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叙事：至少看起来干净一些

在《中国教育报》上，我曾经读到陕西省合阳城关中学的张亚凌老师讲述的一个教育故事，一个老师如何看待“差生”的故事。故事的情节并不复杂：

在对学生的教育中，我常常想起杨盼，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可正是她，给了我施教的良性暗示。

尽管各种教育文件及条文都要求教师“以人为本”尊重学生，在教育理念中彻底抹去“差生”这个名词，但在我心里，还是将杨盼的同桌石磊定义为“双差生1号”：彻头彻尾无可救药，只因距离少管所太远而暂时寄于我班的一个角色！

对于他，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顶撞侮辱老师也是小菜一碟，只有你想不到的错，没有他不可能犯的错。作为班主任的我几乎从不正眼瞧他一下，不论他如何捣乱我都不予理睬。没人搭理的他，百无聊赖地自顾自说着无聊的话，做着无聊的滑稽动作想引逗别人，可周围一点回音都没有，他就那么尴尬地张狂着。

孤立，何尝不是最好的惩戒？

教育不是万能的，不是所有的“石”都可以点化成“金”，对于某些病入膏肓的顽劣生，“以毒攻毒”乃教育良策。我的原则是，也许我无力转变他的思想和言行，但绝不允许他肆意干扰他人。

然而，一个很普通的女孩杨盼，却给做班务工作近20年的我“温柔一击”，颠覆了我的“差生教育理论”。

那天上自习前，我不放心地去了教室一趟，正看见杨盼在拍打着石磊的衣服。杨盼虽然学习很一般，但的确是很文静很本分的女生，竟然……

“杨盼!”我大声喊道，“你不学习干什么?”愤怒乃至失望通过我的声音抛给她。我是在孤立石磊，我不希望任何人搭理他。

“我……”杨盼愣了一下，解释道：“我见石磊衣服上沾了好多白灰，我想给他拍干净。”

“拍干净浮尘很容易，但你觉得对每个人都有必要吗?有必要浪费你的时间仅仅只是让某个人的'衣服’干净?”我话中有话地说道。

“至少……至少让他看起来干净些。”杨盼小声说。

至少让他看起来干净些！

一刹那，杨盼的话如醍醐灌顶：的确，由于家庭状况及多年积习，对于那些顽劣学生，我不能也无力改变很多，可至少应尽力给予正面引导和教育，而不应漠视他们，眼看着他们破罐子破摔！

能改变多少是多少，必须尽可能地去影响、去改变。也许你无法马上让他摆脱恶习成为品学兼优的优秀生，但是你可以尝试着引导他在某件事上明白是非，哪怕鼓励他上好半节课也行。

面对接受教育的孩子，我们是不能拒绝施教的！

我常常想起杨盼给石磊拍打衣服的情形，我也应尽可能地给学生“拂尘”。我坚信，次数多了，他们也会爱上干净的。

每个老师所任教的班级，都有几十个富有个性的学生。不管这个班级的同学多么的优秀，在一些老师的眼睛中，也可能会出现“差生”。“差生”的界定和管理，与老师自己对学生的评价和态度很有关系。教师首先要拂去飘落在自己心灵上的尘埃，才有可能真正理解每一个孩子都是独特的、都是可以发展的，教育要做到“以人为本”等话语的内涵，才有可能真正做到“捧出一颗心”来。“面对接受教育的孩子，我们是不能拒绝施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