬模拟上班。

让它们找到退休前的状态。

或者，让警犬陪多动症孩子上课。

甚至给情投意合的警犬，办个婚礼。

总之，给它们找点事做。

因为警犬不同于一般的宠物，

长时间的独处，会让它们出现心理问题。

老白希望这些警犬能够有尊严地活着，

哪怕它们已经不能工作。

哪怕它们已经临近暮年。

每一只警犬，对老白来说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出生、训练、工作、退役，老白全程参与。

当它们有了伤病，老白也尽力照顾。

“别哭，会好的”

“每一条犬，都有辉煌的过去。”

它们都是老白的骄傲，

但老白没有留下它们的任何一张照片。

只有警犬养老院后山上的一处陵园，

忠实地记录着一切。

这里，安葬着在养老院去世的退役警犬。

偶尔，老白会跨过栅栏。

捡起风吹日晒下，掉落的警犬身份牌。

轻轻拍掉尘土，再把它们挂回树上。

除了讲述特殊的对象。

面对普通宠物，《离不开你》的视角，同样独特。

比如，对于人与宠物之间的离别。

它关注的不只是宠物的寿命有限，

而是有时候，人不得不离开。

上海的高阿姨，确诊癌症后。

心心念念想给她的丽丽找一个新家。

丽丽是一只普通的田园犬。

高阿姨在年近六十的时候，收养了它。

关于家人，高阿姨不愿提起。

她一个人化疗，一个人住院。

活得像个独行侠。

关于丽丽，

高阿姨不是不愿，是开不了口。

每当提到丽丽，她都会止不住流泪。

在生命的尽头，

高阿姨全部的牵挂，都系在丽丽身上。

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说起。

所以只一句：

“它陪我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就是他们之间的全部。

《离不开你》一共六集，

讲述了近30个人与宠物之间的故事。

不管是从特殊的对象入手，还是用独特的视角解读。

每个故事的落点，都在人身上。

从“它们”身上，看到“他们”的故事。

这是《离不开你》最动人的地方。

宠物区别于一般动物，正是因为人对它们付出了情感。

它们让人牵挂，也带给人释然。

就像毛熊，与熊姥爷。

13岁半的毛熊，在犬的一生中已经接近暮年。

但它跟熊姥爷的故事，要从16年前说起。

2005年，

熊姥爷养了人生中的第一条狗，耶鲁。

熊姥爷的爱人，是耶鲁的主要“饲养员”。

在熊姥爷六十岁生日那天。

耶鲁生了一窝小狗，其中排行第二的，就是毛熊。

每到晚上，

熊姥爷的乐趣就是把稀里糊涂滚下床的小崽子们，一只一只捞回来。

后来小崽子一个个送人，

只有毛熊和耶鲁，一直陪在夫妇俩身边。

有爱人，有宠物。

熊姥爷的日子平淡而幸福地缓步往前走。

然而，好景不长。

先耶鲁吃了毒草去世。

再后来，一场车祸，带走了熊姥爷的爱人。

一个家庭，两场意外。

就只留下毛熊和熊姥爷，相依相伴。

从那以后，一人一狗，形影不离。

看书、浇花、下棋......

熊姥爷总说：我不寂寞。

有毛熊陪着，我要关心的东西很多，忙不过来。

但是，

毛熊老了，也病了，它的癫痫病去而复返。

最开始，熊姥爷准备了抢救的针剂，随时应对毛熊发病。

2021年8月17日。

面对毛熊愈演愈烈的病情，姥爷再不忍心让它遭罪，选择了安乐死。

当针剂注射进身体，毛熊渐渐没了声息。

这位陪伴了熊姥爷13年222天的家人，

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熊姥爷一遍遍地抚摸它，把脸埋在它柔软的长毛里，泪如雨下。

他一边流泪，一边念叨着：

“找妈妈去，

找姥姥去，

真好，真是姥爷的好宝”

哽咽，但也释然。

熊姥爷把毛熊的骨灰带回了家。

跟耶鲁的骨灰一起，并排放在床边的书架上。

跟妈妈在一起了毛熊

咱们以后还能见啊

因为熊姥爷早已跟毛熊做了约定。

等某一天，熊姥爷不在了。

他们一家四口的骨灰，要放在一起。

所以，会再相见的。

宠物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感情。

每当说起“离不开你”，

也许我们第一反应是宠物离不开主人，因为它们需要喂养，依附于主人生活。

但《离不开你》纪录片展现给我们的，更多时候是主人离不开宠物。

情感上的依赖，可能比物质上的需求更加强烈。

对主人来说，每一只宠物，虽然不是血脉相连，但在他们心里，那早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家人。

而宠物的衰老，远远快于人的成长。

在它们身上，我们看见出生、成长、衰老、死亡......

就像看见人的生命被压缩在这十几年里。

见证它们生命中的重要时刻，看见一次次告别。

让我们在真正面对生命的重量时，可以更加从容和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