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友主页丨杨福国：芳邻（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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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燕子终于把家安在我一楼邻居的门口了。

新居落成，一对燕子情不自禁用婉转动听的歌喉歌唱它们的新生活。

燕子那一巴掌大的巢穴接近三角形贴在墙上，像个张着口的口袋，两只燕子都钻进去，口袋沿上就露出一对黑脑袋。

我和一楼邻居还不很熟，但见面时很自然地提到这对新邻居。

邻居是善良人家，不然也容不得燕子在他门口动土，但他一家是不是喜欢这对燕子还不得而知。

我说这对燕子叫声好听，男主人看看我淡淡地一笑说，燕子每天都起得很早，起来就唱歌。

我说燕子垒这巢有点简陋，他还是淡淡一笑说这是“一居室经适房”。

这老弟还挺幽默，我也忍不住笑了。

燕子的生活节奏还真快，不多日子它们开始生儿育女了。

我发现巢穴里总有一只燕子，就猜想它可能在孵宝宝了。

过些日子，我从楼道里走时，竟听到雏燕的叫声。

本来我上楼下楼都要看一眼那巢穴的，听到雏燕的叫声，我就忍不住驻足翘首，想知道这对夫妇生育了几只宝宝。

是三只！有一次我下楼正赶上燕子给雏燕喂食，三只小脑袋张着大黄嘴巴叽叽叫得亟不可待。

看看那巴掌大的巢穴，觉得三只正好，再多了也盛不下了。

三只雏燕长得很快，不久它们就伸出小脑袋好奇地窥探外面的世界了。

楼道里的人上上下下来来往往，路过时都会瞩目那三只小脑袋。

小脑袋起初看到这些两腿的怪物还要缩头躲藏一下，但很快司空见惯觉得人们没什么恶意，就敢于和人们对视了。

我上下楼时，总要跟它们交流一下。

有时和它们对望一下；有时一边冲它们招手一边“小燕子”“小燕子”地喊，它们睁着漆黑的小眼睛好奇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的友好。

雏燕羽翼渐丰，体形渐大，而这“一居室的经适房”却不能变大，这一家五口就越来越拥挤了。

三只雏燕已经塞满了巢穴，燕子夫妇只能蹲踞于巢穴沿上。这情景让我挂心这一家五口怎么能休息得好。

好在我们这地方安全，不至于被野物发现而有丧命之虞。

自从多了这个邻居，我多了好多快乐，但也多了些牵挂。

每逢风雨天气，我就担心楼寓门被关死，外出的燕子进不来，我每每借故下楼看那楼寓门的状态。

好在那么多次风雨，就有一次大清早我下来看时，楼寓门不知啥时被关上了，不过燕子一家都在。

我打开楼寓门，叽的一声，那对夫妇先后飞了出去。

很快秋天就来了，我想，燕子一家不久该迁徙了。但是它们什么节令迁徙，我并不清楚。

有一天，忽然发现少了两只燕子，这时雏燕和成燕已经区分不出来了，所以也弄不清是少了哪两只。

我往乐观处想，那对夫妇完成养育任务与孩子们分开另过了。可是没过几天，我发现巢穴里还剩一只了。

我忽然觉得，如果是迁徙，它们该一块儿走，可是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是不是它们遭遇不测了？

那只燕子，站在巢穴沿上，孤单而落寞。它是不是正为与家人失联而焦急呢？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连最后一只燕子的影子也不见了，只剩一只空巢贴在那里。

哦，明年还会回来吗？我的芳邻！

■作者：杨福国  ■编辑：王晓松