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宇||《笑刀的雅号》2 断川之刃小死生之一

　　　

　　山岳三座，猫爪似地耸立着，可爱，只是一山焦黑一山腥红一山只是跪着的狰狞土傀，所以悚人。

　　川流三条，丝带一样地绕着，灵秀，只是一川断流一川漂橹一川只是漫淌的腐臭血流，所以惊心。　　　　

　　远城上一根黑烟，四根亮黑的光滑巨物耸立在大地之上，其端高耸入云衬得山岳很小，抬起又落下，似是巨物步行。　　

　　小平原上甲胄歪躺，白甲的少青甲的多，细细辨数一下好像还是盘绕的乌鸦和蝇头最多。蘑菇头平齐但脸灰仆仆的矮瘦小童背负着不合身材的巨篓，臂裹缝盒布袋，手捏长长竹夾，在碎屑和固腐里翻找有用之物。

　　一切臭不可闻，但反手抛入篓里。

　　从高些看，极像一只蚂蚁在摔稀烂的霉苹果上步步探行。

　　地上立着一团由数个青甲构成的突兀小包，像是被巨手揉搓万遍一样，是很浑圆的球形了，就很诡异，所以当看不见，快步离远。

　　

　　“嘻嘻，有趣。”

　　笑声在寂静里曝露。

　　

　　那笑声分明就从那满是悲意的青色丸包里传出。

　　小童生理上想走。

　　但其也知东西越邪乎卖得越贵。

　　

　　“哈哈哈哈哈哈，幼年人类，过来嘛，不要怕。”

　　纠结时，青团里又传来话声，笑得嘎嘎的跟个红皮鸭子一样 。

　　“仗打完三日，怎么才来拾甲？南边还是北边的？”

　　

　　“都不是，您呢？您还活着？”

　　小童咽口唾沫，思索这场死战的两国军风如何，敢不敢继续和残兵交流。

　　

　　“哈，哈，哈。”

　　笑声奇特，三声轻声四声。

　　“我也南北都不是，也非为人类，不入轮回，傻人类确乎全死了。”

　　

　　“懂了，您不是人，您是大妖怪，永别！”

　　小童拱手，面无表情地撒丫子就跑。

　　

　　“拾甲的，想来你非官，收成全靠天定，走，那便错过贵货，不可惜？”

　　声音显然把小童心理拿捏住哩。

　　“嘿嘿，这好物比你破篓子里的那些铁玉可珍贵多了，值得千钱。”

　　

　　“真的？”

　　小童刹步扭头。

　　

　　“小器非人类，自无虚言。”

　　青团晃了一晃，里面的内容物似乎动弹了一下。

　　“幼年人类，自报名姓，我请你发财。”

　　

　　小童眺望远方那高耸的抬棺人右足，大了一圈，估计还有半个时辰左右会到了此处，那时候这青团四周必然全是清道夫。

　　不论怎么选择都得抓紧时间。

　　用竹夾插入青团的缝隙，用力向两边掰，往里只探得一眼，惊讶便爬上面容。

　　“无姓，名字是满，是伢子，您是……”

　　“哈，小满。”

　　那中年白甲是傲然死立的，头颅不低下，瞠目狞笑，胸甲里鼓鼓囊囊。素黑木柄握在他手心中，一臂长短刃锋面上一钩红光闪烁，穿过正面青甲的咽喉，横在小童眼前，声音正是从那一钩红里传出。

　　“小器笑刀，半步神兵，这无价珍宝，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