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遇到的作家:与谢野晶子
日本女诗人,1878年12月7日,生于大阪府的堺市一小商人家庭,父亲是酒井一老字号点心铺骏河屋的老板。在富裕的家庭里,除了父母、姐姐和哥哥,还有佣人。
晶子从幼年开始学弹琴、跳舞、插花、茶道等,顺利读完高等女子学校,毕业后,在帮助家业之余贪婪地阅读日本古典文学,她格外喜欢而爱不释手的是《源氏物语》、《落洼物语》等平安王朝的文学。绚烂的带有忧伤请调的王朝物语世界,使她的感受力和审美意识受到浸染,给她的诗歌世界以华丽的色彩。但仅仅凭着以上的出身和古典文学的熏陶,还不会有她后来的作为新诗人的觉醒。
1900年(明治三十三年),适应于新时代潮流的以诗歌革新为目标的杂志《明星》创刊。它是以把诗歌从风花雪月的旧框子中解放出来,自由地歌颂人间的真实感情,给诗歌以新的生命为目标。该刊物由当时明星派浪漫主义的诗人们始创,成为当时崭新的罗曼蒂克诗歌的创作阵地。《明星》杂志的主编是与谢野铁干。他不仅是优秀的诗人,同时也是明星派诗歌革新运动的领袖。这年,晶子第一次见到应关西青年文学会邀请到大阪进行演讲的与谢野铁干,这是决定晶子今后命运的会面。
那时晶子才23岁,身材高大,脸的下部稍宽,不能说她是美人,但目不转睛地凝视对方时的黑黑的大眼睛十分迷人。那是一个8月的夏日。以此为界,晶子的诗歌创作出现了惊人的变化。在此以前,晶子的诗歌虽然能感觉到热情的一面,但那还是十分腼腆的流露。与铁干的相遇把她的诗歌和人生一起解放出来了。
她和铁干相爱了。本来她已经有了恋人,铁干也有妻子,但是晶子放弃了自己善良的恋人,铁干也舍弃了妻子,为自己的理想和情爱牺牲了一切。在封建旧道德统治的时代,她的行为是无法被社会所容忍的,但她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愿望。
1901年(明治三十四年)晶子24岁,即最早的诗集发行后不久,她不顾父母的反对,离家出走,进京来到铁干的身边。铁干也深深爱上了晶子,他和妻子离婚,选择了晶子。
如果没有同铁干的相遇,可以说不会有晶子这位日本文学巨星的诞生。同时与谢野铁干是在能力和才干上超过晶子的诗人,他作为优秀的诗歌革新的领袖对于晶子在文学上取得的巨大成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然而晶子慢慢崛起,而铁干渐渐活在妻子的阴影中。铁干曾与多个女子暧昧不清,最显著的是与登美子的外遇。后来登美子染上肺结核,年纪轻轻凄凉离世,铁干的刊物停刊情绪低落,一蹶不振。晶子为了让丈夫振作,筹集他去法国的川资,两人还创办“文化学院”提倡女子应该与男子同样接受教育,铁干执教一段后,受聘于庆应大学教授。晶子写作、任教攒了三年钱,支持丈夫的《明星》杂志复刊,因为这个愿望是丈夫最解不开心结。
晶子从24岁发表第一部诗集《乱发》到51岁写完第二十部诗集《心灵的远景》这段时间里,除了诗集以外,还发表了和诗集近于同数量的散文集和数篇小说,同时还在自己家里开办了《源氏物语》的讲习班。她在35岁时出版了《新译源氏物语》,以后又出版了《新译荣华物语》和《新译紫式部日记》、《新译和泉式部日记》、《新译徒然草》等古典文学的现代语译本。
她不仅从事文学活动,而且在创立新女性文学者的组织“青?社”时,作为赞助会员参加活动并投稿。另外她还参与《日本古典文学全集》和自己的文集、全集的编辑工作。以上成就仅属于她履历中有代表性的事情,若细看更能发现不论从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是丰富多彩不胜枚举。
向社会奉献如此大量的诗集、著作、编著和译著,如果没有相当的体力和精力是实现不了的,但她并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文学活动上,相反,她从和铁干结婚后的第二年开始(25岁)到42岁的17年里,共生育了12个孩子,其中一人夭折。丈夫铁干的收入不定,扶养11个孩子沉重的担子压在她一人身上。生活不但不富裕反而十分贫困,没有华丽的衣饰,甚至买不起牛奶和砂糖给孩子。她常常是为了明天的粮食赶写文章养家糊口。谁也想象不到理应沉湎在罗曼蒂克的诗歌世界里的晶子的现实生活是湮没在日常琐事的堆积中。
即使是在家庭充斥着电气化生活用品的现代生活中,既要扶养11个孩子,又要创作出那么多的作品,也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在没有电气商品也没有快餐食品,居住环境不如如今,交通也不发达的时代,她却成功地把家务和事业的矛盾统一起来。
她的文学成就固然令人瞠目,但她作为实际生活者的能量之大,之旺盛,不能不使人发出惊异的感慨,而且她所从事的还是文学这种极为优雅的工作。 1935年(昭和十年)3月6日,她心爱的丈夫铁干因病离开人间,享年63岁。晶子在女人的生存还十分艰难的社会状况下,作为诗人、作家、妻子、母亲,如同驰骋纵横的烈马,激烈而强壮,并且以极大的耐力生存下来。
进入1930年,满洲事变(九一八事变)、五一五事件、退出国联一系列事件发生,日本前进在军国化的路上,言论自由也日渐受到束缚,1936年,58岁的晶子对国家的思想统制这样写道:“或许,只看到当前动态的人们会说'自由已死’。然而,'自由’只是蒙脸哭泣着,并没有离开。因为,无论何人,他的内心深处都祈盼着'自由’的重生。
1942年(昭和十七年)她65岁时永远离开了人世,时值太平洋战争刚开始。次子驻西班牙大使与谢野秀,孙子安倍内阁大臣与谢野馨。
1901年在东京出版的第一部短歌集《凌乱的头发》中,她大胆直率地描绘了对丈夫铁干热烈奔放的爱,获得了当时年轻一代的一致共鸣。她也因而一跃成为明星派主要诗人。其作品风格亦被称之为“晶子调”,为当时的青年一代诗人均竞相模仿。
1904年日俄战争爆发后,俄国文豪托尔斯泰发表了一篇抨击战争的文章,日本的报纸刊载了此文,从敌国传来的反战讯息深深感动了晶子,26岁的她以对半年前被征发参加旅顺包围战的弟弟诉说的形式,在《明星》9月号上发表了反战诗《你不能死去!》,并先后出版了唯美主义歌集《小扇》、《舞姬》,以及与丈夫和谢野宽合著的《毒草》和与山川登美子、雅子合著的《恋爱如衣着》等,因一些作品中的措辞激烈,曾被攻击为“乱臣贼子”。
后来,她的浪漫主义热情逐渐消退,创作风格改倾向于贵族趣味,开始追求华丽的色彩,作品有诗集《常夏》》(1908)、《佐保姬》》(1909)、和《梦之花》等。1911年的诗集《春泥集》发表后,被一些诗人推崇备至,其中诗人上田敏在为该诗集写序时,称赞她为“日本女诗人中最负盛名的一位,后世必将承认她是明治时期的光荣存在”。
1911年(33岁),日本第一本女性杂志《青鞜》创刊,晶子参与其中,她赠送的赞辞被放在发刊词卷首,“群山震,红日升,所有沉睡的妇女如今将清醒、行动起来”。
大正元年(1912年),与谢野晶子同丈夫一起赴法国旅行。回国后,她的创作进入了另一新的高峰,先后出版了《舞衣》、《太阳和蔷薇》和《从夏到秋》等多部诗集。
在这些情调低徊的自由体诗中,她歌颂了大自然的绮丽风光,倾诉了个人生活的艰辛,并直触时弊和黑暗政治。另还发表了短篇小说《云的种种》、长篇小说《走向光明》和童话集《八夜》、《弯弯曲曲的河流》等作品,展示出她创作形式的多样化。此外,她还用现代日语翻译了《源氏物语》、《徒然草》等古典名作。
在进行文学创作的同时,她也十分关注妇女问题和社会问题,写过《贞操论》,列举了在贞操问题上的种种相互矛盾的观点与态度,同时指出了男女在这方面的不平等现象,认为贞操不应该作为一种道德标准。曾出版过15部评论集,并从事诗歌理论的研究。
后期创作了《明天》、《啊,五月》、《斜倚桌前》和《你不要死》等自由体诗。作品虽然构思精巧,比喻贴切,寓意深刻,不过却很少再有艺术上的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