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注促织（三）
译注促织（三）
【作者】 蒲松龄 【朝代】清
有人说究其原因，还是成名自己的毛病一说，当初就被刁诈的小吏报到县里，叫他担任里正的差事。里正相当现在的村官，成名读书“久不售”啥意思啊？就是长期未考中秀才呗。里正也是官对吧？苍蝇也是肉，这叫什么着？饥不择食对吧？结果大不然，进了小吏设计的圈套，也就是江湖中所说笼子，俗称做笼子。结果大一点的小官责罚更小官里正，因为里正去摊派村民去捉蛐蛐，村民不买帐。地里农活都忙不完，谁又吃饱了饭找不自在？再说乡里乡亲的也不能紧找人家要对吧？这地儿先前不是有里正吗，人家里正为什么不干？人活世上都讲个利益。皇帝老儿都喜欢蛐蛐，这不是发财信息，谁不想发财？方圆五十里地早己掘地三尺连蛐蛐的孙子都逮光了。交不了蛐蛐就得拿钱贿赂县吏。为什么要贿赂呢？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苍蝇，明摆着的事儿，衙门大堂刑具伺候，往死里打，用人的痛感神经威胁你。那么打轻点是吗？县前衙役都是黑眼睛叮着白银子的主儿，县令就不要银子吗？人家要获得更大利润，一头战无不胜的威武蛐蛐将军，好去巴结顶头上司。县令坐堂是不管打轻打重的对吧？衙役的刑杖着力点先点地泄力，然后才惠及屁股，打了吗？打了。对不？这得使银子。银子的多寡决定了屁股伤不伤。成名傻不拉及的接手这么个烫手的山芋，这不是捉个虱来头里搔——自讨苦吃。结果吃一堑长一智，想扔掉这差事，文中说啥？他想尽方法还是摆脱不掉。什么意思啊？这么一块任人宰割的好肥肉，领导坚决不同意，并且还鼓励你，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家里仅有的一点财产也败光。结果妻子出主意，搞承包责任制，一个人单干。自己对蛐蛐业务又不精通，费尽心思找来三倆母蛐蛐，比公蛐蛐还多长了一个尾须，以塞官责怎么着？被打了上百板子，两条腿脓血淋漓…这是为啥？没银子打死你。这不人都给打趴下了，一个人单干也下课了。没办法只有一条路可走，求神拜鬼！那知天无绝人之路。
当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这算命十算九不灵，在成名性命攸关之时却灵了，这不是瞌睡了遇上了枕头的好事。蘑菇，溜那路，什么价？想啥来啥，想吃奶来了妈妈，想娘家人，孩子他舅舅来了。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正晌午时说话，谁也没有家。 接上：村中少年好事者驯养一虫，自名“蟹壳青”，日与子弟角，无不胜﹝每日跟其他少年斗（蟋蟀）没有一次不胜的﹞。欲居之以为利，而高其直，亦无售者。﹝他想留着它居为奇货来牟取暴利，便抬高价格，但是也没有人买﹞径造庐访成，﹝少年直接上门来找成名﹞视成所蓄，﹝看到成名所养的蟋蟀﹞掩口胡卢而笑。﹝只是掩着口笑﹞因出己虫，纳比笼中。﹝接着取出自己的蟋蟀，放进并放着的笼子里﹞成视之，庞然修伟，自增惭怍，不敢与较。﹝成名一看对方那只蟋蟀又长又大，自己越发羞愧，不敢拿自己的小蟋蟀跟少年的蟹壳青较量﹞少年固强之。﹝少年坚持要斗﹞顾念蓄劣物终无所用，不如拼博一笑，﹝成名心想养着这样低劣的东西，终究没有什么用处，不如让它斗一斗，换得一笑了事﹞因合纳斗盆。小虫伏不动，蠢若木鸡。﹝因而把两个蟋蟀放在一个斗盆里。小蟋蟀趴着不动，呆呆地象个木鸡﹞少年又大笑。试以猪鬣毛撩拨虫须，仍不动。﹝试着用猪鬣撩拨小蟋蟀的触须，小蟋蟀仍然不动﹞少年又笑。屡撩之，虫暴怒，直奔，遂相腾击，振奋作声。﹝撩拨了它好几次，小蟋蟀突然大怒，直往前冲，于是互相斗起来，腾身举足，彼此相扑，振翅叫唤﹞俄见小虫跃起，张尾伸须，直龁敌领。﹝一会儿，只见小蟋蟀跳起来，张开尾，竖起须，一口直咬着对方的脖颈﹞少年大骇，急解令休止。﹝少年大惊，急忙分开，使它们停止扑斗﹞虫翘然矜鸣，似报主知。成大喜。方共瞻玩，﹝小蟋蟀抬着头振起翅膀得意地鸣叫着，好像给主人报捷一样。成名大喜，两人正在观赏﹞一鸡瞥来，径进以啄。﹝突然来了一只鸡，直向小蟋蟀啄去﹞成骇立愕呼，幸啄不中，﹝成名吓得（站在那里）惊叫起来，幸喜没有啄中﹞虫跃去尺有咫。。
﹝小蟋蟀一跳有一尺八寸﹞鸡健进，逐逼之，虫已在爪下矣。﹝鸡又大步地追逼过去，小蟋蟀已被压在鸡爪下了﹞成仓猝莫知所救，顿足失色。﹝成名吓得惊慌失措，不知怎么救它，急得直跺脚，脸色都变了﹞旋见鸡伸颈摆扑，临视，则虫集冠上，力叮不释。﹝忽然又见鸡伸长脖子扭摆着头，到跟前仔细一看，原来小蟋蟀已蹲在鸡冠上用力叮着不放﹞成益惊喜，掇置笼中。﹝成名越发惊喜，捉下放在笼中。﹞ 小说接着细写小促织斗胜强敌“蟹壳青”与鸡口脱险，显示了小促织的超凡本事，故事达到了高潮。小说以夸张手法与细节描写来显示促织的才能。写促织的善斗，采用了衬托与对比的手法。“蟹壳青”的斗无不胜、“庞然修伟”，与成名的促织“伏不动，蠢若木鸡”形成对比，给人造成一种小虫怯懦无能的印象，加强了紧张气氛。然后情况一变，小虫“暴怒，直奔”，“腾击”“跃起，张尾伸须，直龁敌领”这一系列动作展示了小促织的勇敢善斗，少年从“笑”到“骇”的表现又从侧面作了渲染。然而在这时，又掀起波澜：鸡的出现和“径进以啄”，形成极其危急的情势，而小虫以其机敏出人意料地将鸡制伏，进一步以夸张笔法显示了促织的神奇本领。 作者蒲松龄在这里向读者展示一个蟋蟀大战场景，因为先前的诸多铺垫，使读者陷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悬疑之中，在战无不胜的蟹壳青面前，梅花土狗却表现呆如木鸡怯场，在胜负己判下，估计读者也许都心灰意懒了，对于成名的命运也许凶多吉少、回天无力之时，却胜利意处归来，喜极而泣鬼神惊天地，山崩地裂鬼见愁。一颗悬着的心归于平衡。蓦的一只大公鸡径进以啄…突兀来的如此之捷，到鸡口脱险，终于再次归于平靜，靜的地上落下一根针都能听到…蒲松龄为什么叫主人公为成名呢？这不正是作者冥思苦想的一举成名天下知吗？从中寄托了作者醉心功名的遥想。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现在不一样了，“一夜暴富”、“一夜成名”的人太多了。 “暴富”不一定要苦心经营，只要瞅准了机会，“成名”也不一定要“台下十年功”，只要抓住了幸运。也就是说，只要瞅准机会、再走了好运，就能“一举成名”。 科举考试中举名扬天下。每个成功或是失败总有辛勤地付出，当我们看到他成功的一面时谁又能想到他曾经的辛酸汗水。要想人前富贵，就得人后受罪。
翼日进宰，﹝隔天，成名将蟋蟀献给县令﹞宰﹝县令﹞见其小，怒呵成。成述其异，﹝成名讲述蟋蟀的奇特本领﹞宰﹝县令﹞不信。试与他虫斗，﹝试着和别的蟋蟀搏斗﹞虫尽靡。﹝所有的都被斗败了﹞又试之鸡，﹝又试着和鸡斗﹞果如成言。乃赏成，﹝于是就奖赏了成名﹞献诸抚军。抚军大悦，以金笼进上﹝把蟋蟀献给了巡抚。巡抚特别喜欢，用金笼装着献给皇帝﹞，细疏其能。既入宫中，﹝并且上了奏本，仔细地叙述了它的本领。到了宫里后﹞举天下所贡蝴蝶、螂螳、油利挞、青丝额一切异状遍试之，莫出其右者。﹝凡是全国贡献的蝴蝶、螳螂、油利挞、青丝额及各种稀有的蟋蟀，都与（小蟋蟀）斗过了，没有一只能占它的上风﹞每闻琴瑟之声，则应节而舞。益奇之。﹝它每逢听到琴瑟的声音，都能按照节拍跳舞，大家越发觉得出奇﹞上大嘉悦，﹝皇帝更加喜欢﹞诏赐抚臣名马衣缎。抚军不忘所自，﹝便下诏赏给巡抚好马和锦缎。巡抚不忘记好处是从哪来的﹞无何，宰以卓异闻。﹝不久，县官也以才能卓越而闻名了﹞宰悦，免成役。又嘱学使俾入邑庠。﹝县官一高兴，就免了成名的差役，又嘱咐主考官，让成名中了秀才﹞后岁余，成子精神复旧，﹝过了一年多，成名的儿子精神复原了﹞自言身化促织，轻捷善斗，今始苏耳。﹝他说他变成一只蟋蟀，轻快而善于搏斗。现在才苏醒过来﹞抚军亦厚赉成。﹝巡抚也重赏了成名﹞不数年，田百顷，﹝不到几年，成名就有一百多顷田地﹞楼阁万椽，﹝很多高楼殿阁﹞牛羊蹄躈各千计；﹝还有成百上千的牛羊；﹞一出门，裘马过世家焉。﹝每次出门，身穿轻裘，骑上高头骏马，比官宦人家还阔气﹞。
回顾：成名献促织，宫中试斗进一步展示了小虫非凡的才能（不只善斗，且能闻乐起舞），成名因得厚赏而巨富。成子复苏之后“自言身化促织”的交代点明了神异促织的来历，增强了故事的曲折性与神奇色彩，同时也更加深了故事的悲剧性。在官府逼迫之下，成子自杀后还要魂化促织以供玩赏，方能解脱一家的苦难，这就更加表现出所受迫害之深，对荒淫残暴的封建统治者是一个有力的抨击。这一喜剧结尾寄托了作者的美好愿望。成名的儿子身化促织，博得了皇上的高兴，皇上对抚臣，县宰对成名都是大加赏赐，不仅如此，县宰还吩咐学使，直接让成名到县学里面去读书。成名考了那么多年，连一个秀才也没有捞到。可是县官一句话，直接就成了秀才了。从这里可以看到的是，古代官员不但滥用权力，而且随意赏赐，不讲什么规章制度，不遵从什么法律条文，纯凭个人的好恶，胡作非为。神秘人物：驼背巫是画龙点睛的始作俑者。“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一次转折。成名终于捉到一头好的，“状极俊健”，“巨身修尾，青项金翅”。由绝望而大喜过望，“举家庆贺”。而转机非常神奇，是一个“能以神卜”的“驼背巫”，用一张画指点的。成名按图索“虫”，虽然很费了一番工夫，可是果真发现了，果真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占卜的情景写得神秘莫测，弥漫着神奇色彩。香烟缭绕，密室垂帘，巫婆并非装神弄鬼，竟是“无毫发爽”，非常之灵，可谓神了。这便是“志怪”了。而情节的离奇，却满足了读者的好奇心。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比喻表面上佯装做某种事情，实际上却乘对方不备暗中搞别的活动。什么意思？透过表面现象看本质。大家想啊先前的里长是没登场的人物，只能猜测人家不干了对不？猾胥：刁滑的小吏。拿人家没办法对不？只能说先前的里长比刁滑的小吏的更滑，成名百计营谋不能脱。不终岁，薄产累尽。滑若泥鳅的先前里长在“薄产”面前表现如何？极有可能分一杯羹。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有先前里长从中助纣为虐，刁滑的小吏又怎么能够使成名薄产累尽？当然最后结局倒是成名发了财。而县令、刁滑的小吏、先前里长这些难兄难弟甩干饭去了…
（完）
段春林写於二〇二一年十一月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