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如花 | 《桃签深红写相思》(八)
铸泻黄金镜始开,初生三五月徘徊。
为遭无限尘蒙蔽,不得华堂上玉台。
——薛涛《镜离台》
还是写写元稹吧,薛涛绕不过他,我的笔也绕不过。
元稹是个多情种,他的感情生活是丰富的,智商、情商、性商、财商具足。
二十一岁时,元稹与少女崔莺莺相爱,于后花园私定终身,莺莺赠玉环给他,并痴情嘱咐:“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始终不绝”。
元稹进京后,娶了三品大员韦夏卿十九岁的女儿韦丛为妻,与莺莺音书绝。这是《会真诗》记录的。
元稹可以说是中国作家中最早以出卖隐私吸引眼球的成功人物,《会真诗》是最早卖弄“身体写作”的读本之一。他在晚年将自己的风流韵事写成了《莺莺传》。后来,天纵之才王实甫以《莺莺传》为蓝本,创作出了脍炙人口的《西厢记》。
这是元稹对中国文学作出的最大贡献。
但他是一个不喜欢装的人,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可爱嘴脸。这点我很喜欢!所以,对元稹,我就不用“忠贞”这个词,估计用了,他也不会点赞。
元稹也许真是爱薛涛的,怪只怪那个叫无常和因缘的东西,是它制造了怨憎会和爱别离。因为有些爱,不能坚持。即使不舍,也要断然放弃;就像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了分离的诗意,常说:“不见面也有不见面的好,你永远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也许在这点上,薛涛玄机未解,因此被宿命牵引,从寂寞到幸福,由幸福步入永恒的黑暗…
十年后,元稹到浙江当官,他的记忆里,慢慢淡了薛涛的样子……他又看到了一幅明丽的笑容,好比一照倾城的冬日暖阳。但这不是薛涛,而是“小三”刘采春。她进入元稹的视野,完全遮住了他对薛涛的思念。
之正好印证了一句话:前浪倒在后浪上,旧爱倒在新欢里。
刘采春擅演会唱,那种少妇的成熟、妩媚,让元稹如痴如醉,他写诗赞她:“新妆巧样画双蛾,慢里恒州透额罗。正面偷轮光滑笏,缓行轻踏皱纹靴。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更有恼人断肠处,选词能唱望夫歌。”
元稹在浙,与这样一位“恼人断肠”的“小三”相处长达七年,甚至不顾物议,视为己妻,耳听“望夫歌”,浑然忘却“望夫楼”上的薛涛。
元稹还有一个“小四”,那是他向老朋友白居易“借”的官伶玲珑。
还有一个“小五”安仙嫔……呵呵,这“洛阳才子”也太“博”了!算了,不说了;再说,元稹兄可能会从那个地方跑出来,梗着脖子和我理论的。
这时,薛涛呢?此时的薛涛在他的诗歌里?梦里?魂里?我不知道。也许天知道!
我只知道,终究,薛涛还是孤单一个人,习惯一个人;终究,她还是一个局外人。我完全可以体会她的孤独:那是最深的孤独,不是眼前一片黑暗,而是她只能看到自己……她的温暖并不多,几乎全留给那个对她好的人了。
薛涛啊,倘若再次与元稹相逢,你还会说:今世我为你沉沦,几度轮回,让我们再相爱,好吗?
作者简介:浮云如花,真名章凌霄,现居中华孝文化名城孝感。湖北省报告文学学会理事、武汉城市圈诗歌委员会委员、孝感市作协理事,等等。写诗30年,在《中国作家》、《星星诗刊》、《诗歌月刊》等近百家媒体和网站发表作品;有诗入选《中国袖珍诗选》、《爱的风景线》、《中国网络诗歌年鉴》等选本;获《诗刊》社“中国诗会 青春三沙”之“我为三沙写首诗”征文优秀奖、全国孝文化与和谐社会主义文艺作品征集诗歌类一等奖等各种奖励20余项;发表文学评论、孝文化论文、报告文学、散文、小说近百万字。崇尚自由写作,追求差异力迸发的诗的灵感,让生命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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